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嘆氣,都沒空過來幫她解開穴道麼?
樑若眼珠轉動,心中思緒千迴百轉,但始終是說不出任何言語來。
身後那熟悉聲音的主人繼續自怨自艾道:“你還是不願意見到我麼?可又爲什麼不直接離開,要一直這樣背對着我呢?”
她如果能直接掉頭走人的話早就走了,還會在這聽你說這說那麼?樑若也只能在心裡吐槽。不過她也着實想不到,這子非魚竟是連走到她面前的勇氣都沒了,如果他走上前來,肯定是會發現她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子非魚依舊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道:“可是事實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再說沒武功沒門派之說,那時候就只是想逗着你玩,讓你保護我,當然還有一點是想更好的接近你,畢竟被我救過一次的你,肯定是不會推託的。至於爲什麼要接近你,想必你也知道你的運氣有多好,不過幫派令牌實在是意外,我當時也是隨便那麼一提,沒想到你就輕易的答應了。”
說到這裡,子非魚自嘲一般的笑道:“自那次之後,我一直都以真心待你,也曾想過要跟你坦白,只不過每次看到你的笑臉都不忍說出口,想着等以後我們感情再好一些的時候再解釋的話,你是不是會考慮原諒我。卻沒想過原來以爲天知地知我知三少知的事,那麼快就被你發現了,我這算不算自食後果,就連後悔都不配呢?”
聽到這裡,樑若都不由得慶幸她的穴道沒被解開,如果她被救之後就那樣走了,子非魚肯定又是不會跟她說這麼一大段話了。不過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心裡是不是還在責怪他,又抑或是早已想通原諒他了。畢竟說來說去,子非魚他也並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事,將幫派令牌給易水寒也是她自願的,而且更別說易水寒還給了她相應的交易物品,雖然是比不上幫派令牌的價值,但聊勝於無。
只不過,子非魚不會是還沒發現她是被點了穴道纔不說話不走人的吧?她要這麼一直站着到什麼時候?如果他以爲她是不願意見他然後直接走人了她該怎麼辦?難道要等到有人路過發現她,恐怕那時候她都要被不定期刷新出來的怪給送回城了,鬧到最後還是一個死字,豈不是太悲慘了。
一時間,樑若只覺心裡亂糟糟的,但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把自己被憋出了滿頭大汗。
幸好子非魚還不算太傻,說了這麼多後也總算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稍稍走前了一些問道:“若水?難道不是你?我認錯人了?”
笨蛋,你只要走上前來看我一眼就知道有沒有認錯人了,樑若繼續在心中吐槽着。
見她還是不答話,子非魚想了想,終於擡腳走到樑若的身前,看到的確是她之後不由得愣了:“若水……爲什麼不理會我?如果真的那麼不想理我的話,那麼我便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了。”
說着他就轉身走,樑若瞪大了雙眼,企圖用眼神留住他,結果他卻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就走遠。
見過笨的,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她不能說話不能動這一事實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在心虛什麼,連她的眼神都不敢對上。
樑若悲催的都想哭了,先是被劫持還以爲自己死定了,然後被救以爲沒事了,誰知子非魚卻連她被點住穴道都沒發現就這樣走了。現在這樣的處境卻還不如就那樣死在於俊的劍下,省得傻站在這裡一動也不能動。
就在她已然放棄在心裡掙扎,安心等候隨便來個怪了結了她之時,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很快地就飛身至她眼前停下,不得不說,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子非魚使輕功,不過她還從未想過這第一次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你怎麼還是不動?莫非是被點住穴道了?”子非魚本是忍不住,想回頭看看她是不是還在,卻發現她果然還在。
樑若連忙眨了眨眼皮表示是,現在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也就是眼皮了,希望子非魚能夠明白。
子非魚也的確是明白了,擡起手點開她的穴道後問道:“怎麼樣,好了麼?”
算他識相,猜到她是連啞穴也一起點了,樑若先是舒展了下手臂,然後走動了幾步,確定是真的好過來之後才清了清嗓子道:“我怎麼沒發現你就這麼笨呢?說了這麼一大段話,也沒察覺我是被點了穴道纔不回答的?而且我也沒理由不說話,你只要動動腦子就能夠明白啊,還非得等到走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我不對勁麼?”
見她才恢復就說了這麼一長串話,子非魚起初還是有些愧疚,後面就忍不住笑了:“我這不是覺得你是還沒原諒我,所以纔不肯搭理我的,能怪我麼?”
樑若擡起手拍他:“怪你,就怪你!”
子非魚也不躲,笑着任她打他出氣,語氣也是出奇的溫柔:“嗯,都怪我,讓你罰站了這麼久……”
“罰站?”樑若停下手上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趁他不察覺手指飛速的在他身上點了兩下
,然後子非魚就徹底僵住了。
樑若拍了拍手,得意的笑道:“哈,不如讓你也嚐嚐這罰站的滋味是怎麼樣的,我們倆就算是扯平了。”
子非魚現在也是隻能眨眼,看向她的眼神裡滿是無奈,卻又有幾許縱容的寵溺。
對上他那曖昧不明的眼神,樑若有些尷尬的轉開眼,本來之前他的溫柔語氣她就刻意忽略了,現在也只能繼續忽略。或許他還不知道她上次的偷聽,更不知道她是知道他喜歡她,所以纔會這麼明目張膽以爲她看不出來麼?
想到這個,樑若覺得有些無力,也是突然就不想再持續這種玩笑性質的懲罰,乾脆擡起手點開他的穴道,悶聲道:“我只是想要你跟我解釋清楚,既然你都說明白了,所以現在我也不怪你了,你也不必總覺得欠我什麼。我們就這樣吧,頂多算作普通朋友,不要再有過多的交集了。”
說完後她便泄氣一般的打算離開,子非魚愣了一會,見她要走連忙拉住她問道:“什麼叫就這樣吧?什麼叫只做普通朋友,又不要再有過多的交集?你都原諒我了,爲什麼還是要這樣?”
樑若嘗試着掙脫開他,卻發現他拉得緊,只得作罷,轉頭看向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吞回肚中,最終閉上眼只逼出一句話來:“你不要再喜歡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