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滿地的木塊,店小二嚇的說不出來,就連賠償都沒有想起,等到掌櫃喊醒他,才知道向白愁索要賠償,但是那個時候,白愁早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
繼續向着京城方向行走,一步一個腳印,類似苦行僧,不過白愁卻很享受這個過程,一邊領略山川秀美,一邊凝練劍意,一邊藉助大自然的氣息感悟心境。
這時白愁來到了一座山村,看着一羣村民一邊唱着山歌,一邊在稻田裡勞作,那種帶着濃重人文氣息,且又有自然風味的感覺,讓白愁悄悄坐下,看着眼前的和諧場景。
看了一會,曬着太陽,聽着山歌,人生的享受至純至美,也不過如此,此刻白愁的心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寧靜,彷彿剛出生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隨後白愁緩緩躺下,嘴裡叼着一株草莖看着湛藍的天空。
微風吹過,吹起白愁額前的劉海,一片樹葉落在了白愁臉上,他懶散的伸出右手將那片樹葉拿下,拿着樹葉的末端,輕輕轉動。
每一次的轉動,都會遮擋住太陽光,一閃一閃,白愁感覺彷彿回到了少年,隨後白愁將這片樹葉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閉上了眼睛。
“阿嚏”
白愁忽然感覺到鼻子有些癢,打了一個噴嚏,隨後睜開眼睛,卻看見一個小姑娘正在用小草,弄着自己的鼻子,白愁張開眼睛故作兇橫的瞪了一眼小姑娘。
卻不想小姑娘立刻做了一個鬼臉,而後笑着離開了,白愁坐起身來,看着洋溢着笑聲的背影,嘴角咧開笑了起來。
那個小姑娘跑出去十多米,回頭看見白愁還坐在地上,一點沒有想要追趕的樣子,又嬉笑着回來了,蹲在白愁跟前,盯着他的眼睛看着。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啊?”白愁問道。
“我叫莫愁,萬事莫愁。”莫愁笑着說。
“好名字,莫愁小妹妹,你也是玩家!”白愁在剛纔發現她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當她再次跑回來的時候,白愁才發現這個小姑娘居然是一個玩家。
這就奇怪了,這個遊戲世界,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必須要年滿十八週歲,但是大家都明白,這個遊戲之內充斥着戰鬥和血腥,小孩子進來恐怕沒有什麼好處。
而且年滿十八週歲之後才能進入遊戲,這個規定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規定,而且當現在的人類已經能夠活出五百歲的時候也是沒有改變過。
卻不想今天竟然見到了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子,這讓白愁感到很是吃驚,在問出那個問題之後,白愁也轉頭開始尋找莫愁的父母。
“是啊,大哥哥,你也是玩家嗎?大哥哥,你會不會武功啊,我在視頻上見過很多會飛來飛去的哥哥姐姐?大哥哥你會不會飛啊!會不會抓小鳥!我媽媽可厲害,隨手一抓就能抓住天上飛的小鳥!”莫愁一聽白愁居然也是玩家,頓時嘰嘰喳喳的開始說起來。
而白愁默默的聽着,隨手一抓就能抓下小鳥,這分明就是一些類似擒龍手的擒拿武功,而能做到隔空攝物,那麼必然有着技冠羣雄的境界,最低也需要出類拔萃的境界。
看着眼前彷彿百靈鳥一樣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白愁有些感慨,現在隨處可見出類拔萃境界的強者,看來江湖大世真的要來了。
越來越多的人進入了這個強者的舞臺,也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嶄露頭角,想了一下之後,白愁陪着小莫愁開始到處玩耍起來。
直到傍晚時分,纔看到一對夫婦,扛着獵物回來,而女的懷中更是抱着一隻可愛的小兔子,一看到這對夫婦,小莫愁立即歡笑着朝着他們跑去。
“爸爸媽媽,你們回來啦,給我帶了什麼呢?哇小兔兔,好可愛哦!”
