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廣袤無垠的天空之城中,沒有黑夜和白晝之分,光明是永恆不變的主題,繚繞的白霧始終籠罩在紅色的大地之上,沒有河流,只有一座座半高的山丘,還有那一株株蒼老古樸的松樹,乍眼一看,彷彿來到了人間仙境,海中蓬萊,可是,這裡的一切真是如表面那樣平靜嗎?
“吼!”一聲巨大的咆哮聲聽得我和小影是微微一楞,互望了一眼,聲音是從前面的山丘處傳出來的,前面有怪。剛纔一路走來,怪物咱沒見着一個,玩家倒是遇到不少,嘿嘿,我與小影聯手,有誰能匹敵,單獨見我者,當然只有一個字——死!前面會是什麼怪,我開啓潛行,遁入氤氳的白霧之中,緊跟小影身後,衝那山丘跑了過去。
這,這是什麼玩意?剛轉到山丘對面,就見半空中飛舞着一條十米多長,渾身遍佈着閃光鱗片,通體幽藍,腹部爲淺黃色,頭生一對如鹿茸般的小小藍色犄角,眼若銅鈴,橘紅色的瞳孔甚是妖異,鱷魚般的長嘴裡是獠牙畢露,嘴邊還生着兩條金色長鬚,遍佈粗鱗的四趾利爪前後各兩隻,如騰雲駕霧一般上躥下撲,口中不時噴出一陣實質般如冰箭的寒氣,原來是隻四十六級的怪物——藍蛟。
在它下面,則是三個與之苦苦相抗的玩家,一個是雙手持斧的戰士,一個是手拿魔杖的巫師,一個則是指揮亡靈的召喚師,看他們滿頭大汗,身上隨處可見冰霜的模樣,看來是吃盡了藍蛟的苦頭。
嘿嘿,你們殺你們的,我在一邊看看好戲得了,我一把拉着小影,躲在松樹後面,探眼張望着,同時心中也暗暗一動,那黑暗天幕需要的是黑蛟之血,既然這裡出來了藍蛟,那黑蛟,估計也會有的吧。
只見下面的三個傢伙配合的十分不默契,一旦那頭藍蛟猛撲下來,都是互相避望,沒有人英勇上前,估計要不是因爲藍蛟的冰箭是遠攻擊魔法,獨自一人逃跑有更大的生命危險的話,他們早就各自閃人了,雖然是互相懷有敵意,但又不敢乘機偷襲對方,免得落個同行死,自己掛的局面,真是難過啊。
藍蛟似乎毫不在意下面三個玩家對它的攻擊,它隨意地擺弄着自己粗長的身軀,輕鬆躲避下面零散而至的攻擊,如貓捉老鼠一般,玩弄下面的幾個玩家。這場戰鬥,看來真的是沒什麼懸念,下面幾個傢伙的死,是遲早的事。
首先那個防禦力最高的戰士根本不願意充當盾牌,去抵擋藍蛟的物理攻擊,只要一見藍蛟撲下來,他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只有藍蛟目標鎖定是他,無法躲避時,他才奮力抵抗,根本不思攻擊;那個召喚師倒是輕鬆,有亡靈戰士和骨盾的雙重保護,他現在到是最安全的一個,不過這傢伙似乎也存了幾分私心,明明可以用骨矛攻擊藍蛟那柔軟的腹部,可他楞是不用,而是一味的躲閃,似乎在等那兩個傢伙掛掉;而最倒黴的就數那個巫師了,他的攻擊雖高,但是防禦太低,加上沒有人給他掩護,所以讓他根本不敢衝那藍蛟亂扔威力強大的魔法,一是吟唱時間過長,容易被打破,二是一旦給那藍蛟點顏色看,接下來的冰箭十之八九是奔他而去,弄得他不是忙着吃藥,就是忙着用他那最低級的回覆之光,臉上寫滿了無奈二字。
如果說戰局就這樣維持下去,那倒是一點趣味也沒有,而我只要等着他們統統翹了辮子,然後下去收拾殘局就成。不過,就在我滿心以爲一切會按照我想象中的發展時,戰鬥突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引發者,正是那個最鬱悶的巫師。
