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逝水雖然一直強撐着身上的傷,但是走着走着仍是一時沒注意就被路上的小石頭給絆了個踉蹌,樑若與蕭夜辰都自顧趕路,只有眼尖的胡桃看他這樣,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卻不小心碰到了風逝水的傷口,疼得他直吸氣,胡桃有些爲難的放開手:“對不起……你受傷了呀。”
“沒事,是我該多謝你纔是,不然摔下去多難看。”風逝水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之前受得鞭傷直到現在纔開始慢慢發作。
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樑若一臉莫名的走了過來,看着風逝水蒼白的臉不由心下一驚:“你怎麼了?受傷了麼?剛剛怎麼不說出來呢……”不過應該怪她沒發現吧,那流氓頭子拿着鞭子肯定是有傷到他的,她卻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風逝水扶着路邊的樹站穩後方慘白的笑道:“剛纔都沒感覺到痛,我還以爲就開始痛一下後面應該不會痛了,就沒在意,也懶得說了。”
這時候蕭夜辰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風逝水,然後對着一旁的樑若與胡桃說:“你們兩個先去那邊轉過身呆一會,我幫他檢查一下傷口。”
“嗯。”樑若雖然很想幫忙,但好像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等蕭夜辰檢查完,根據傷口去採點草藥讓蕭夜辰幫忙敷上了,這樣想着,她就走到一邊背過身去。
胡桃不忍的看了看風逝水,還是轉過頭跟着樑若走了過去,之前都沒看出來他受了傷,忍耐得實在足夠久呢。
看着她們走開了,蕭夜辰才上前小心的扶住風逝水說:“先忍耐一下,你傷得應該都是後背吧,真虧你能撐到現在,那鞭子,可不是普通的武器啊。”
“呵,好歹是男人,我沒這麼弱。”風逝水配合着蕭夜辰的動作脫起衣服來,背後的傷口都已流過血,讓衣服和後背都黏在了一起,所以只要他稍微的拉扯一下衣服便牽動到傷口,雖然疼得鑽心,但他還是狠心的一把扯下衣服,原本都快結疤的傷口又開始緩緩地流血,整個後背交錯着幾條鞭痕,此刻看來猙獰無比,讓原本就對他的傷口有過猜想得蕭夜辰看得呆了。
蕭夜辰不可避免的皺起眉頭:“看來你的傷口得先清洗一下然後再敷藥才行,剛好若水她會敷藥包紮傷口,我們先去找個水源,幫你把傷口給清洗了,然後再問她要草藥和紗布幫你包紮。”
“嗯,估計以後我一看到使鞭子的敵人就會想要躲起來了。”風逝水無奈的搖頭,要是每次都被傷成這樣讓他情何以堪哪。
蕭夜辰接過他的衣服扶着他站穩:“那胡桃呢,她可是接手那把傷你至此的鞭子了。”
下意識的往樑若她們那邊看了看,風逝水有些尷尬的說:“原來她叫胡桃啊,剛纔多虧了她。再說,她應該不會是我的敵人吧,畢竟你們是若水的朋友,若水又是我的朋友,怎麼可能對敵呢。”
“蕭夜辰。”
聽到旁邊的人冷清的吐出三個字,風逝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後才意識到他是在自報家門,連忙笑着回道:“風逝水,武當弟子。”
蕭夜辰放開他輕輕幫他把衣服披在了身上後纔回過頭對着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女生喊:“走了,去找有水的地方給他洗一下傷口。”
正在跟胡桃介紹自己以及風逝水的樑若聽到蕭夜辰的聲音,連忙回過頭應道:“好,就來。”
胡桃湊近挽着她的手說:“走吧,希望他的傷不會太嚴重纔好。”
對於她的親密,樑若愣了愣,然後不由自主的和她一起跟上了蕭夜辰和風逝水,在遊戲裡好像除了容畫,她都沒有和哪個女生這麼親近過,就連秦嘉兒也都沒有過類似挽手的動作。面對胡桃這樣自然的動作,樑若的心裡不由得暖了起來,原來已經被當成朋友看待了呢。
沒走多久,他們的前方就出現了一條潺潺流過的小河,蕭夜辰扶着風逝水走到小河邊突起的石頭上讓他先坐好後,才走到樑若身邊看了看周圍說:“若水,你這裡還有止血的草藥麼?”
樑若拉開荷包看了看,卻發現只剩下一點點止血的草藥了,於是全部掏了出來點頭說:“有是有,但是沒多少了,他的傷口嚴不嚴重?這麼點草藥夠不夠?”