看着小莫愁歡笑的臉龐,白愁也很開心,白愁慢慢的走了過去,對着他們點了點頭,而那對夫婦也善意的對着白愁笑了一下。
“多謝這位兄弟,幫忙照看莫愁,希望沒有給你帶來麻煩。”那個莫愁的父親歉意的說。
“沒有,莫愁很可愛,給我帶來了許多這個世界不曾有的歡笑,我很開心,既然你們已經回來了,那麼我也該走了。”
說完白愁對着那對夫婦一拱手,就轉身準備離去,卻被莫愁的父親喊住:“兄臺請留步,天色已經晚了,這裡的附近也沒有其他村落,不如來我家將就一夜吧。”
“這個······”
正當白愁有些猶豫的時候,那個小莫愁立刻叫嚷着要白愁去她家裡做客,最後白愁擋不住他們的申請邀請,就同意了下來,最後白愁拉着小莫愁的手,跟着他們夫妻。
同時在打量着他們夫妻的修爲,不看不知道,莫愁媽媽居然有着出類拔萃頂峰的實力,而莫愁爸爸居然已經進入了技冠羣雄的境界。
沒有想到,竟然會看到一個技冠羣雄的境界,這個層次的高手,對於現在來說,基本上就已經是玩家之中頂級的存在了。
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之內,卻住着這麼一對高手夫妻,看着他們滿意的笑容,幸福的家庭,白愁有時候在想,自己這麼追求武道境界,到底值不值得。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並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武道,來到莫愁的家裡,白愁安心住下,到晚上他來到了莫愁家的屋頂手裡拿着一壺從快活王寶庫之內得到的美酒。
“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如此美景白兄爲何獨自一人在此獨飲?”正當白愁打開美酒,準備喝的時候,酒香引來了莫愁的父親。
白愁將一壺酒從包裹之內取出來,而後隨手扔給莫愁父親,兩人就這樣坐在屋頂之上喝着美酒聊着江湖。
在此刻山間美景,顯得如此美麗,遠離了城市的喧囂,來到這個美麗而驚心動魄的世界,白愁還沒有真正靜下心來看過夜景。
這是第一次,也許也將會是最後一次,江湖路如此遙遠,離不開的是利益的衝突,武者的宿命。
白愁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下來,面對才認識的莫愁父親,白愁居然完全沒有任何戒心,就這樣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的很開心。
“還沒有請教,大哥貴姓?”白愁問道。
“你叫我莫無言就行了,你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我們會有如此高的修爲?”莫無言說道。
“哈哈哈,雖然好奇,卻並不奇怪,江湖之大沒有見過的奇人軼事何其之多,傳奇人物傳承更是多如牛毛,莫大哥得到一個傳承而在這裡潛修很正常。”白愁說道。
“白兄弟心寬,佩服!”莫無言說道。
“是小弟佩服纔對,在這種幽靜的壞境之中,不經歷殺伐戰鬥,居然也能有如此高的修爲,可見大哥的天資絕世,將來武林必有大哥一席之地。”白愁認真的說。
“白兄弟說笑了,我帶着妻子女兒進入這個遊戲,並不是爲了稱霸江湖,又或者行俠仗義,只是爲了滿足女兒想要看看大自然的願望而已。”莫無言笑着說。
白愁真的沒有想到,莫無言進入這個遊戲的初衷居然會是如此,也對,現實世界叢林草木早已不多,有些人幾乎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一株真正的草木,見到的估計全是鋼鐵結構,就算是草木也只能在電視等媒體上看到。
小孩子喜歡自然,而且白愁估計莫無言兩人也是很喜歡那種古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所以才進入了這個遊戲。
“大哥的心境當真無人能及,我敢肯定最先進入先天境界的玩家之中,必有大哥的名字,就是不知道,真的打算一生就在這裡過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明年可就是榜單爭奪大會了。”白愁說道。
“兄弟,我很滿足這種生活,而且你也明白,江湖之上勾心鬥角,就算你與人爲善,也可能無辜遭人陷害,那樣活着太累,而且我有妻子女兒,這個世界最好的歸宿就是這裡。”莫無言看着白愁默默的說。
莫無言的話讓白愁心中靈光一閃,知足常樂,這個境界看似消極,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絕大多數之人都貪心無限,得到一樣東西就會想着另一樣東西。
就好比白愁這種爲求武道巔峰的人,衝破一個境界就會想着另一個境界,而衝破這些境界難道會很順利嗎?
