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因我而起,自然由我來終結,巫族的榮耀不容有損,巫族的榮光,永遠普照大地。”燭九陰身後,浮現一道身影,身着灰色長袍,修長的身軀,頂天立地,雙眸浮現智慧的光芒,他的身前,一個呈現各種神光的棋盤浮現,棋盤之上,黑白兩色棋,子依舊在永不停息的演變着,他的聲音充滿磁性,猶若春風拂面,給人一種可以舒心和信任的感覺,正是祖巫之下第一人,先天大巫宙己。
棋盤滾動,他負手而立,神目如電,長髮披肩,周身法力涌動,玄奧深邃,血脈強橫,一道五彩斑斕的法則之力,浮現他的身後,距離成就祖巫真身,僅有半步之遙。
祖巫,纔是巫族的核心,自從開天闢地以來,巫族憑藉十二位祖巫,就足以讓巫族,有着雄霸洪荒世界的實力,逐鹿天地之間,由此可知,一位祖巫何其難得。
巫族的修煉,就是憑藉血脈之力,即便是再強大的先天大巫,都是無力與祖巫抗衡,祖巫,巫族之祖。
聽到他的聲音,燭九陰不由神色一變,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想要伸手阻止,終究是被定住,難以動彈分毫。
“宙己,快快停止,本源流逝,你定然會性命不存,形神俱滅的······”燭九陰口中艱難的發出怒吼之聲,他的雙眸漸漸有了血色。
“迴歸大地,重歸盤古父神的懷抱,爲了巫族的榮耀而戰,巫族永昌!”宙己回首望了燭九陰一眼,眼角流露出一絲留戀的神色,重歸大地,迴歸盤古的懷抱,以戰死爲榮耀,他依然對於生命,對於生他養他的巫族,有着深深的留戀。
他探手一指,一道神光,蘊含無量神通,詭異莫測,彷彿是一滴精血,沒入燭九陰身後大巫蚩尤的身體之內,他的聲音,同時在蚩尤的耳邊響起。
“蚩尤,以吾之神通,演化元神,元神肉體同修,日後希望你可以引領巫族走向輝煌!”
燃燒本源,剎那之間,千鈞一髮之際,宙己的雙眸,好似看穿了命運長河,看到了巫族的命運,甚至隱隱約約之間,看到了蚩尤的身影,率領無數巫族大軍,再次席捲天地
蚩尤一雙虎目之中,也是隱隱有着熱淚滴落大地,他和宙己,從小一同長大,宙己一直都是,如同兄長一般,對他照顧有加,他的腦海之中,瞬間浮現一幕幕過往的畫面。
兩人一同修習神通,一同與山林之間的猛獸搏鬥,北大陸冰天雪地之中,他們一同搏殺諸多天地猛禽,他們曾經一起立下過誓言,要守護他們的家園,守護巫族,成爲巫族的守護者,似祖巫般照料巫族。他閉上的了雙眼,期待奇蹟的發生,戰天鬥地的他,這一刻也是,虔誠的向着天道祈禱。
宙己頭也不回的朝着前方衝去,燃燒本源,他的生命已然走到了盡頭,尚有強敵在側,他心中早已下定決心,要誅除大敵。他的戰意充斥蒼穹,一股股天地法則在他身邊一一浮現,以棋盤爲核心,受到他的掌控。
“燃我神魂,焚我身軀,你還是和我一起化道而去吧,從世間消散······”他的聲音,好似鬼魅一般,飄蕩在天地之間,他的雙眸寒光盡顯,遙望舞動的魔罐,開口說道。
這些都是,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萬魔之罐垂落混沌氣流,每一道氣流捲過,都會將四周的一切化歸混沌,這種逆天手段,唯有生存於混沌之中的混沌魔神,抑或天聖尊者級別的強者,方能夠輕易掌控,即便是至強者,也要小心翼翼抵擋。
魔罐瘋狂的吞吐着天地元氣,好似一輪黑色的大日一般,以九十九顆潔白晶瑩的王者之顱爲點綴,源源不斷的提供神力,舞動當空。自古以來,王者的榮耀不容褻瀆,驕傲的王者,寧願形神俱滅,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神體遺留世間,受到他人褻瀆。
以王者之顱鑄就至寶,這是一種大氣魄,一旦被其他強者發現,必然要受到諸強圍殺,誰也不希望,自己身死之後,遺留世間的不朽神體,受到他人的褻瀆。
魔罐之上,浮現一道巨大的虛影,這個身影,靜靜的站立在那裡,看不清面容,甚至無法真正看清他的模樣,只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永恆不動,彷彿天地都是,因爲他而精彩紛呈。
