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是來借糧食的,雖然打着劉協的幌子,但是最終糧食很可能會落入到張濟的手裡。
然而劉協東歸洛陽途中缺少糧草應該也是屬實,史實當中記載,在此過程當中劉協的用度都是無法保證,各個大臣也是食不果腹的狀態。
此時經由劇情窗口期的補充,楊銳手中已經有十分充足的糧草,拿出一些糧草來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是會落入到張濟這個對手手中罷了。
“不知文和需要多少糧草?”
楊銳心中已是拿定了主意,他剛剛受封東海王,條件充足的情況下,些許糧草自然是願意拿出來的。
再者即使糧食落入到張濟手中,楊銳與其也只是暫時的對手罷了,至少也能夠保證劉協在前往洛陽的途中不再餓肚子就是。
“東海王大人果然是仁慈寬厚,正如民間所流傳的一般,此時作風已經足可以證明。
賈詡此來,向東海王借用糧草只是一個目的,另外也是久聞東海王事蹟,特來拜訪一番的。
至於借用糧草多少,全憑東海王斟酌,多亦無益,只需使得官家不至於餓肚子便可,呵呵呵……”
聽過楊銳之言,賈詡的話風猛然發生了改變,並且所談主題也沒有繼續放在借用糧食方面了。
“素聞渤海王治民、治地有策,持兵亦是有方,大有縱橫無敵之勢頭,賈詡有幾個問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楊銳還未開口再說什麼,賈詡已是主動向楊銳問道。
“文和之名吾已聽聞久矣,自當請先生賜教,但有所問,烈陽定當如實回答。”楊銳答道。
一旁的郭嘉將楊銳、賈詡二人的對話聽在耳中,已是似有所悟,不過並未有任何言語,僅僅是點了點頭而已。
“賈詡有三問,首先要問東海王的,便是東海王對社稷與地位的看法,不知東海王是否有何此方面的訴求?”
賈詡也不拐外抹角,直言不諱地問道。
其第一個問題就十分尖銳,話中的意思其實是打探楊銳有沒有野心問鼎社稷。
“文和大概有所不知,吾烈陽從一不所聞的布衣之士,到得此時僥倖有些勢力,其中最爲主要的目的便是在此亂世之中生存下去,並且儘量將生存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罷了。
同時吾願看到所轄之地領民都能同樣過上安穩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爲他們提供穩定的環境,使其能夠憑藉自身勞力做到吃喝不愁。
因而對於社稷與地位的看法,吾烈陽倒是並不十分在意,不過形勢逼人強,若是在必要的情況下,吾亦定當會爲着此前兩個目標儘量爭取的……”
楊銳也意識到賈詡有些異常,因而在回答第一個問題的時候就十分謹慎。
其回答雖然並沒有透露自己的精確目標,而且事實上楊銳對遊戲中的地位和權利也並沒有十分確定的目標,但是話語之中對於自身的訴求和做法表述得十分明確。
“好一個形勢逼人強,東海王之見識絕非常人所能夠比擬。賈詡斗膽再問第二個問題,東海王素來善待百姓,推行了爲數不少有利民生的制度,不知東海王如何看待社稷與百姓之聯繫?”
賈詡讚歎一句,也不說具體的感觸,直接藉着楊銳的說辭,便將第二個問題提了出來。
“烈陽以爲,百姓如水,社稷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順則如順水而行,社稷穩定,百姓逆則如逆水行舟,處處驚險。
同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百姓是社稷的根基,也當以社稷爲重,處處都有維護的責任,當令各個百姓都明白,唯有社稷穩定,纔有穩定的生活。”
對於賈詡的第二個問題,楊銳幾乎不假思索地便回答道。史實當中這方面已經有不少經典的分析,楊銳只是將唐太宗李世民與明時顧炎武的見解講了出來而已。
“好一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東海王見解之犀利實非凡人所能夠比擬。賈詡斗膽繼續問第三個問題,東海王謀求生存自在,依東海王之見,人活一生的意義何在?”
賈詡連連讚歎楊銳所言,只不過接下來的第三個問題卻是大大出乎了楊銳的意料。
談及這樣一個問題,已經是人生哲學的內容,楊銳完全沒有想到賈詡會有這樣一問。
“呃,文和此問太過深奧,烈陽才疏學淺,亦只能談一談自己的想法。
三千大千世界,人獨具靈性,此爲天地造化之殊榮也,故而人活一世並非草木一秋,人當生而有品、有性、有求,品合天地造化,性掘人生之路,求達最終目的。
而衆人之品、之性、只求又各不相同,因而人生一世之意義也是大有區別。
於道佛之家而言,求得便是長生;於官家世族而言,求得則是地位;於普通百姓而言,恐怕所求只是一口飯、一碗湯而已。
人之一生從無到有、由有到無,若是不能超脫凡俗,一切看似只是重複和迴歸,然在過程之中卻是多有不同,悟之全靠一心。
烈陽所解有限,所求亦是簡單,人生一世,莫逆本心、莫違本性、莫泯志求而已,還請先生賜教。”
人生的意義是一個千古話題,賈詡問得十分突然,楊銳最初想着以後世的經典論述來回答賈詡,不過隨之又改變了注意,最終結合自己的真實想法做了回答。
這一次賈詡聽過楊銳的回答,之後只是不語,沉思了好一陣子這才微微點了點頭,視線移向楊銳。
“此次前來叨擾東海王,此時受時間所限就此離去,稍後事宜還要費東海王之心處置。賈詡就此告辭,請留步……”
對於第三個問題楊銳的回答,賈詡最終不置可否,而是急匆匆地離開了潼關,不知道真的是出於時間所限,還是因爲楊銳的回答出了什麼問題。
“此人嘉亦無法看透,不過其忽然離開應該是有它事在身,主公之言遠見卓識,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楊銳本想詢問一下郭嘉的看法,視線纔看過去,郭嘉已是意會楊銳的意思,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