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士卒,在不算寬闊的官道上忘情廝殺,經過初期的傷亡後,騎兵還是逐漸的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沒有了盾牌和長槍的阻擋,許諸所帶領的軍隊雖然精銳,但依舊無法和騎兵相比。
只是,對於自己的部署被無情屠戮,許待那冷漠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表情,殺氣森森的眸子裡,只是冷冷的盯着虛晃,氣機將徐晃牢牢地鎖定。
徐晃眸子中寒光閃爍,手中大斧橫於胸前,許諸身上氣勢,世所罕見,在徐晃認識的人之中,也只有呂布、趙雲、典韋這寥寥三人可比。
雖然自知多半不是對手,但徐晃並沒有逃避,糧草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只要片刻,而且,知難而退。非是武將本色!
“將軍,不好,糧車裡並沒有糧草,全是石頭和乾草!”一名武將終於衝到糧車跟前,一刀挑開糧車上的遮掩物,裡面哪是什麼糧草,全部都是一些碎石和乾草。
“什麼!?不好,中計矣,快撤!”徐晃聞言大驚,這種時候,自然猜到中計了,連忙指揮騎兵撤退。
“哪裡走!?”只是徐晃慌亂的瞬間,自然露出些許破綻,許待是何人?雖然破綻只是一閃而逝,卻被他敏銳的把握到,趁着徐晃分神之際,一刀已經劈下。
“鏘雖然明知許待力量要大過自己,但此時徐晃已經避無可避,只能硬着頭皮和許豬硬抗一記,肩膀被反震的一痛,虎口崩裂,大斧差點脫手飛出,心中不由大寒,不敢再戰,藉着騎兵的衝鋒之力,避開許諸,殺出一條血路倉惶而去。
許諸並沒有追擊,只是冷漠的看着徐晃會合了于禁的支援部隊離開,手中大刀一震,周圍的山林中,突然涌出無數軍隊,三再合圍,將兩人的騎兵向一個方向趕去,那裡,正是郭嘉爲于禁、徐晃二人準備的死地。
于禁雖然明知如此下去,定會被困住,兩人率領着騎兵向其他方向圖爲了幾次,但這次,對方顯然密謀已久。兩人衝了好幾次,卻徒然損兵折將,未能突圍而出。
“公明。如此下去。我等非被困死不可,我來掩護,你突圍出去,找主公搬救兵!”于禁騎在馬上,一邊飛速的奔馳,一邊焦急的向徐晃呼喊道。
“好,文則自己小心!”這個時候,也不是推脫之時,徐晃狠狠的點了點頭,接着,兩人選擇了一個方向,于禁帶着大軍猛衝,將曹軍兵力吸引過來,徐晃卻趁機單身突出重圍,王級武將想要獨自脫逃。除非有同爲王級的武將阻攔,或者有數萬軍隊專門圍堵,否則根本無法擋住,郭嘉雖然機智百出,但戰場之上,不可測因素太多,即使是他,也沒想到這點,想要再分兵圍徐晃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被徐晃單騎逃走,但留下於禁一人,卻已經再難有所作爲。
“殺!”眼見徐晃突圍,負責這邊圍堵工作的夏侯惇大感驚怒。將怒火發泄在留下來的這些人身上。
失去了徐晃的相助,騎兵的戰力無形之中降低了幾分,即使于禁有通天只能,面對潮水般蜂涌而至的曹軍,也漸漸感覺不知。
前方,一座窄谷出現在眼前,雖然明知這可能是曹操的詭計,但此時的于禁卻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帶領着剩下不足五萬的騎兵,迅速的進入這道窄谷。
于禁帶着自己的親衛留在最後面斷後。手中大刀瘋狂的殺戮着追上來的敵軍,掩護大軍入谷,入谷之時,眼見山谷口狹隘,心中一動,揮出兩道刀氣,轟在峽谷兩邊的山壁之上,無數石塊被震落下來,一部分曹軍衝的太猛,直接被這滑落下來的岩石湮沒,無數碎石瞬間堆積城一座天然的屏障,阻擋後續的曹軍進來。
“將軍,你看!”不等於禁歇息片友,一名武將喘着粗氣衝到于禁身邊,指着峽谷的另一端道。
于禁擡頭,卻見這座窄谷後方,根本沒有出口,這裡,是一座天然型的葫蘆形山谷,三面都是懸崖啃壁,出口只有剛纔他們通過的那處窄谷。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出去,和他們拼了!”武將眼中露出一陣陣的絕望,武將並不怕死,但與其這樣窩囊的被人困死,他寧願衝出去,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哪怕最後難逃敗亡的命運。
“休得胡言,帶一支人馬守住谷口,不能讓曹軍攻入,其他人,在谷中仔細找一下,有沒有別的出口,另外再找一些可以食用的東西來。”于禁瞪了那武將一眼,厲聲喝道。
不過郭嘉設計,顯然于禁能想到的,他自然早就考慮到了,這葫蘆谷易進難出,而且事先,曹軍已經按索過這裡,別說出口,就連可食用的東西,也早已被曹軍先一步清理幹盡,想在這裡找到吃的東西,絕對是妄想。撥索結果自不用說,軍隊的糧草,早在早上的時候,已經被吃幹,也就是說,這近五萬的人馬,已經沒有糧草了。
“將軍,谷中沒有任何可食用物品,而我們的糧草,已經沒了,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名削討不到幹禁身邊,聲音中誘露着惶熱,經討天的激戰鬆地,體力消耗巨大,現在的他們,經過激烈的戰鬥之後,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殺馬吧,徐晃將軍已經突圍出去,相信主公援軍應該不久便到,我們只要撐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于禁無奈的嘆了口氣道。
“殺馬!?將軍,這副將難以置信的看着于禁,戰馬對騎兵來說,那可是相當於生命一樣,每一個騎兵,對自己的戰馬都有着深厚的感情,要讓騎兵將自己的戰鬥夥伴殺掉,那不啻於在他們的心頭狠狠的剜上一刀。
周圍的騎兵也焦急的看舟于禁,一名騎兵有些焦急的道:“將軍,不如降吧,我們已經盡力”呃”。
花沒說完,空中陡然冉過一道寒光,那名騎兵的頭顱已經被激流的鮮血噴的沖天而起。
于禁神情冷漠的收回自己的佩劍,森然的目光看向所有人:“再有霍亂軍心者,殺無赦!”
