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因果報應

秦子明沒有昏迷十天半個月, 受傷的第三天凌晨就醒過來了,只是那個情景一點都沒有像電影裡那樣感動浪漫激動人心什麼的。

因爲高熒熒側着臉枕着秦子明的手臂睡着了,流了一手臂的口水。秦子明醒來第一句話就是, “你有沒有搞錯啊, 口水流量那麼充沛”。

高熒熒看着秦子明那稍微恢復點紅潤的嘴脣一張一合, 半眯着眼睛, 那微弱的聲音宛如天籟, 早已經喜極而泣,於是淚水鼻水口水都已經水乳交融了。

秦子明醒了,高熒熒終於聽勸, 回家洗澡休息了。

何碧凡在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對高熒熒和秦子明都感到很歉疚, 覺得自己和哥哥一樣太縱容何穎琦了, 警察來找何穎琦回去詢問的時候, 何穎琦害怕得抱住何碧凡不肯跟警察走,何碧凡都還是狠下心讓警察把何穎琦帶走了。

高就帶着高熒熒回家的時候, 何碧凡還沒有睡,開門看到高熒熒,便知道秦子明應該是醒了。等高熒熒洗完澡出來,發現爸爸睡下了,而媽媽則坐在沙發上, 似乎是有意等自己的。

“媽。”高熒熒做到何碧凡身邊。

“熒熒, 是媽媽對不住你。”何碧凡在知道何穎琦砸向秦子明的那個酒瓶原本是要砸高熒熒的之後, 感到深深的自責, 熒熒纔是自己的女兒, 這麼多年來,自己因爲熒熒的生父, 一直對熒熒還不如何穎琦,自己就是這麼當一個母親的。

“媽,你幹嘛這麼說……”

其實從小高熒熒就感覺得到,不只是家裡親戚不待見自己,就連自己的媽媽都是比較疼表姐的,去世了的太奶奶雖然疼自己,但九分疼愛中似乎帶有一分的憐惜同情。爲什麼會這樣,高熒熒也不知道,只歸結爲,自己不討人喜歡。

就拿表姐這件事來說,當時媽媽只是聽了表姐的一句話,然後自己說多少句,媽媽都不信了。其實高熒熒心裡也時常爲此感到不平,但都是默默不平完之後,就算了,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秦子明,沒事了?”

“嗯,醒了。”

“你表姐她……”

“媽,這次你能不能不要再爲表姐說話了。去年因爲表姐撒謊,害我們車禍,你差點就……這次是我先打表姐的,但是我真的是因爲太生氣了,她這樣還一點都不知道錯,但她居然拿瓶子砸秦子明,又差點害秦子明死掉……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幫着表姐了……”高熒熒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何碧凡並沒有要幫何穎琦的意思,這次她也意識到何穎琦被寵壞,越來越荒唐,只是她沒想到,熒熒會認爲她開口時爲了替何穎琦說話,她更加感到愧疚,感到自己真的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當好一個母親。

“不,我這次不是要幫表姐……熒熒,你快去休息吧,這麼長時間沒睡覺。”何碧凡覺得如今補救是不是有點有心無力了,便讓高熒熒去睡覺。

高熒熒也沒有再說什麼,乖乖去睡覺,她也的確是很累很困了。

熒熒回到家也沒問何穎琦的去向,是第二天被吵鬧的聲音吵醒了。打開房門一看,原來是舅媽來了,正在和媽媽吵架。

“小凡!做人不能這樣!我們琦琦纔多大啊?!你就這麼看着她去看守所?!看守所是什麼地方!你想害死我們琦琦?!我就不信這麼個小地方,你人脈那麼廣不能讓警察那邊通融通融!”

“大嫂,現在真的是琦琦不對,也該給她點苦頭吃吃纔會改改!”

“我都送她出國留學了!那麼大的苦頭還不夠?!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對得起你大哥嗎?!你當初最困難的時候,是誰拉你一把的?!你現在就恩將仇報!你要是不想辦法把我們琦琦從那個晦氣地方弄出來,我們就跟你沒完!”

“你以爲琦琦打的是誰?!你以爲就你家有人脈,別人家不能有?!更何況,琦琦這次,原本要打的是熒熒!如果不是秦子明擋着了,現在睡在醫院的就是熒熒了!大嫂,你要怎麼跟我沒完?我們都太寵琦琦了,所以纔會出這個事。”

“你現在是幫還是不幫?!”

何碧凡不說話。

“何碧凡!你還姓何!你真以爲你是高家人了?!鄭宇升回國了你知道嗎?你這麼冷血,這麼害琦琦!你有報應的你!”

熒熒發現,舅媽說這話的時候,還瞪了自己一眼,然後摔門而出,那個姿勢,跟表姐摔門時候一模一樣。

“媽,表姐進了看守所?”

