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我說什麼?”雖然莫凡已經放開了那一段事情,但是南宮雨緒還是他最討厭的那一類人,加上東方凝雨的事情,莫凡對南宮家的任何一人,都沒有了好感,現在說話,也是帶着冷淡。
南宮雨緒默嘆一聲,南宮家因爲東方凝雨的事情,不但得罪了東方家還與莫家交惡,雖然有蕭家從中調解,莫家纔不予追究,但是兩方的態度冷淡,那是少不了的,這次他作爲家主參加莫瞿的婚禮,就帶着不小的壓力,如果南宮家在這裡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那南宮家的處境就不甚好了,雖然同爲千年世家,碩果僅存,幾家都有惺惺之意,但若是觸動實際利益,翻臉不認人這種事情,也是做的出來的。
“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向你道歉。”南宮雨緒說道。
“哦?”莫凡有些失笑,說道:“有什麼好道歉的。”
“南宮家所做的事情,我即爲家主,該承擔的終究要承擔的。”南宮雨緒說的淡然,惹得莫凡側目,只聽他繼續說道:“其實我應該感謝原清。”
“哦?什麼意思?”莫凡問道。
“如果沒有他,我現在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南宮雨緒說道。
莫凡笑了笑,說道:“陳年舊事,就不用再提了,過好以後的日子便罷。”
南宮雨緒方想再說,莫凡卻先開口:“若是你爲姐姐的事道歉,就不必了,如果是爲了東方家二小姐的事情,我願意接受,但是不代表是莫家的意思。畢竟我是不是莫家內族之人還沒有明確下來,再者,即便我身份特殊,莫家家事我也管不着。”
南宮雨緒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你……”莫凡頓了頓,隨後說道:“你能治理好南宮家,南宮家氣數未盡,多則五十年,少則十五年,你南宮家必然會出一個曠世奇才,挽救你南宮家的聲威。”
南宮雨緒愣了一下,望着這與世無爭的田園景象,最良久才憋出一句:“你,原諒我了麼?”
莫凡微微一笑,說道:“我都八十好幾的人了,若再爲這些事情斤斤計較,不知道月凝又要怎麼數落我了。”
南宮雨緒不禁一笑。
“如果我不原諒你,我姐姐的選擇,豈不是由我否定了嗎?就像姐姐說的,無論你是否愛她,都改變不了你是一個好男人的事實。”莫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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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小麗她……”
“沒錯,姐姐至始至終只有怨懟自己的不好,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好壞,現在想來,我才發現姐姐多麼偉大,卻絕不是那些僞善的人。”莫凡又頓了頓:“如此胸襟的姐姐在側,我們兩兄弟卻沒有學會一點點的寬以待人,天底下最辜負姐姐的人,恐怕是我們兩兄弟。”
南宮雨緒默默點頭,隨後憋出一句:“謝謝你。”
莫凡搖了搖頭,說道:“這句話,你該跟我姐姐說。”
“不,這句話,是對你說的。”南宮雨緒一臉認真的轉過頭來。
“對我說的?”莫凡有點驚訝。
“我要感謝你,你讓我知道,我當初放棄了一個多麼好的女孩兒,而現在,我會吸取這個教訓,認認真真對待我身邊的女孩。”南宮雨緒說道。
莫凡看了看他,只見南宮雨緒比以前更加沉穩內斂,已經隱隱有幾分虛懷若谷的模樣,不禁點點頭,說道:“時光不復啊,你不再是那個紈絝子弟了,我也不再是那個血氣方剛的濫用力量的少年了。”
“說明一點,我從來沒紈絝過。”南宮雨緒說道。
莫凡大笑一聲,說道:“所以我才原諒你啊,南宮雨緒,依然還是南宮雨緒,外人千變萬化,你始終如此。你有英雄胸襟,你有豪俠氣概,所以我姐姐才傾心於你,而如今,我莫凡亦認可你,乃儒俠之後,南宮之主。”
南宮雨緒聽聞一愣,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莫凡瞧了他一眼,說道:“你在女人這件事情上,雖然爲我不齒,但是你的行事處世,才情識略,我莫凡卻是十分看得起,我莫凡,還沒有那麼小心眼。”
南宮雨緒最後嘆了口氣,說道:“你這人啊,怪不得雨燕傾心於你,至今仍未忘懷,如今我南宮雨緒也佩服你的爲人,能與生平最恨之人,說出這番話,了得,了得啊!”
“南宮雨燕?”莫凡忽然想到婚禮上的一幕,忽然冷哼一聲:“那人不是已經連我家姐姐都認不出來了嗎?”
南宮雨緒苦笑一聲,說道:“沒錯,我妹妹這點上,確實做得不對,但是她念着你,卻是事實。”
莫凡冷笑一聲,卻不答話。
南宮雨緒也不再多話,兩人就這麼默默看着田園風光,過的良久,莫凡說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了,想說的都說了。”南宮雨緒說道。
“那我回去了。”
南宮雨緒點頭:“我且再瞧會兒這人間勝景。”
莫凡轉過身去,也不多言,就這麼而去。
待莫凡走後,一個聲音傳入南宮雨緒的耳中:“主人,你爲何還要說最後一件事情,這樣不是惹惱了守護者之神嗎?”
南宮雨緒微微一笑說道:“他是天底下第一豁達大度之人,隱瞞纔是對他極大的不尊重,我知他本性,所以不忍欺他。”
“難道主人說的世間唯一佩服之人,便是他嗎?”
南宮雨緒微微一笑,卻不再多言,只是目光漸遠,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看了一會兒,彷彿是累了,便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稻田之中。
而走後的莫凡,則是在遠處看了一眼南宮雨緒的背影心中默道:
你尊重我,我豈能再遷怒於你,望君珍重。
莫凡轉過頭,擡頭看一眼天,自語道:“去找月凝吧,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
說罷,便邁開步子,朝着某個方向而去,不多時,就消失在一片稻田之中。餘留下清風一陣,之後一切如常,彷彿無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