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獨嘯霜林,雙方都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是那個酒館,還是那三個人,但是心境和從前卻是完全不同了。
“老黑,對不起。”獨嘯霜林開口說道。
“你沒有對不起我。”阿爾文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
“阿爾文,你誤會我哥了,他……”劉薇在一旁,着急地想要幫獨嘯霜林解釋。
阿爾文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說下去,“他確實沒有對不起我,如果不是他之前的提醒,在第一次埋伏的時候,我恐怕就一腳踏進結界裡去了。”
“提醒?”劉薇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什麼時候提醒過你?”
“……”阿爾文看了獨嘯霜林一眼,發現對方也在擡頭看向自己,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阿爾文花了一段時間和劉薇解釋了一下獨嘯霜林暗示他的信息,有些事不提起來的話可能不會有人注意,但是經過阿爾文的講解,劉薇很快回憶起了獨嘯霜林上次請客時說過的那些話,再對照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下子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真是的,兩個大男人繞來繞去的有意思嗎?”劉薇有些不滿道。
“男人也有男人的苦衷。”阿爾文說道,“你哥畢竟是銀翼之狼的會長,不可能明顯地偏幫一個外人。”
“還是老黑理解我。”獨嘯霜林感嘆了一句,“不過有一個地方我要訂正一下,我不是銀翼之狼的會長,是前會長。”
“怎麼?聽你這意思,是要撂挑子不幹了?”阿爾文有些驚訝道。
“嗯,我早就辭去會長的職務了,上個星期終於把合同的事搞定了。”獨嘯霜林一臉輕鬆。
“……”阿爾文叉着燴麪的手停在了半空,良久,纔再次開口,“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有。”獨嘯霜林認真地點點頭,“這不光是爲了給你一個交代,更是爲了給我自己一個答案,一個個遊戲走過來,銀翼之狼日益地壯大,但有些東西卻漸漸地偏離了我建立公會的初衷,太多的人情世故,太多的身不由己,說實話,我已經受夠這種生活了。”
“哦?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阿爾文一邊用叉子攪動着盤子裡的面一邊問道。
“還沒定下來,估計就是玩玩遊戲,每天自由自在,不求賺多少錢,但是……好吧,可能三十幾歲了還說這種話有點奇怪,但是我想找回最開始玩遊戲的那種感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不需要多少人,冒冒險,打打怪,領略遊戲世界的精彩!”獨嘯霜林的眼中閃耀着嚮往的色彩。
“從零開始嗎?”阿爾文聳聳肩,想了想之後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
阿爾文的想法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主意,人數少,自由度高,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冒險團了。
獨嘯霜林和劉薇看着阿爾文在櫃檯處操作了片刻,就聽到了一聲系統提示:
“空島盟約”冒險團向你提出邀請,是否接受?
“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劉薇禁不住問道。
“‘盟約’說明的冒險團的性質,我們是由共同的理念聯合起來的盟友,假如有一天我們的理念出現了分歧,那‘盟約’這種東西,自然就失去了價值。”阿爾文解釋道。
“這樣就避免了出現和我類似的情況對嗎?”獨嘯霜林在旁邊說道。
“你可以這麼理解。”阿爾文聳肩。
“那空島兩個字又是什麼意思?”劉薇繼續問道,“你不會想把我們的駐地建在天空之城吧?”
“誒?”阿爾文有些驚訝,“你知道這個梗?”
“沒看過電影,但這個故事還是知道的。”
“也對,經典的影響是不會褪色的,雖然這部電影比我們父母的年齡都大……”阿爾文感慨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把話題拉了回來,“如果能找到浮空島當然是最理性的情況,但是我起名‘空島’的用意並不在此,‘空島’兩字寓意是中立,在地域上不偏向任何一方。”
“所以說我們並沒有駐地對嗎?”劉薇的吐槽一語切中要害。
阿爾文:“……”
……
從冒險者行會出來,獨嘯霜林突然站住不動,過了一會兒,纔開口對阿爾文說道,“有幾個人,我覺得可以加到冒險團來,要不要我把他們叫來見一下?”
阿爾文看了看獨嘯霜林一眼,看來獨嘯霜林這個會長當得還不算徹底失敗,好歹還有幾個人願意拋開一切追隨他。
“叫過來看看吧!”阿爾文最後說道。
獨嘯霜林叫過來的這些人中,有幾個阿爾文很熟悉的面孔。
“隊長!還記得我嗎?”一名女玩家拼命地朝阿爾文招手,這幾個人正是阿爾文當初和獨嘯霜林借的那批玩家中的一部分。
……
都不是什麼陌生人,聊過幾句之後,氣氛就熱烈了起來,阿爾文將這些人加進來,冒險團一下子就初具規模了起來,獨嘯霜林看到這一幕,不由地有些感慨。
“老黑,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等城主繼承人的競爭落下帷幕,就考慮加入我們公會的事情?”
“這種事我當然記得。”
“誒……”獨嘯霜林長嘆了一口氣,“想不到真到了這一天,事情居然完全顛倒了過來。”
“……”阿爾文沉默,費德奧斯城的爭鬥,什剎雪晨如今泯然衆人,軒轅天下也是折戟沉沙,銀翼之狼雖然取得了一時的榮耀,但是內部卻早已四分五裂,衰落是早晚的事情,一場爭鬥,最後居然沒有任何人笑到了最後。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怪我嗎?”阿爾文問道。
“怪你。怪你有什麼用?”獨嘯霜林搖了搖頭,“當人的野心超出自身的能力時,等待他的只有毀滅,就算你不出手,他們也早晚會敗在其他人手下。”
“……”阿爾文沒有說話,但是他不知道的是,獨嘯霜林的心裡並沒有那麼失落,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有一種感覺,這個玩鬧性質的冒險團,或許有一個不可限量的未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