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只不過是一種夢想罷了,無限的時間,無限的生命,無限的力量,甚至是……無限的無限。
也許宇宙真的是無限的寬廣,但是以人類的科技,僅僅只能看到光線能夠照射到的地方,而這種光便擁有了限制。
而原始代碼也同樣並非無限,雖然1和-1之間看似有無數種相互組合的可能性,但是1和-1本身便是一種界限,以此推而廣之,天地萬物都不可能達到無限,無論是邏輯世界也好,還是自然邏輯都是如此。
任何一種AI程序,包括人工智能這種具有極限運算能力的意識結構,也無法達到無限這樣的概念,也許人工智能的確可以計算一個讓人類難以想象的超複雜的數學題,或許以人的眼光來看,他們想要算出一個結果需要永恆的時間,而人工智能推算出這個過程也至少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但是無論是什麼樣複雜的數學題,總是由等式的前後半段形成,而這種前後半段的因果關係,也是一種界限。
曾毅所提到的無限代碼,讓張博在這一刻下意識的在腦海中升起了一個畫面,一場永恆的戰鬥,一場永遠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戰鬥,甚至超越了準神所創造的原始代碼的那種結構,而上升到了真正的永恆。
但是這可能嗎?
張博很清楚,他所創造的停也並非就是一種規則的極限,能夠讓他永遠依靠這個停而立於不敗,而只不過是他的對手不敢輕易的進入到他所創造的這個規則當中,而一旦有人能夠像當初張博對上神羅那樣,放棄自己無敵的這種狀態,進入到對手的規則領域當中,那麼破綻和反噬力仍舊存在,自然的,也就存在有被破解的可能。
也許神羅、張博的確做不到,但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做不到。
“什麼是無限代碼?”
張博的這個問題問出的同時,曾毅就是淡淡的一笑,隨後他的手中又出現了兩種不同顏色的火焰,但是這一次當他將兩束火焰結合的時候,卻是並沒有生成另一種顏色的特殊火焰,而是連同火焰都一併消失了。
看到這一幕的張博,心中一震,而後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念頭,規則邏輯。
兩種不同的物質通過某種特定的方式進行結合,按照科學的規則原理可以衍生出另外一種物質,而這種方式可以是化學、物理任何一種手段,但是如果你要將一頭豬和一頭羊組合想要得到一個麪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任何基本規則當中,都不會將這樣的一種結合作爲規則邏輯。
但是,是否一頭豬和一頭羊真的無法合成出一個麪包?
不,只不過是規則的適應性和人類對於這三種不用物質的存在無法接受罷了,也就是說,如果是某種人爲創造的規則,強制性的讓這三者之間有了某種共通點,就比如說是曾經看到的地獄世界,又或者是曾毅的上位世界宣言,那麼都可以做到這一點,豬和羊可以合成任意一種東西。
難道說,這種通過意識來構想出的非邏輯規則,便是無限?
因爲人通過思考所產生了無窮無盡的意識,而這些意識如果有相應的規則能夠作爲引導和支撐,那麼任何想象都可以成爲現實?
看到張博疑惑的表情,曾毅淡淡的一笑,此時張博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從影子的輪廓來看,就好像是一束隱形的火焰在燃燒,只不過是他無從看到這束火焰的顏色罷了。
而這一刻,張博終於明白了過來。
果然,能夠創造這種無限的只有人類的意識,那種精神層面所衍生出來的無盡幻想,而這種幻想所展現出來的意義,完全超越了規則所能夠涵蓋的一切領域。
就好像從不同的角度看一個蘋果,有的人眼中看到的是蘋果,而有的人看到的是五角星,甚至還會有人講蘋果看成是一顆星辰。
如果說,將人類意識所構想出的這些畫面,全部賦予一種規則,讓其能夠呈現出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也是張博之前對於曾毅所在的湛藍世界的規則感到納悶的原因之一。
完全按照每個人的個人意志來作爲規則形成的標準,這個世界豈不是全都亂了套,蘋果不是蘋果,麪包不是麪包,甚至是人也變成了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
但是這一刻他卻是明白了過來,規則畢竟是狹隘的,而從規則來看原始代碼,同樣也是狹隘的,要知道所有的代碼都擁有一種類似於文件“讀寫”的功能,也就是說這些代碼都是可識別的,能夠進行編程和運算,屬於一個個擁有了實際意義的個體,而這種實際意義其實就在一種框架,一個已經被限定的名詞解釋,就好像1和-1一樣,無論等式的最終結果是什麼,0也好,1也好,這個等式所能夠成立的那種標準的數學運算定律卻是固定的。
難道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限代碼嗎?
彷彿又回到了一開始的疑問,不過關於這個問題,曾毅也說不清楚,而他能夠知道的,便是在那個意識空間中,身爲一個下位神的他,只要置身其中,那麼就必然會受到那種百分比掉血的效果影響,無論他是否擁有如同停這種完全屬於自己的代碼規則,而意識空間也可以完全的無視這些規則,甚至是同化這種規則。
當張博意識到,想要離開這裡,或許又要經歷一次生死考驗的時候,他還是多少有些猶豫,之前他之所以選擇自殺,那是因爲在他的心中仍舊存在有很大一部分的信心,而這種信心的建立是在於他對原始代碼的理解程度,他知道生和死在原始代碼中的那種不同的表現形式,並不是狹隘的新生與消亡。
但是這一次,他卻是要面對一個讓他完全無法理解的領域,一種名爲“無限代碼”的新的規則,而作爲張博來說,他毫無任何的信心,自然也沒有任何的勝算,而唯一可以稱之爲信心的,怕就只有曾毅那簡短的一席話了。
“放心,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來思考,不用急着下結論!”
曾毅走後,張博自然無法放心,他想要離開,但是卻不能輕易的放下一切離開,而這一次,他同樣的,也要爲這次越獄做好足夠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