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黑木崖好一會兒,任我行的眼神漸漸平靜下來,儘管他現在恨不得縱聲長嘯,向黑木崖上的一草一木,向所有的日月神教教衆宣告他的迴歸,但是他心中的理智無時無刻都在告訴他,不幹掉東方不敗,他就還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
他收回目光冷冷道:“盈盈,東方不敗現在何處。”
任盈盈道:“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小舍中歇息。”
明動插話道:“不對,今天來時我聽說東方不敗今晚召集了風雷,白虎兩堂堂主還有在黑木崖上的三位長老共商大事,他現在應該在那大廳之中。”
“絕不可能!”任盈盈臉色一變,道:“東方不敗從未在晚上召人議事,天黑之後他就在小舍中,除了楊蓮亭之外不準任何人進入。”
“楊蓮亭就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東方不敗甚是寵愛的傢伙?”任我行朝着任盈盈突然問道,見任盈盈點點頭,他大笑道:“哈哈哈哈,東方不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因爲練了葵花寶典這等不陰不陽的武功,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甚至偏愛一個男人。可笑,可笑至極。”
他隨即收起笑容,眼泛冷光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兵分兩路。今天說什麼也要殺了東方不敗,西門小友,你帶人前往小舍,我帶人前往大廳如何?”
熟知劇情的李察知道東方不敗就在小舍中繡花,現在大廳中那個只是楊蓮亭假扮的而已,所以他連忙搖了搖頭,“任前輩,不如還是讓我帶人去大廳吧。”
任我行聞言臉色立刻有些觸動,畢竟明動都說了今夜大廳中有三位長老還有風雷白虎兩堂堂主,若是東方不敗也在那裡,可以說黑木崖上目前所有日月神教的高層就都聚集在了大廳中,那裡無疑也是今夜黑木崖最危險的地方。
而明知如此的情況下李察還執意要去,這讓任我行以爲李察是在擔心他,看向李察的眼神越發讚賞,大笑一聲道:“好,不愧是西門小友。那這大廳就讓你去,你要帶誰,儘管開口!”
李察毫不猶豫道:“柳紅顏,妖妖,令狐,燕三,這四人足矣。”
任我行爽快道:“沒問題,我再讓盈盈與你一同前去,有她在說不定能說動幾個我曾經的老部下。但是你務必要保護好她。”
李察點點頭,朝任我行一抱拳,“任前輩,那我們就先去了。”
他說着轉身就走,被點到的任盈盈五人連忙跟上。五人在黑木崖上繞了一陣之後來到了大廳外,剛靠近大廳,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只聽一道英氣勃勃的聲音大聲喝道:“別在這裡倚老賣老了。教主待屬下兄弟寬厚,不來跟你一般見識。你與那叛徒向問天勾結這已是既成的事實,你若肯明日當着所有教衆的面坦白自己的胡作非爲,保證今後痛改前非,對教主盡忠,教主或許還可網開一面,饒你不死。否則的話,後果如何,你自己也知道。”
另一道粗獷的聲音飽含怒氣道:“姓童的年近八十,早就活夠了,還怕什麼後果!”
“這是風雷堂堂主童百熊的聲音。”任盈盈立刻認出了這道聲音,低聲道:“前幾****下山來的時候,向叔叔與他接觸過一次想要將他拉到我們這邊來,可是他沒答應。沒想到東方不敗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
這時候,只聽大廳內英氣聲音再次響起,“帶人來!”
大廳外傳來一陣鐵鏈拖動的聲音,只見七八個身着紫衫的日月神教教衆押着十多個人朝着大廳走來,這些人走進大廳內之後,童百熊臉色大變,“楊蓮亭,我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帶我兒孫來幹什麼!”
“活該!”任盈盈聽見童百熊這怒氣衝衝的聲音臉上反而浮現出一絲快意,冷哼一聲道:“當年東方不敗剛坐上教主之位的時候,教中有許多不同意的聲音,朱雀堂羅長老一次在他面前多言了一句,他就拔出刀來一刀將羅長老給殺了。要不是他,東方不敗又怎麼可能如此快坐穩教主之位。”
李察的手本來已經摸上了腰間的黑蟬,一聽任盈盈這話,他又將手移到其他地方,朝任盈盈笑道:“那這麼說來,這童百熊也無須我們救了。”
任盈盈白了李察一眼,“本來也沒要你救,我料想等等東方不敗會對童百熊動手,到那個時候,你再出手殺了東方不敗。”
只怕這裡的東方不敗,不是那個真的東方不敗。李察心中暗道,朝任盈盈問道:“話說盈盈,這楊蓮亭,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爲何我上次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李察記得上次自己來黑木崖的時候,東方不敗還是一個極其理智與明智的日月神教教主,可今天在這大廳外一聽楊蓮亭這狐假虎威吆五喝六的樣子,卻好像又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任盈盈道:“今年新年之前,東方不敗下了一趟黑木崖,等他回來的時候就將這楊蓮亭帶了回來,除了東方不敗之外全教上下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將他帶回來之後,東方不敗便對其極其寵愛,一切教中事務都放手於他,成天在那小舍中不知道在幹什麼。”
新年之前?
李察臉色有些怪異,新年之前那不就差不多是他和向問天去西湖邊上的梅莊救出任我行的時間點嗎?難道說任我行前腳剛從地牢裡放出來,東方不敗後腳就把楊蓮亭帶上了黑木崖嗎?
繞到大廳側面跳上了大廳屋頂,李察悄無聲息地走到一處光透出來的地方順着小洞向下看去,只見一個身形魁梧的老者站在大廳中央,身旁站着十多個人,這十多人手腳均是拿鐵鏈拴在了一起。
他立刻猜出了老者的身份,應該就是那風雷堂堂主童百熊無疑。他隨即看向大廳前方,只見一道身型酷似東方不敗的身影坐在簾子後,臺階上則是站着一個戴着半張面具身穿藍衣的男子,這男子身形和李察有些相像,頭顱微微揚起顯示出他此時的內心極其得意。
童百熊朝着簾子內的那個“東方不敗”叫道:“東方兄弟,這小半年來,我要見你一面都難如登天。你隱居起來,說是要苦練葵花寶典,但你可知道,教中小人當道人心惶惶,大禍迫在眉睫嗎?”
“東方不敗”仍是默不作聲,反倒是楊蓮亭面具下露出來的半張臉浮現出一絲怒色,就是個白-癡這時候也聽出來了,童百熊口中的小人就是在指他。
童百熊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道:“東方兄弟,你殺我不要緊,折磨我不要緊,我童百熊活了這一輩子也活夠了。可是我們日月神教威震江湖數百年,這麼大的一個基業說毀就毀了,那你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大膽!”站在臺階上的楊蓮亭一聲暴喝,朝着童百熊怒道:“胡言亂語!讓他給我跪下!”
站在童百熊身後的兩名紫衫侍者齊齊應了一聲,同時伸出一腳狠狠踢向童百熊的膝蓋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