看着樑若手中的草藥,蕭夜辰皺起眉頭:“應該不夠,他傷得,還挺嚴重的。”
又從荷包裡拿出紗布,連同草藥一起塞給了蕭夜辰,樑若看了看周圍說:“這些你先用着,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止血的草藥,採了回來再給你。”
“你會採藥?”蕭夜辰猶疑的看着她。
“嗯,待會回來再跟你們說吧,我先去採藥。”樑若心急的轉身就走。
胡桃看了看蕭夜辰,又看了看風逝水,覺得她一個人待在這裡有點奇怪,連忙追着樑若喊道:“若水,等等我,我也去。”
看着她們走遠的背影,蕭夜辰拿着草藥和紗布走到了風逝水旁邊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他:“你先拿着,我包裡有件怪掉的垃圾裝備,現在剛好可以用來幫你清洗傷口。”
“麻煩你了……”風逝水接過草藥和紗布,感激的衝蕭夜辰笑了笑,此刻他已經痛到麻木了,笑起來都覺得僵硬。
蕭夜辰從荷包裡拿出那件裝備搖了搖頭道:“就當做又交了個朋友吧,別再說什麼麻不麻煩的話了,聽着彆扭。”
“呵……是我太見外了。”風逝水剛笑出來,就覺蕭夜辰用浸溼的布擦上了他的背,疼得他笑到一半的臉恨不得哭出來。
“笑不出來了吧,都傷成這樣了,如果我們來早一點應該不會這樣嚴重。”就算是對世事都保持冷清態度的蕭夜辰,在面對着他那鮮血淋漓的傷口都是不忍多看一眼,只能別過眼去輕輕的幫他擦拭掉凍結起來的血塊。
風逝水緊握着拳頭儘量忍着背上的痛,自嘲着說:“這怎麼能怪你們呢,只能怪我太輕敵,沒弄清楚對方的實力就,嘶……貿然的動手了,不僅自己傷成這樣,還連累若水傷到右手。”
“別說話了,留點力氣支撐住吧。”蕭夜辰面無表情的看着清洗過後更顯斑駁的傷口,還真是把責任全往自己身上推的爛好人啊。
而兩個女生那邊,胡桃只是安靜的跟着樑若這邊那邊的奔來奔去,看着她採藥雖然很好奇很想問怎麼採,但是聯想到風逝水的傷她也就沉默不語了,早點採到藥回去給他敷藥才比較重要,她一直看不得人有傷在身還一直忍着,如今就只希望他能夠在敷藥之後能快點好吧。
不過還好止血的草藥還比較常見,沒多久樑若就已經採到一整個藥簍的草藥了,想着應該夠了她才轉身對着胡桃說:“夠了,我們快回去吧。”
“嗯。”看着樑若已經飛身往回奔去的身影,胡桃跺了跺腳,她的輕功不行,只能儘量跟了。
趕到蕭夜辰和風逝水他們所在的河邊,看了看他們,樑若猶疑的停住了腳步,還是走了上前把藥簍遞給了蕭夜辰:“喏,這麼多總該夠了吧?”說完後她才裝作不經意看了一眼背對着她坐着的風逝水,頓時就被那慘烈的傷口給驚嚇到了,原來這麼嚴重,那麼他到底是怎麼忍過來的,樑若閉上眼別過頭走開,雖然並沒有上次跳崖那麼慘重,但這一次受傷又是她導致的,叫她怎麼面對此刻不知疼成什麼樣的風逝水。
喘着氣跑過來的胡桃也好奇的往風逝水那看了一眼,明顯的鞭痕讓她不由得握上了鞭子,原來他是被這鞭子給傷成了這樣,虧她在拿到鞭子的時候還那麼高興。
蕭夜辰拿着草藥就往風逝水的背上敷去,因爲傷口還是溼的,一接觸草藥更是讓風逝水疼得出了滿頭大汗,受傷時都不曾讓他這樣痛過,反而是處理傷口的時候痛苦成這樣,還真是可悲。
見他疼成這樣,蕭夜辰不由得加快手上的動作,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快點痛完就好了。
一時之間,四人的氣氛靜默得可怕,只有蕭夜辰幫風逝水包紮傷口的聲音不時地響起,樑若和胡桃都揹着身站着不敢再去看那可怖的傷口。
在把樑若存下的紗布全部用完後,蕭夜辰才大功告成的在風逝水的身後綁了個死結,上半身全被包上了紗布,而風逝水也已被痛得接近虛脫,由着蕭夜辰幫他慢慢的把衣服穿好。
“好了……看來我們要先返回成都府讓他多休息下才行。”蕭夜辰洗乾淨手起身嘆道。
風逝水卻搖着頭說:“不用了,我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然後我們就直接趕路去大理,到了大理再去找個醫館換藥徹底休息一下養傷吧。”
“逝水……”樑若轉過身皺着眉頭看向風逝水,他怎麼撐的到大理。
“啊哈,若水,不用擔心我啦。這些傷口只是表面上比較恐怖而已,都是皮外傷,還不至於讓我走不了路。”風逝水扯起笑容安慰般的說。
“隨你吧。”蕭夜辰無謂的揹着手站着,從他能堅持住就能看出來他的內功不差,既然他覺得可以繼續撐下去就讓他死撐住吧。
“辰哥……”這一回輪到了胡桃,她還是比較贊成他剛開始的提議的。
“師妹,別管他。”蕭夜辰直接否決掉胡桃還沒說出口的話。
看着堅持的風逝水,樑若也只好無奈的點頭:“好吧,不過如果支撐不下去了就要說,不要一直死撐着讓傷口惡化。”
“我會的。”風逝水笑了笑道,他還是知道分輕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