當藍蛟突然下沉,張口舞爪猛撲向個戰士時,壓抑了半天的巫師做出一個最爲明智的決定,他乘那召喚師不注意,一個霜凍魔法扔了過去,閃着青光的冰霜頓時染白了紅色大地,將那個召喚師和他的亡靈戰士牢牢困在了原地,接着趁那戰士還在和藍蛟搏鬥之機,又衝上前繼續丟出個霜凍,喀嚓,厚厚的冰凍立即攀附到戰士的雙腿上,沒等戰士回過神來,巫師立即拔腿開跑,看來這傢伙總算是想出條生路,沒有在壓抑中死亡,而是在壓抑中爆發。
一連串帶有鮮明的民族特色、詞語優美,寓意經典、壓韻流暢的國罵立即從召喚師和戰士嘴裡脫口而出(這倆人都是標準的老外,而那個巫師則是黃皮膚,黑頭髮,也不知道是哪個部分的),真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決,又好似黃河氾濫,一涌無邊,簡直罵得是天地爲之昏暗,風雲爲之變幻,如果說語言可以殺人的話,估計那狂奔中的巫師現在已經是千創百孔,體無完膚了。
不過那隻藍蛟可不管這些,見那戰士竟敢不後退,硬生抵擋着自己的進攻,它是好生惱怒,口中的冰箭接連砸向了戰士。那個拿着盾牌的老外此刻是滿臉的悲憤之情,要不是下面這些該死的冰凍,他早就撒開腿跑得歡了,哪裡還會在這裡死撐着,在他心裡,估計已經把那巫師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不過罵歸罵,這藥,還是得吃的。
而那個召喚師,則更是滿臉的豬肝色,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剛纔要是他早點動手,來個偷襲的話,那個巫師早就掛了,哪會被他暗算,弄得自己進退兩難呢,這真是天算不如人算,人人心裡都有點鬼。
“嘩啦!”那個戰士總算是掙脫了霜凍,他往嘴裡連塞了幾顆丹藥,根本沒敢動手,立即就向召喚師衝了過來,而那藍蛟則緊隨其後追趕着。
見戰士直奔自己而來,召喚師立即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叫嚷了起來:“不不,別過來,你往旁邊跑啊!”
你召喚師說別過來就不過來拉,怎麼可能的事,只見那戰士黑着臉,估計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頭衝到召喚師旁邊,然後手一揚,嘭的一聲,周身籠罩起一團白色煙霧,藍蛟隨後而來,帶起的風勢吹散了霧氣,但是那個戰士,竟然消失在原地,難道他會刺客的潛行,不可能,應該是用的某中鍊金藥劑吧,我看着場上的異常,心裡嘀咕道。
失去原有目標的藍蛟,立即將目光投向還在掙扎着的召喚師,幾枝冰箭拉出一道道白色殘影,射了過去,要不是還有前面的骨盾給召喚師擋去大部分傷害,估計這個活把子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藍蛟後面四十幾米的地方,戰士那狼狽的身影也陡然出現了,頭也不回地直奔,哪管召喚師的死活,估計他剛纔用的是暫時性隱身藥劑,持續時間並不長。
亡靈戰士首先從冰霜中掙脫出來,它高舉鋒利的長槍,嗚嗚悶叫着衝向了藍蛟,在它的意識世界裡,服從召喚者,保護召喚者是第一位的,而此刻,它的主人正在飽受藍蛟的摧殘,正是迫切需要它挺身而出。
不過這個弱小的存在顯然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儘管它的骨槍深深扎進了藍蛟那柔軟的腹部,同時自己也被藍蛟那粗長的尾巴回首一抽,身子一輕,跟那秋風掃落葉一般飄了起來,在空中化作根根零散的白骨,墜落在地上,意識的存在,只需要一下,就被完全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