可惜白愁是永遠也做不到這個境界了,因爲白愁永遠也不會滿足現狀,因爲他想要登臨絕巔,如果滿足現狀那麼將失去爭奪天下的機會。
而莫無言因爲原本就沒有爭勝之心,他就好像那些得道高人一般,心境高遠,直指本源本心,所以看似消極的知足常樂,卻正好符合另一種修煉的心境,才使得他的武功突飛猛進進入了現在的技冠羣雄境界。
如果白愁以這個心境來修煉的話,那麼只有在進入先天境界的時候或許纔有用,不然其他時候只會適得其反,因爲兩人所追求的武道就不一樣,也使得兩人的修煉方式大不一樣。
不過莫無言有時候說的一些話卻是給了白愁很大的提示,讓白愁在武功招式上有了一種新的認識,兩人胡天海地的聊了很多。
包括現在江湖之上正邪之戰,明年即將在京城展開的排名賽,還有高手榜上現在已知的高手,還有那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五大高手。
除此之外,還聊了一些江湖之上玩家幫會的前景,這些都讓白愁感觸很大,他也沒有想到這個莫無言居然如此知識淵博,對任何事情彷彿都有着獨到的見解,讓白愁歎服不已。
最後當酒喝完,莫無言在莫大嫂的催促之下回屋休息,而白愁則繼續在屋頂回想着和莫無言的對話,讓他真的感觸良多。
看着天空之中,忽然一道璀璨的流星劃過,白愁坐了起來,而後哈哈一笑回到房間之內睡覺。
第二天醒來,原本打算繼續趕路的白愁,決定在這個村莊多留幾天,而正是這幾天的逗留讓白愁以後衝擊先天境界的把握更加大了。
而最高興的莫過於莫愁,聽到白愁決定留下,很是高興,她是全家人的小公主,但是整個村落她這麼大的孩子卻很少,基本上沒什麼玩伴,只有一些小動物陪着,現在總算有了一個願意陪她玩的人,這個小丫頭別提多高興了。
而看着莫愁高興的樣子,白愁也很開心,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白愁就陪着莫愁去稻田裡抓青蛙去了,聽着呱呱亂叫的青蛙,兩人做了一個釣鉤,可惜技術不行,青蛙老是不上鉤。
氣的小莫愁嘟着嘴巴,罵青蛙不是乖孩子,聽到白愁笑個不停,隨後發現青蛙是釣不上來了,所以轉移了目標。
這時一隻天牛從莫愁鼻子跟前飛過,驚的莫愁哇哇大叫,追了上去,白愁在莫愁身後默默跟着,深怕這個小傢伙摔倒。
天牛飛的很快,一個小孩子又怎麼抓得到,於是白愁偷偷做了手腳,乘着莫愁不注意,一道真氣彈入了天牛體內,天牛立刻飛不動了,蔫蔫的趴着樹葉上不動,小傢伙當即上去興奮的抓住天牛。
但是當發現天牛蔫蔫的好像沒有活氣時,又不高興起來,小心翼翼的將天牛再一次放倒了樹葉上。
“莫愁!抓住了怎麼不高興啊。”白愁問道。
“小天牛病了,不能和莫愁一起玩了。”聽到莫愁的話,白愁感覺自己還不如眼前這個還不到自己腰際的小姑娘偉大,心中一絲愧疚油然而生,於是將那道真氣從天牛身體之內收了回來。
真氣一旦出體,天牛頓時開始活躍起來,小莫愁一看天牛又開始生龍活虎,立即高興着再次,追逐起來。
白愁看到這裡,心中忽然明白,凡事不能只求自己,天生萬物一切平等,當以朋友之心,善待天下。
想明白這點,白愁緩緩解下了背後的藏兵箱,看着眼前被自己封印的心劫,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咆哮的聲音在一張巨網之中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