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記者的咄咄逼人和糾纏不休,最初場面有些混亂。不過林澈一直不慌不亂從容面對,所以總的來說,這次記者發佈會算是圓滿成功。以下是截取的一部分問答。
記者:請問您對這次玩家投訴您作弊的事情怎麼看?
林澈:誰怎麼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是怎樣的。
記者:對於網上的謠言,您會很生氣嗎?
林澈:得了狂犬病的人會和狗一樣咬人是很正常的,我沒必要生氣。
記者:據說您升級有秘訣,可以透露一下嗎?
林澈:可以啊,沒事找幾個低級的開天階高手殺就行了,就這麼簡單。
記者:裝備榜榜首的太古神器弒神鏢目前也在您手中,紫木棒和嗜血刺卻同時消失了,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林澈:它們感情太好,合二爲一就成了弒神鏢(笑)。
記者:對於在網上發佈關於您的各種謠言的人,羅森會追究其法律責任嗎?
林澈:抱歉,這個問題請讓詹尼斯回答,他纔是羅森總經理。
……
記者:有人稱您是林氏企業董事長Jerry的私生子,請問這是真的嗎?
林澈擡頭正視他的眼睛,鋒銳的目光看得人心裡發慌。剛要開口,詹尼斯搶先說話了:“如果Jerry和Rita所生的孩子也是私生子的話,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是私生子吧。”此言一出,舉座皆驚。詹尼斯這句話,無疑是承認了林澈就是Jerry的兒子,這纔是最大的爆料。記者蜂涌過去想要提問時,詹尼斯不緊不慢的說了句:“具體的,林氏企業會在商報上詳細解釋,請各位安心靜待。”呵,獨家版權,怎能拱手相讓。
這邊是問不出了,記者又想從林澈這裡旁敲側擊,但也被林澈滴水不漏的回答搪塞了過去。
最尷尬的問題莫過於:那個在臨山上背您回家的女孩和您是什麼關係?
這次記者發佈會,會在全球範圍進行現場直播,不能出一丁點差錯。所以,林澈淡然回答:“她是我的助理,恰好在那裡練級看到了,順便幫忙而已。”輕描淡寫的用助理,恰好,幫忙,三個詞,抹殺了所有的曾經。
後來詹尼斯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關注着遊刃有餘的林澈。林澈在羅森呆了幾個月,又到林氏企業混了一段時間,跟着他跑合作案,時間也不算短了。大半年的時間裡,林澈一直在不斷髮生細微的變化,冷靜,沉着,周全,逐漸趨向於完美。
只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一去不復返。他正在向一個成功的商人蛻變,總有一天,他會將Jerry取而代之,並且像Jerry一樣冷血無情。那一刻,心裡的擔憂像一根刺,扎進心裡,再慢慢拔出來,帶出的鮮血伴隨着疼痛,模糊成一片。
“權力和地位對你就這麼重要嗎?”7歲的時候,詹尼斯曾經這樣問過6歲的Jerry。
“你以爲沒有這些我們還能夠住在附帶高爾夫球場的別墅裡嗎?你覺得你還能把你喜歡的車像普通小孩買玩具一樣買來嗎?”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兩個問句,變相的嘲諷。那時的Jerry,就已經知道了人情冷暖,學會了咄咄逼人和長久的沉默。在大部分貴族圈的男孩都還在崇拜武力沒事就打架的時候,Jerry也在打架,也在進行嚴格的體能訓練,別人所不知道的是,他還在秘密培養自己的心腹,收購林氏企業的散股,隨時準備將自己的父親取而代之。
記者發佈會結束的時候,在車上,一直沉默的詹尼斯突然問他:“你覺得Jerry過得好嗎?”
“好啊。”林澈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如果Jerry過得都不算好,那別人還過不過日子了。
詹尼斯沒有再說話。Jerry小時候放棄了所有的東西去角逐商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論工於心計,商場比戰場更甚。Jerry是商場中的佼佼者乃至霸者,然,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事業後,他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人。沒有快樂的童年,沒有父母的疼愛,有的只是那些疼痛,那些狠厲,那些讓他不得不提前長大的陰暗面。
還好有蘇若。蘇若出現的時候,詹尼斯無比慶幸,這丫頭和Jerry太適合了,他們不在一起簡直天理難容。所以Jerry不用再繼續冷血了,媚兒也不能再粘着Jerry了。他特別高興。媚兒戒毒了。Jerry牌毒藥,一旦沾染,無藥可救藥石無效。
沒有人會從一出生就是冷血的。4歲時,Jerry還沒到冷血的地步,只是沉默,視其他人爲空氣,只與詹尼斯和凱瑟說話,對媚兒也是愛理不理。那年Jerry說過:“我想離開紐約,做一個普通小孩。”林氏家族繼承人,壓在一個4歲的孩子身上,未免過於沉重。
長大後詹尼斯還常拿這句話嘲笑他:“現在你還捨得離開嗎?”
5歲時Jerry撿回了尼諾,總算心理平衡了。於是開始冷血的面對這個世界的殘忍。
蛻變,並不是什麼好事。有時候,平凡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