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就在我茫然無知的時候,一個果斷卻很好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着那有些熟悉的聲音,我猛然回頭,所見的竟是索愛雅。
她依然是那麼傲然的身段,走動起來窈窕多姿,但此時她臉上沒了早晨的妖嬈笑容,取而代之的則是沉着果斷。
因爲城牆上已經只剩下我自己,敵人的弓箭幾乎無法鎖定,火海也根本不能收到太大效果,索性他們也徹底放棄了浪費藥水和箭支的打算,就那麼站在城外等着一會兒衝城。
此時索愛雅上到城牆,幾乎沒有受到一絲傷害,一路暢通無阻的就來到我身邊。
還不等我欣喜的問出話來,緊隨索愛雅身後上來一大羣人,清一色全是陰陽界的民工,一個個衣衫襤褸滿臉菜色,活脫脫營養不良的症狀。
同時我還注意到,這些民工或單人一組,或三五成夥,或扛或擡着各種大小不一的石塊,以及大量一人粗的圓木,吭哧吭哧了城牆。
“這……”
我懵了,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索愛雅也不理會我的反應,玉手一揮指着城門位置道:“丟下去。”
那些民工也不搭話,紛紛衝到城門上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手裡的東西往下仍,一時間城下慘叫連連,砰砰聲不絕於耳。
很快,所有的東西都被丟下城牆,索愛雅立即一揮手:“撤!”
接着,一百多民工跟着索愛雅就下了城,真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突然間的變故不僅讓我懵了,就連城裡城外所有人都迷糊了,等我反應過來趴在城頭向下望時,索愛雅已經帶着衆多民工第二次殺回,照例又是一通石頭+圓木招呼下去,然後轉身就走。
這次我注意到,凡是被石塊和圓木砸到的敵人,無不慘叫連連頭破血流,一個個大驚失色,轉眼就將城門位置騰空出來。
很快,第三波民工返身回來,石塊和圓木劈頭蓋臉的砸下,頃刻間已經徹底將城門掩蓋,此時此刻別說是人,就算一隻老鼠也別想再靠近城門半分。
連續三波石塊圓木雨,整整過去五分鐘,城裡城外所有人依然沉浸在癡傻之中,除了一些開始被砸跑的敵人還在哼哼唧唧,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都是一臉茫然,搞不清楚索愛雅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
三波拋砸過後,索愛雅再也沒有登上城牆,那些民工也沒有再出現,整個戰場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就這樣又過了三分鐘左右,敵人終於動了。
一羣戰士迅速撲上前,不由分說開始搬石塊,準備將掩蓋起來的城門讓出來,然而結果卻是一羣人憋得臉紅脖子粗,最後愣是連一塊腦袋大小的石頭都沒拿動,這場面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我趴在城頭上看着,腦海一陣急速運轉,結合自己對永恆世界的瞭解,最後終於想通了問題的關鍵。
說白了,這就是規則,屬於永恆世界的規則。
記得當初在新手村時,我在沒有學習採集術之前,就算面前有一棵滿是蘋果的大樹,我也不能摘下哪怕一個,這就是規則。
還有,法師的技能很強悍,連最低級的火球溫度都是超高,擊打在敵人身上時,就連盔甲都能燒出一片焦黑。
可是,這麼高溫的火焰就連一堆乾草都不能瞬間點燃,這同樣也是永恆規則。
或許,一個玩家走在路上,他可以拾起路邊隨便一顆石子,但眼前這些石塊卻不是玩家能搬動的,因爲它們都是民工們採集而來的礦石,用於擴建城池的必需品。
如果玩家也能搬起這些石頭,那以後各個玩家城池還需要民工幹什麼,直接全行會一起出動,幾萬塊石頭還不是一出一進的事情。
說白了,永恆出現這些規則,無非是遊戲公司爲了賺錢的手段而已,否則玩傢什麼都可以做,各國遊戲公司豈不是要倒閉了,城戰年代纔是最賺錢的時候。
想通了一切關鍵,我那顆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幾分,不管這些石頭是否能徹底擋住敵人,至少眼下它們做到了。
就是不知道索愛雅突發奇想,是她清楚這一切的規則,還是僅僅想靠着石塊擋住門呢?
……
城門被堵的消息很快傳到風流大少等人的耳中,他們先是憤怒的大罵了幾句,然後便聚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
經過幾次商議過後,玩家對那些石頭依然沒有一點辦法,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一個非常簡單,而且直接的主意,暴力破壞!
所謂的暴力破壞,說白了就是用人砸出一條路來,而那些又重又硬的石塊還偏偏就吃這一套,刀劍砍上去石塊四濺,魔法砸上去也是木屑紛飛。
簡單點說,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建造城牆的一部分,既然城牆都能被刀劍砍掉碎石,何況一堆還未被加工過的石頭。
我在城牆上一見對方找到了方向,不由得心頭又是一凜,連忙轉頭對重新返回箭塔上的索愛雅叫道:“再多弄點石頭過來吧。”
索愛雅一翻白眼,非常乾脆道:“沒了。”
“擦!”
……
城外原本氣勢洶洶的攻城大軍,轉眼就變成了開山大隊,一大羣人熱火朝天的揮舞着兵器,對着一大堆石塊和木頭用出渾身力氣。
我在城上看得真切,卻只能乾着急沒有一點辦法,我們的藥水消耗太多了,現在讓法師團上來除了浪費以外,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與其白白浪費精力,還不如養精蓄銳迎接破城後的戰鬥。
……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好似十分鐘,又好似二十分鐘,反正對我來說,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城外一聲歡呼打破了刀劍與石塊碰撞的單調聲音。
我連忙站起身趴在城頭望去,卻見歷經風霜的城門第二次顯露人前,那上面密佈的蜘蛛網似裂紋,說明它已經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唉!”
我一聲長嘆,無奈的縮回腦袋,心知城破已經毋庸置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