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邊境。
鐵木爾是蒙古鎮守邊境的將領,眼下雖然是天寒地凍的時節不適合進攻,然而他每日清晨還是會騎着馬跨過邊境進入大隋境內,來到大隋邊關外的一座小城遙望大隋邊關。
一個連自己的邊境也守不住,任憑敵人來去自如的國家是沒有出息的。所以每次鐵木爾站在山丘上遙望大隋邊關時,眼神裡都帶着不屑與貪婪,就好像在看一塊嘴邊的肥肉。
太陽漸漸升起,籠罩邊關四周的濃霧漸漸散去,鐵木爾翻身上馬,最後看了不遠處的邊關一眼,嗤笑一聲道:“早晚有一天,大隋,吐蕃,大理,都是我們蒙…咦,奇怪。”
他突然深深皺起了眉頭,因爲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遠處邊關城牆上帶着士兵巡邏的將領,看起來甚是面熟!
接下來的十幾天內,鐵木爾都被以前晚了半個時辰才走,等到濃霧散去城牆上帶領士兵巡邏的將領現身之後方纔離開。經過這半個多月的觀察,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這半個月來,每日帶着士兵巡邏的將領總共只有四個!根據情報這邊關裡應該有十多個將領,十五萬兵馬纔對。然而現在其他將領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鐵木爾隨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以前自己來時總是能聽見大隋邊關裡傳來的士兵訓練時震天的怒吼聲,可是這十幾天來突然不見了。他本以爲是邊關內的將領發現了他,所以改變了訓練的時間。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並非如此…
難道說,邊關裡只剩下這些將領了,其他士兵還有將領,都被抽調走了?
一個念頭突然在鐵木爾心裡浮現,隨即好像雜草一樣瘋狂蔓延開來,佔據了他心裡每一個角落。
他的心裡頓時興奮不已,蹭的一聲站起身來走出軍營大聲道:“來人!來人!”
一個軍官立刻跑到了他的身前,行禮恭敬道:“將軍,有何吩咐。”
鐵木爾連聲道:“派人給我盯着平子關,日日夜夜給我盯着,一有什麼異常立刻向我彙報。還有,給我去把城裡窯子的老鴇叫來!”
軍官應了一聲,轉身匆匆離開。半個時辰之後,一個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來到了駐地之中,她臉上的粉比帳篷的布還厚,走動之時不斷地往下落。
走進鐵木爾所在的軍營內,老鴇臉上露出一個自詡迷人的笑容,朝着鐵木爾走去一邊笑着道:“將軍這麼急着叫我來可是有什麼事?是不是軍中弟兄們耐不住了,要我叫些姐妹們陪他們玩玩?”
鐵木爾開門見山道:“你可有辦法弄到平子關內的情報?”
老鴇臉色一肅,搖頭道:“平子關內的窯子並不在雁秋大人的掌控之內,不過雁秋大人說不定賣進了人去,此事我也不知。”
鐵木爾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一封信遞給老鴇,道:“我已修書一封送往大都,這封信你爲我送到那人販的手上,此事事關重要,必須要加急,加快!”
…………………………
大都城,皇宮內。
雁秋來到思漢飛的宮殿前,雙膝一彎跪了下去,朝着宮殿裡畢恭畢敬道:“皇爺。”
“進來。”
思漢飛的聲音從宮殿裡傳來,如同悶雷不斷迴響。雁秋應了一聲站起身來跨過門檻走入宮殿中,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思漢飛這麼晚叫她前來是爲了何事。
“上一次這個時辰皇爺叫我來,還是那蒙漢飛還在的時候。自從蒙漢飛又不見了之後,皇爺就和變了個人似的…”
雁秋心裡一邊想着,一邊走到宮殿中央,看了一眼前方那道背對着自己的身影,心中一凜急忙低下頭去,跪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蒙漢飛可有消息了?”
隨着思漢飛聲音響起,雁秋咯噔一下,思漢飛找她果然是爲了蒙漢飛之事!她搖搖頭道:“還是沒有消息,整個蒙古沒人見過他,就和死…”
思漢飛身上氣勢陡然一變,好像一座高山壓在她的身上。雁秋臉色大變,連忙改口道:“皇爺息怒,我的意思是說蒙侍衛消失了,他定然還活着!”
“蒙漢飛一定是被西門瓜救走了,蒙古當然找不到他,想辦法去大隋找!”
思漢飛重重道,話鋒突然一轉,語氣重新平緩下來,“邊境的鐵木爾說大隋邊關有變,想找你求平子關內的情報。”
雁秋道:“回皇爺,奴家也收到了他的信,我已讓平子關裡的人全力助他。”
思漢飛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一有關於蒙漢飛的事情,立刻向我彙報。”
雁秋應了一聲,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後退,離開了宮殿。走出宮殿時,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汗如雨下。
宮殿內,思漢飛輕聲嘆道:“蒙漢飛,你這小子究竟死哪去了…”
……………………………………
又過了數日之後,一份情報擺在了鐵木爾的桌上。
鐵木爾飛快地看完了情報,臉色驚喜無比,身體因爲激動甚至開始顫抖起來,“平子關內的將領和士兵果然離開了!大隋的皇帝定是得了失心瘋,哈哈,來人啊,傳我命令!”
“全軍出擊,進攻平子關!”
一聲令下,軍隊駐地裡的蒙古士兵們紛紛集結起來,猶如一道巨大的鋼鐵洪流跨過邊境,朝着平子關涌去。
城內一處院落內,一隻鴿子飛上天空,同樣朝着大隋境內振翅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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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看完了青龍會的傳來的情報,朝着寇仲凝重道:“蒙古發現了大隋邊境的端倪,現在大軍已經出城,朝着平子關而來!”
寇仲急道:“那還等什麼,立刻支援平子關!”
李察拉住了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機會。”
寇仲急道:“師傅,您不是說蒙古大軍已經朝着平子關而來,現在不是最好的機會,那什麼時候纔是最好的機會?”
徐子陵沉聲道:“平子關被破,消息傳遍邊關,百姓們最惶恐之時。”
李察聞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徐子陵竟然這麼快就猜出了他話裡的意思。
陰癸派這一次不僅僅是爲了守住邊關,更是爲了正名而來。所以正如徐子陵所說,平子關被破,消息傳遍邊境,百姓們最惶恐之時纔是陰癸派出現的最好機會,那時百姓就會將陰癸派當做是救世主來看待,陰癸派在百姓們心裡的地位也能提升到最高。
寇仲看看徐子陵又看看李察,澀聲道:“那平子關裡的百姓呢?他們該怎麼辦?”
李察輕輕一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他纔不知如何開口。
徐子陵閉上了眼沉聲道:“戰爭總是要有犧牲的…”
“狗屁的犧牲!”
寇仲的眼睛紅了,盯着李察大聲道:“我想當皇帝是爲了百姓,如果保護不了百姓,我還當這皇帝作甚,不如回揚州城當我的混混去!要犧牲犧牲我,犧牲百姓算什麼!他們是無辜的!”
李察渾身一震看向寇仲,正好對上了寇仲通紅的眼睛。他突然想起飛馬牧場的帳篷中寇仲跟自己說的那番話,深吸了一口氣道:“下令吧,增援平子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