他仿若天地至尊,一出現便註定了要攪動八方風雲,血流成河,屍骨成山。
“萬魔涌動。”他的聲音好像天地之令,可以搖動九天,天地規則都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扭曲,魔罐好似魔道的源泉一般,孕育了天地之間的各種魔物,兇殘嗜殺,天生就是秉承了殺戮而生,爲了破壞而存在。
一隻只巨大的魔物身形一一浮現,比之九幽之地走出的惡魔還要強大,有的好似荒古巨蟒,漆黑的鱗片,猶若刀鋒,銳利的光芒可以切斷金石,身軀蠕動之間,將長空劃破,蛇芯吞吐之間,血盆大口森然;有的好像九天之上的神鳥,煽動一對黑色的遮天羽翼,鳥麪人身,猙獰的獠牙滋滋作響;有的好似黑色的魔龍,肆虐洪荒大地,魔龍隱隱之間,有着真龍之威,強橫的身軀,龍首朝天,一聲震天龍吟,從魔罐之中飛出,四周的魔物盡皆臣服。
這一切都無法讓宙己的意志動搖,燃燒本源,他的神力近乎無窮無盡,至少本源燃燒結束之前,他的手中的棋盤也是騰空而起,這是他以巫族無上秘法錘鍊而出的巫器,與他心神合一。
儘管沒有元神,巫族以秘法錘鍊而出的巫器,同樣是冠絕洪荒世界,用在巫族戰士手中,更是具有通天徹地的力量。
他修長的身軀,彷彿隨時都會化道而去,以他的修爲境界,並不足以化道,化道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形神俱滅,而他選擇藉助化道之力,將四周的強敵化去,爲巫族減去一位大敵。
各種大道符文一同閃現,五彩斑斕的棋盤之上,黑白兩色的棋子,彷彿演化成一個個巫族戰士,不懼生死,殺向無盡的魔物之海,要將這件魔物毀去。
手執各種巫器的巫族戰士,有的手執古戈,有的手執長槍,有的騎着猛獸作爲坐騎,凝實的殺氣,直接將蒼穹都要捅破,這種凝實的殺氣,化成一道道長劍,斬向各種魔物。
巫族戰陣,十二祖巫通過推演十二都天神煞陣,演化出各種殺陣,溝通天地煞氣,凝聚意志,成就戰陣,與各族征戰。
長劍舞動,將在空中飛舞的魔物怪禽斬落,黑色的魔血澆落大地,在大地之上留下一個個疤痕,猶若一個個巨洞,有的魔物怪禽長鳴一聲,直接重新化歸魔氣本源,迴歸魔罐之中。
宙己好似太古戰神一般,灰衣輕動,彈指間將將四周的化歸虛無,他的眉宇之間,有的是坦然,他無愧於生他養他的巫族,也許下一刻就是面臨死亡,他依然無所畏懼。
一個強大的不朽皇朝,一個強大的種族,真正強大的不是各種神通秘法,天賦神通,而是一種戰天戰地,無所畏懼的意志,有着自己堅定的信仰,即便是直面強大的魔神,他們都是勇往直前,不吝一戰。
巫族的昌盛,雖然是因爲有着強大的十二祖巫爲根基,威壓諸多不朽皇朝的皇主,蓋世大帝,更多的卻是巫族無數戰士不畏死亡,流血搏殺塑造的威名,男女老少,皆爲戰士,手執巫器,邀戰八方強者,創下了巫族的霸主之名。
先天第一大巫,祖巫之下第一強者,宙己的實力冠絕諸多大巫,即便是與合道之境的亞聖交戰,他也是可以與之抗衡,巫族戰士,幾乎都是同階無敵,肉身強橫,防禦力極爲強大,攻擊力更是強勢異常,遠超同階強者。
一切魔物,滔天魔氣,靠近宙己的,都是漸漸化歸虛無,宙己似太古戰神一般,無可抵擋,神威無量,神目掃過之處,魔物灰飛煙滅,他雙拳緊握,平推而出,打破山河大川,雙拳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劃破空間,直接擊打在魔罐之上,將魔罐都打得抖動幾下,魔物之海都被打碎。
無盡的魔頭,各種魔物從魔罐之中飛出,強橫的氣息讓四周的生靈匍匐在地,恭敬的叩首朝拜,神色虔誠莊重,這是他們本能之中對於力量的敬畏,對於可以掌控他們生死,裁決他們命運的強者的尊敬。
強者爲尊,弱肉強食,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強橫的魔力貫穿蒼穹寰宇,唯有魔罐長存天地之間,舞動乾坤,便是日月的榮光,都被遮掩,唯有萬魔之罐演化魔道之源,飄蕩天地之間,巨大的虛影舞動魔罐,要將一切擊碎,化爲泡影。
