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多平原。
憑空多出來的數千只飛行魔寵,讓期待很久的玩家陷入歡樂的海洋。
張揚的心情也隨着玩家的歡樂而體味到收穫的快感。
然而,就像所有的快樂都是暫時的一樣,就在張揚還沒有來得及綻放自己脣角的笑顏時,他的困惑也來到了。
那是索爾。
索爾靜悄悄的來到他的身邊,就像一個烈日下也無法揮去的影子一樣,來到了他的身邊。
“我看到了奇蹟,張揚。在你的身邊我不止一次看到了奇蹟。”索爾說,語氣很陰冷。
張揚轉回頭去,很興奮,畢竟在勝利的喜悅更需要朋友的分享,張揚笑着道:“老索,你不去老老實實訓練你的隊伍,跑到費多平原來幹什麼?等着看我的笑話嗎?”
索爾嘆了口氣,自從遇到張揚之後,這個自詡運氣超常的神魔首席刺客總是選擇嘆氣:“沒錯,老子正在龍槍酒店喝酒快活,聽到你在軍團頻道的留言之後,也禁不住好奇,所以老子就悄悄的跟來了。說句實話,我本來是帶着看你笑話心情來的,不過,現在,有所改觀,我覺得你的運氣真是太好了,好的出奇,好的出格!“
“那你是不是應該讚美我,不誇張的說,羅馬帝國迄今爲止最強大的飛行部隊,在我張揚的手底下組成了!”張揚不無得意的說。
索爾再次嘆氣:“沒錯,我應該讚美你,但爲什麼我現在卻提不起讚美你的心情。我很疑惑?”
嗯?張揚聽出索爾話中有話,追問道:“爲什麼?”
老索沒有馬上回答張揚的話,他將視線投放到費多平原南麓緩坡上,那片歡騰的聲音中,思索良久,才說道:“張揚,你不覺得,你的運氣太好了嗎?”
張揚思索:“爲什麼?運氣好難道有錯嘛,我倒是沒覺得自己運氣怎麼樣,不過我覺得,最近這段時間,我非常順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也沒有想到,一直困擾我的飛行寵物的問題,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妥善解決。”
索爾點頭,說道:“作爲一名遊戲資深玩家,我得說兩句,張揚,我感覺現在的遊戲環境,非常的不正常。而這種不正常的感覺不是來自別人,不是哥薩克十字軍,不是野蠻軍團,也不是神聖羅馬軍團,而是來自於我們摩爾城的狼牙軍團。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我們太順利了,順利的好像打破了遊戲平衡一樣。”
“順利?”張揚若有所思。
“沒錯,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進入國戰之後,一切好的命運好的運氣,都接踵而來,佔據了近半個羅馬帝國的哥薩克十字軍,擁有着五十萬軍力的強悍軍團,他們曾經佔據過無數比摩爾城龐大的多的城市,都沒有遇到挫折,但偏偏卻在摩爾城這個僅僅有十萬玩家的地方失利。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以我刺探的信息,統領哥薩克十字軍的人物,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他的背景他的極端手段和盛唐中烈風幫幫主風舞輕揚有的一拼。但是,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戰勝之後的這些天裡,風平浪靜。哥薩克十字軍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一樣,坐視着我們一點點的壯大,而置之不理。你有沒有感覺到,在我們周邊的雪裡城,佛羅城,泰利城同樣都在反抗,但他們卻遇到了強悍的滅國般的打擊。而那些打擊,都來自於哥薩克十字軍。但爲什麼偏偏處於這些中型城市核心位置的我們,一個小小的剛剛建立中型城市的摩爾城,卻安然無恙?”
張揚再聽,詢問道:“這些信息,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索爾,難道這些信息都來自於你的電腦黑客本領?”
索爾道:“一些是,一些不是,我的影子部隊密佈在摩爾城邊境,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能夠拿到第一手信息。但可惜的是,我們接到的信息都是平靜的,五十萬軍力的哥薩克軍團,沒有一點點舉兵犯境的意思。從我的觀點來看,這就代表着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當然,在我的眼裡,最不正常的是你,張揚。你居然能夠將來自地獄的魔獸——吸血蝙蝠,帶到地面上來。更加有趣的是,這些吸血蝙蝠居然不畏懼陽光。這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我的魔寵鬼哭,不也一樣是黑暗蝙蝠,它不也不懼怕陽光嗎?”
面對張揚的反問,索爾不再說話,隔了一會,索爾說道:“我覺得,在你身上發生着某種奇蹟,雖然我無法理解,但,這種奇蹟,卻是在破壞着遊戲的平衡,我不知道什麼原因,僅僅是直覺,作爲你的朋友,我只能說,你做什麼,我就跟着做什麼?但是,這款神魔遊戲,很奇怪?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它已經不僅僅是一款遊戲了,好像摻雜着什麼東西在裡面。”
說完這些話,索爾悄悄的迴歸了隱身狀態,臨走前,他說:“張揚,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現在我不明白,也無法抓住他,但我懇請你,以一個朋友的身法懇請你,在遇到無法理解的東西的時候,和我交談,好嗎?”