衆人的抱怨雖然在於禁鐵血的手段下都不敢再有言降者,但于禁卻清楚,抱着投降心思的人卻不在少數,如果不能迅速的解決這個問題,沒等到謝超的援軍趕來,這裡已經不攻自破了。
沉默片刻,見衆人都猶豫的看着自己,卻沒有一個殺馬,于禁眼中閃過一絲惻然,隨即被一抹堅毅代替,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轉身走向自己的戰馬,有些留戀的撫摸着馬身上那光滑的毛皮,這是當初,謝超贈送給他的一匹地級極品戰馬,青聰踏雪。
除了典韋這種擅長步戰的武將,沒有一個武將不愛馬的,武將其實也是騎兵的延伸,如果不算統帥、謀略的話,武將也只不過是武力比較高的騎兵而已,所以,于禁能夠體會這些騎兵的心情,但現在,如果不殺馬,恐怕連一天都別想守下去。
青聰踏雪馬有些依戀的用馬頭親暱的蹭着于禁的胸膛,于禁眼中閃過一絲不捨,但下一刻卻被一抹決然代替,佩劍無聲的出現在手中,在衆人驚駭的眼神中,一劍斬斷了青聰踏雪的脖頸,青聰踏雪那碩大的馬眼中,帶着一絲迷茫和不解,它不知道,主人爲何要突然殺它。“將軍!你”副將站在於禁的側面,在斬馬的那一瞬間,能夠清晰的看到,于禁的眼眶中,一滴晶瑩落下,誰說男兒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
于禁沒有回頭,仰首望天,儘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沉的道:“投降的話,以後莫在提起,現在我們需要的,是活下去,今天曹軍給我們造成的損失,他日,十倍、百倍的從曹軍身上搶回來!”
“喏”。副將狠狠的點了點頭,忽然一把抽出腰刀,狠狠的斬下自己戰馬的頭顱,其他兵士也不再猶豫,簡單的和自己的同伴道別之後,迅速的抽刀,戰馬,儘量讓自己的戰馬,在最後一刻,不受太多痛苦。
沁人心脾的馬肉香味很快的瀰漫了整個山谷,只是此時的衆人,卻沒有一個再有半點食慾,在大家的心中,戰馬已經不是單純的一頭畜生,而是自己的夥伴,自己的兄弟,現在卻要自己去吃兄弟夥伴的肉來維持生命,這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
不知何時,哽咽的聲音響起,彷彿會傳染一般,不大一會兒,整個山谷中便被一陣哀傷的氣氛所籠罩,這樣下去,哪裡還有體力打仗?
于禁突然一把將已經被烤的焦黃的馬肉拿在手裡,在衆人無措的眼神中狠狠的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艱難的嚥了下去,怒目看向衆人,怒吼道:“哭什麼哭,能把曹操哭死嗎?給我吃,吃飽了,一會兒跟我去殺曹賊!”
哭聲很寬的停息了,衆人一個個彷彿在面對殺父仇人一般,噬咬着手中的馬肉。
“將軍,曹軍殺上來了”。負責把守谷口的二流武將急匆匆的來到于禁身邊道。
“將士們,吃飽了嗎?,小於禁將手上的馬腿小心的放下,回頭看向衆人。
“飽了!”
“跟我去殺曹賊!”于禁將大刀拿在手裡,厲聲道。
“殺殺殺!”
一股凝重的血煞之氣凝結在整個葫蘆谷中,於是,曹軍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瘋狂的一批敵人。
哀兵必勝,雖然有些偏頗,但是哀兵所散發出的戰鬥力,絕對是恐怖的,失去了戰馬的青州騎兵,卻並不比擁有戰馬的他們差幾分,在曹軍心驚膽顫的眼神中,如同一羣瘋狼一般,從那低矮的攻勢中,在於禁的帶領下徒步衝出來,對網月衝上來,還沒有弄清狀況的曹軍發動了慘絕人寰的攻擊。
五真被派上來進行試探攻擊的曹軍無一生還,甚至在於禁撤回止。谷後,曹軍在屍體中,驚駭的發現,竟有不少曹軍,被人咬斷了咽喉”
這是什麼樣的一毒軍隊?
即使夏侯惇一干猛將,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了一股洞徹心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