用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能變成擁有三年的自由支配權,而相比於此,那再把擁有三年支配權的東西變成永遠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簡單的多了。三年,有的是時間慢慢的想。
葉天邪一邊走出了天日城的城主府,一邊細細的琢磨着。
用手捏了捏已經戴在胸前的“七色的黃昏”,葉天邪咧嘴笑了起來:“今天心情不錯……練級神馬的不重要了,今天就帶小雪兒出去玩好了。嗯,回家。”
說完,他直接返回了天辰城。至於南方火元素的暴動……其實說起來,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連十分之一的把握都沒有。
他所相信的,是自己的右手所傳遞給他的微妙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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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華,一個安靜的庭院。
輪椅上的少女閉合着眼睛,手中,輕拈着一片粉色的嬌嫩花瓣,動作很輕很輕。她擡起頭,露出了一張完美無瑕的臉,但那雙眼睛,依然緊緊的閉合着……不是她不想睜開,而是即使睜開,眼前,同樣只會是一片永遠沒有邊際的黑暗。
“天命之人,遇到了你又如何,我殘缺的身體,不過是上蒼的惡作劇後所留下的悲哀生靈,根本沒有資格……將你留住。”
纖柔的手指緩緩鬆開,柔軟的花瓣無力的從她的指間飄落,徐徐的隨風而動,落在乾枯的土地上。
“花開花落花祈夢,葉枯葉飛終是夢……”
她輕念着,嘴角帶起一絲似悽然,似惆悵的笑。
柔弱的外表,驚人的智慧……卻沒有人能看穿她那脆弱不堪的心靈……只有他。
“祈夢,你在嗎?”
外面,傳來了一個粗獷的男子聲音。少女轉動輪椅,平靜的應聲:“爸爸,我在。”
她轉動輪椅,帶着車輪碾地的蕭條聲音,移動向了聲音的來源……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會經常在想,想一個正常人絕對不會想的問題……自己,究竟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如果自己屬於這個世界,爲什麼卻沒有一雙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眼睛。
但,卻多了一顆能看清這個世界的心靈。
爲什麼自己在這個世界所學到的東西會和自己身上的能力所感應到的東西相悖……那被人類所堅信的真理,在她的身上,卻被一次次的打破。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以一種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角度,冷眼“看”着周圍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包括她的父母……因爲,那時的她,本能感覺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至少,和他們絕對不在同一個位面。
誰也不知道,這不是一種高傲……而是一種自卑。
一種很深很深的自卑。她的心其實一直都脆弱的如一層一觸即碎的薄薄玻璃,她最怕別人提及的,就是她和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因爲,她失去的東西,讓她永遠不可能得到幸福。
而她得到的東西……那不被常人所理解的能力,同樣讓她無法成爲一個正常的普通女孩,永遠與一個少女所能擁有的幸福無緣。
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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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無比寧靜。
葉天邪摟着小希,睡的很昏沉。自從上次爲了救辰雪而損失了太多的血液之後,他的睡眠時間比之以往延長,而且幾乎是倒頭就睡,睡眠質量也出奇的好。
時鐘的指針,指向了夜晚兩點。
天園小區安靜一片,雖然明亮的夜燈將這裡的黑暗驅散殆盡,卻無法驅走深夜獨有的寥寂……直到,幾個不該出現的黑影無聲無息的靠近着這裡。
目標,是葉天邪所在的5號別墅。
一共是五個人,人不多,但每一個身體都輕盈的如同一片羽毛一樣,行走起來更是如鬼魅一般沒有絲毫的聲音。毫無疑問,這五個人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就算是一個傻瓜看到他們,也會第一時間想到只有電影裡纔會出現的夜行高手。
他們不但行動的無聲無息,而且手法、警覺程度更是強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他們所經過的地方,全部是電子眼的死角……而無法避過的,都被他們用無比嫺熟的手法將電子眼悄然遮蔽……也許是過於自信,五個人並沒有穿黑色的,可以方便在黑夜下掩藏身形的夜行衣,而是穿的便衣,就連臉上都沒有任何的遮掩。
他們在靠近,兩百米,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的時候,葉天邪的房間,安靜的縮在葉天邪懷裡,每天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睡眠的小希輕輕的動了動鼻尖。
然後……就那麼沒有任何動靜的,在葉天邪懷中消失,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也就不可能讓沉睡中的葉天邪察覺和警醒。
夜幕之下,那五個人同時停了腳步,寧靜的臉上,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他們的身前,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嬌小玲瓏,長髮飄飄的少女身影。背對着燈光,他們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卻看不清她的臉。而她,剛纔竟然是忽然出現在了那裡。那出現的方式,讓膽大如他們都在那一瞬間感覺到恐怖的寒意從內心快速蔓延至頭頂,還有腳心。
他們看到了一身很可愛的紫色衣裙,衣服上佈滿着褶皺,似乎是匆匆穿戴而上,往下,是一雙在月光下瑩白如玉瓷般的小腳,沒有鞋子……但,當他們的目光定格時,他們驚駭的看到,這雙比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還要美麗的小腳,竟然沒有接觸着地面……懸空漂浮!