何碧凡點點頭,“大概這事要送到檢察院了。”

“那你……”

“也該給琦琦一點教訓,關幾天不會怎樣的。”

高熒熒雖然覺得好像有點嚴重了,但也贊成該給表姐點教訓。

熒熒去到醫院,秦子明還在睡覺,就沒有吵醒他,只有秦媽媽在照看,見熒熒來了,便說:“熒熒來了就好了,阿姨有急事,下午就能回來,子明他爸也工作,就辛苦你幫忙照顧子明瞭好嗎?”

高熒熒也知道秦子明的父母是工作狂,兩人像比賽誰比較忙似的,秦子明也經常一個人在家,於是便點點頭。

走近牀邊坐下,手便忽然被捉住。

“原來你醒了的。”

“我怕我媽嘮叨,所以她在的時候我大部分時間裝睡。”秦子明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她也是爲你好呀……”

“熒熒。”秦子明忽然深情款款地看着高熒熒。

“幹嘛……”高熒熒很是不自在,撇過頭。

“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吧?”

高熒熒不回答,眼睛往上飄,看天花板。

“我都夢到你說要和我一起去那棵大榕樹了。”

“不是夢啊!我真說了!”高熒熒一激動,說了出來,看到秦子明呵呵大笑,才發現自己中了圈套。

“你怎麼這麼卑鄙呀你!”高熒熒使勁掐秦子明的手臂。

“哎呀呀呀,痛!我是病人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呀你!”秦子明求饒,“求求你繞了我吧,爲了你不守寡,我可是嗲了黑白無常好久他們才放我回來的!”

“什麼守寡啊!神經!”

“行行行,我神經,我不會讓你守寡的,你放心!”

“誰要替你守寡!”

“難道你想改嫁?!”

“我就是要改嫁!”

“那你改嫁之前也得先嫁給我吧,不然你怎麼改嫁?”

“秦子明!你想死!”

“我不想啊,我可不想你改嫁。”

“我纔不改嫁!”

“那就最好了!就嫁我一個多好呀!”

高熒熒終於後知後覺很杯具地發現,圈套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纔沒一會,七絕幫聽說秦子明醒來了,就都來探望了,還有拉拉。拉拉那天直接去了肖肖家的酒店住,熒熒也感到抱歉,都把拉拉給忘一邊了,還好拉拉自己無所謂。

“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嘛!”肖肖笑道。

“你也知道不是時候,那還不走?”秦子明說。

“我們偏偏就愛當燈泡!”汀汀也說。

“嘿,生龍活虎了,還會頂嘴了,我看你是真沒事了!那我就放心走了!”拉拉說。

“拉拉要走了?”熒熒問。

“我家裡下通緝令了,叫我在G市的堂姐來綁走我。”

“你堂姐在G市?怎麼沒聽你說過?”

“哎,少聯繫,她在檢察院工作的,她名字可逗了,叫杜蕾斯!每當一想起她的名字,我就覺得我的名字其實還是挺不錯的。”拉拉纔剛說完,手機就震動了,拉拉掏出來一看,指了指手機說:“看吧,捉拿我,你家裡有人麼?我得去你家拿行李。”

“我媽媽在家,要不我跟你回去。”

“別啊,你看秦子明多需要你的照顧呀!我要是拐走你,我怕我離開不了D城了。我走了啊,下次離家出走再來找你哈!”拉拉說完就邊接電話邊往外走。

“你到家了給我發信息。”熒熒還不忘叮囑。

拉拉走了,七絕幫纔不會走,說好要當電燈泡的。

“熒熒,你表姐怎麼了?”飛機問起何穎琦。

“我媽媽說她進看守所了。”

“哇!活該呀!最好關一輩子別放出來!”CICI說。

“這麼說是立案了?”

“我媽還說搞不好鬧到檢察院了。”

“故意傷人呢!關久點!哈哈哈!”

“但是……”

“熒熒!要是秦子明不替你擋了,你意志力好不堅定的,搞不好早掛了。不就關幾個月,你表姐那麼過分,還便宜她了!還有啊,她犯法了是吧,飛機?那個犯法是不是關一下也應該啊?她那麼壞,現在是報應來了!你看看你家秦子明,現在還躺牀上等着你照顧呢,你表姐還活蹦亂跳的呢!”肖肖一下子說了一大堆。

熒熒聽着似乎也覺得有道理,便說:“我媽也說給表姐點教訓,但是我舅舅舅媽似乎很生氣,怪我媽,今早還吵架了。”熒熒說着也擔憂起來。

“能生出你表姐這種極品的舅舅和舅媽也好不到哪裡去!”汀汀說。

“但畢竟是自己親人呀。”賴籟說。

“哎,不說這些!你們看這是什麼!”CICI從包包裡拿出一疊入場券之類的東西。

“是什麼來的?”阿黃問。

“G市歡樂世界的門票!我爸爸單位發的!好多呢!我們可以一起去!”

秦子明抗議了:“不是吧,你們忍心拐走熒熒啊?”

“放心放心!等你好了再去!開學之前你會好的吧!不好就不管你了,熒熒是拐定了!”CICI說。

熒熒小聲對秦子明說:“那你快點好起來啊。”

“嗯,肯定的,久違了的約會,我比你更等不及呢,不過要是沒有七絕幫這些電燈泡,就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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