張揚定定的看着索爾隱身的位置,對着那空氣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
● Wшw ⊕t t k a n ⊕¢ o
索爾走了。
張揚能感覺的到,他現在敏銳的直覺能夠體味到周邊空氣的異動,風的移動,光線的變化。他不清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已經接近流雲曾經教授過他的那些直覺。但他明白,在他身體裡,開始發生了某種質的變化。
他能夠感覺到遊戲的內環境的改變、
譬如風、空氣、陽光。
這個時候,張揚是眼神漸漸變紅,不經意察覺的話,無法看見。
不過,站在張揚身邊的流雲,卻情不自禁的向張揚發出關切的一眼,同時,流雲也看到了張揚瞬間泛紅又隨即轉爲正常的眼神。
流雲走到張揚身邊,關切的問道:“怎麼了,阿揚哥哥?”
張揚沒有說話。
因爲他忽然感覺到風、陽光、空氣的時候,同時感覺到了另一種東西的存在,他忽然敏銳的察覺到一種熟悉的東西。
那是在地獄血海空間時感到的異樣,一種超脫空間的感覺。
張揚發覺
——在自己的背後,空氣的裡面,陽光的裡面,風的裡面,隱藏着東西,在他的感覺裡,那東西時一雙奇異的眼睛,在觀察着他,在看着他,而那眼睛所處的位置又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地方。
因爲張揚的背後,站着流雲。
而他感受到冰冷的視線,冰冷的目光,來自於一雙超越時空的眼睛。而那眼睛,卻偏偏正處於流雲和張揚之間,某個根本不存在的空間裡。
豁然回頭,張揚便看見裡流雲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蘊含的柔情,但在他們之間卻不存在任何東西。
隨即,張揚也在流雲望向他的瞳孔中感受到一點異樣,彷彿流雲也察覺到了什麼東西。
流雲很煩躁的皺了一下眉毛,退後了一步。
這退後的一步,恰好在她和張揚之間形成了一個人的距離。
“爲什麼?爲什麼流雲會後退,以往的流雲可不是這樣,她總是像緊緊的依偎在自己的身邊,生恐什麼人要把自己搶走一樣?但……”
產生這種想法的同時,張揚發現,流雲蒼白細膩的手指突然神經質的收縮,那手指伸縮的距離恰好離流雲插在腰間的匕首一指遠。這對流雲的表現來說,可是格外的出奇。
至少,從張揚遇到流雲之後,他從來就沒有發現流雲使用過腰間的匕首。
在流雲腰間插着的那把匕首從來就沒有露過面,即便是在數千人合圍的戰爭中,也從來沒有人能夠在近身作戰中逼得流雲拔出匕首來。
對張揚來說,流雲本身就是神秘的,但流雲一直插在腰間的匕首,那更是神秘中的神秘。
在和流雲共同經歷無數次戰爭中,張揚感覺到流雲那超乎常人的自信,他曾經有意識的觀察過流雲,在對抗暴龍軍團的時候,在對抗哥薩克東征軍的時候,流雲表現出來的類似於直覺的躲閃,駭人聽聞的致命箭矢。都讓張揚認爲,放眼整個神魔,流雲絕對是傳奇的存在。
他甚至單純的認爲,迄今爲止,還沒有任何人能夠逼得流雲動用腰間的匕首,或者說,流雲插在漂亮腰帶間那有着晶瑩皮鞘的匕首很可能就是一個飾物。
然而,就在剛纔的一瞬間,在流雲遽然後退的一瞬間,張揚感受到了流雲的緊張,那張緊張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
更確切的說,那是一種壓力,強大的壓力,讓流雲感受到生命危險的壓力。
所以,流雲纔會在不自禁的情況下,伸出手指觸摸到自己的匕首。
同時,流雲後退一步觸摸匕首的同時,張揚看到了站在流雲身後的孤九寒,做出了更加異樣的表現,孤九寒突然擡起頭來,露出了躲在大斗笠下面的清瘦的臉,臉上那雙一直冰冷冷的目光裡,居然透出一絲恐懼,隨即孤九寒就倒翻了出去,人在空中,他常常抱在懷裡的劍,‘嗆’的一聲拔了出來。落在地面的時候,孤九寒身上充滿了戒備。
看着盛唐兩大俠客的表現,張揚開始相信,剛纔自己感覺到的異空間的眼神,並不是一種錯覺,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
那眼神,不僅僅存在,更是一種強大的壓力。
究竟是什麼東西,讓流雲和孤九寒感受到了危險?
而且那東西,又對張揚非常熟悉,在張揚曾經的冒險生涯裡,不止一次感受到那東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