忽然出現的少女,無風而舞的長髮,虛空漂浮的身體……他們在同一時間,想到了恐怖電影中,那誰見誰死的幽冥女童。
他們的呼吸停止——是他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駭的忘記的怎麼去呼吸。心臟,更是在無比的駭然中跳動如即將爆炸那般的劇烈。
藉着那濛濛的光亮,他們終於看到了少女那雪白的臉,而少女的眼睛是閉合的,沒有釋放出一絲一毫的目光,緩緩的,她對着他們,擡起了她的右手……她的手很小巧,又白嫩的如同抹了一層香甜的奶脂——而這隻小手,卻成爲了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幕風景。
一陣幽寒的風吹至,少女的小手所指向了的方向,五個人,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包括他們的身體、衣物,還有他們身上所攜帶的一切。全部如化成了空氣一般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那裡。沒有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痕跡。
隨之,少女的身體也消失在了那裡,便如從來沒有出現過。
葉天邪的房間之中,小希保持着之前的睡覺姿勢出現在了葉天邪的懷中,那身紫色衣服自動離體而去,或許是外面的風有點冷,她縮了一下身體,然後用很小的幅度,向葉天邪的懷裡鑽了鑽,口中發出如夢囈一般的輕微呢喃:“哥哥……”
在睡夢中聽到呼喚,葉天邪的手下意識的向下,摟緊小希光滑的身體。小希滿足的靠近着他,很快就安靜的進入了夢境,除了隨着呼吸輕微而動的鼻翼,再也沒有了動靜,睡得很深很沉。
同一時間,另一個地方。
“真的萬無一失?”雲四海冷着臉坐在椅子上,對做在他面前,全身釋放着陰冷氣息,一身黑衣,連臉都蒙起來的黑衣人說道。
面對勢力赫赫的雲家少主,黑衣人卻非但沒有表現出畏懼,反而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可以不喜歡我們,但千萬不要不相信我們,凡是我血夢天堂接下的殺人任務,從來就沒有失手過……聽清楚,是從來沒有。”
雲四海身邊的中年人說道:“世界第一,也是最強殺手組織血夢天堂的大名,我們早已經是如雷貫耳。貴組織的能力和戰績,我們也當然是佩服和堅信。但這次這個人,的確有些特殊。他身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左振華之子,聖域之主之子,而他們也都知曉着他的存在……”
“哼!”黑衣人一聲冷哼:“我血夢天堂,還從來沒有怕過誰……你們,只需要備好所約定的酬勞就可以。我血夢天堂,現在需要大把的金錢。”
黑衣人的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
“若能成功,那酬金自然是一分不少的雙手奉上。”雲四海說道,那張英俊的臉上,此時蒙着一層怨毒的陰暗。他的叔伯勸他在一切查明之前不要輕舉妄動,而他的妹妹甚至直接告訴他永遠不要動他。但……那畢生最大的羞辱,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天大恥辱,還有那整整六十億的金錢虧損,以他的性格,又怎麼可能真的就這麼算了!
所以,他通過暗線,以最快的速度聯絡到了最恐怖的殺手組織——血夢天堂。他恨不得葉天邪馬上就死在他的面前。
“現在,如何了?”雲四海陰着臉問道。
黑衣人暼他一眼,從衣兜裡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定位儀器,那黑色的屏幕上,五個聚合在一起的小點在均勻的移動着。黑衣人冷笑了起來:“一分鐘……不,不需要一分鐘的時間,那個人,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他臉上的笑剛剛凝起,忽然間,屏幕上的五個白點同時消失不見,他的笑容瞬間僵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