時空凝固,天地都被定住,法則都無法轉動,宙己燃燒本源,藉助血脈之力打破桎梏,以超脫己身的力量,擊碎寰宇,橫行這方天地。雙拳打出化道之力,便是魔罐都被震退,那道虛影好似有了怒意一般,在他眼中,大巫,甚至祖巫,都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竟然敢於數次挑釁自己的威嚴,違逆自己的意志,這讓他心中一股怒火騰空而起。
魔物之海瘋狂的涌動,彷彿在昭示着他的怒火,只見他大手猛然一抓,整個天地彷彿都要被納入他的執掌之中,無盡的法則,都是一一臣服於他的掌控,一個漆黑的大道虛影懸浮他的腦後,這是真正的萬魔之祖,掌控魔道的起源,演繹魔道的神話,縱然天地破滅,日月隕落,星辰凋零,他依然可以長存。
就在這種時刻,他猛然擡起頭顱,遙望九天之上,彷彿他的真身都被鎖定了一般,雙眸充滿着威嚴之氣,天生的貴人,高人一等,氣質變幻莫測,旋兒流露出遺憾的神色,他定住了身影,從眼前的幾道身影之上掃過,長嘆一聲,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天地之間。
那一瞬間,他彷彿感到了九天之上的一股殺念,那是一種警告,周山的氣息威嚴浩蕩,雄立天地之間,鎮壓天地,周山之威,在這方天地之中,近乎無敵,即便是同樣品質的寶物,也是無法抗衡周山之威。
燭九陰眼神轉動,好似瞬息之間就想明白了什麼一般,作爲巫族第一強者,第一智者,他自然知曉自己剛剛面臨的究竟是何等存在,那是巫族無法抗衡的力量。天道尊者,超脫生命桎梏,打破命運枷鎖,執掌自己的命運,一舉一動之間,都是可以將無數強者抹殺,他們已經不屬於生命般的存在,化道而去,成就一方天道,自己主宰蒼穹與大地,與天地博弈,與大道同在。
燭九陰長長的嘆息一聲,朝着空中遙遙一拜,剛剛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了一種直面死亡的感覺,冰冷而殘酷,即便是他的本體,也是同樣有着這種感覺,他不由有些嘆息天道尊者的強橫。那種無法抵擋的感覺,永遠的留在了他的心中,對於天道尊者,他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敬畏的感覺,無視時空界限,擊殺強者,毫不費力,他絲毫不懷疑,錯非那一位道尊出手,將其驚走,他們難逃隕落之局。
他現在才深深的明白,玄天道尊曾經在巫族所說的話的含義,只要巫族永遠信奉盤古,尊盤古爲父神,永遠沒有滅族之危!
當時即便是他,心中隱隱對於這句話也是有着嘲諷與不屑之意,以十二祖巫的強橫,聯手之下,縱橫洪荒世界,巫族怎會有滅族之危·現在他方纔明白,唯有玄天道尊那種層次的存在,方有實力說出巫族永恆不滅的承諾,他們本身便是超脫一切生靈的存在,若是讓巫族,直面天聖尊者層次的強者,滅族幾乎是必然的結局。
想到這些,燭九陰不由眉頭微皺,巫族的實力,終究還是不夠,錯非如此,他們何需藉助他人之力,抗衡強敵·
一瞬之間,燭九陰的心頭,就轉過這些想法,望着眼前的燃燒神魂,即將化道而去,煙消雲散的大巫宙己,他的雙目之中,不由閃過複雜的神色,一步跨出,來到宙己的身旁,與遠處的輪轉皇主遙遙相對,他的雙眸之中爆射出憤怒的火焰。
“宙己,速速進入時間之匙當中,吾要將你帶回巫族。”燭九陰探手一抓,巨大的時間之匙便浮現在他們的面前,他沉聲開口說道,此時即便是以他的手段,也是是無法逆轉本源,將宙己恢復,他選擇將宙己封印,也許等到他的修爲更進一步,就有了復活宙己的希望,雖然這種希望十分渺茫,終歸也是一種寄託。
宙己留戀的望了一眼這方世界,旋即化爲一道流光,沒入時間之匙當中,他明白,也許自己,永遠都無法再次醒來,也許,當他再次醒來之際,天地早已大變,再也不是,他所知曉的那個世界,再也沒有,他熟悉的朋友。
燭九陰鄭重的將時間之匙,收回手掌之中,他的身後,蚩尤凝眸望着時間之匙,那裡此時躺着,他最好的兄弟,大巫宙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