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在這個金碧輝煌大殿中已經等了很久,卻總是未見得人來,他的面色略有不安,既然雁過江南說這裡邊就是龍城,如果他所言不欺的話,那麼唐皇一衆此刻應該還被隔在外面沒有進來,難道他們也遇上自己的自己的鏡像了?想想自己的經歷再結合之前雁過江南所說的話,韓楓覺得這種可能非常之大。
當下韓楓覺得自己有必要發個信息過去向墨馨問明情況,但連發幾條卻都是泥牛入海,音訊全無,他本欲詢問一下雁過江南,但對方依舊一言不發地假寐,是以韓楓也只能因此作罷。
漫長的等待終於以兩個陌生人的出現而終結,這兩個人出現的時機非常的吻合,幾乎是在同時,而這兩人似乎彼此也是相知相識,他們倒不像韓楓,一開始進了龍城就四下晃盪看風景,而是冷冷地把目光鎖住,盯着韓楓,眼裡有的只是懾人的殺氣。
似乎是對應着的,一直閉眼的雁過江南眼皮一擡,一股讓人懍然生畏的寒芒從他的精目中射出,一股迫人且壓抑地氣勢直叫人喘息不得,當然這只是韓楓心中在一瞬間的感覺,而這恰恰也就是在場當中所有人的感覺,那兩人哪裡還顧得上韓楓,目光頓時被雁過江南吸引,彷彿他那張平凡得毫無特點的臉,卻是異常兇戾猙獰,那邊上的一位頓時踏前一步,手按劍柄,卻被身旁的男人揮手攔住,模樣說不出的古怪。
韓楓原本不怎麼相信殺氣一說,但看見這三人互相敵視,彷彿一觸及彼此的目光,就感覺如坐鍼氈,也不知道彼此有什麼怨隙,竟然大到如此不死不休的地步,只是韓楓雖然覺得雁過江南爲人行事有些古怪,但眼見其以一敵二,人數上落入下風,也是暗自爲其擔心。
“雁過江南,還記得我麼?”兩人之中,那持劍的男子寒聲質問。
雁過江南冷冷一哂,搖頭笑道:“我殺過的人那麼多,要是一個個去記,哪裡還記得過來,反正你也不過是我劍下亡魂而已,何必知得姓名。”雁過江南的回話與其說是回答,不如說是挑釁更爲貼切。
“放屁!”那持劍男子臉色頓時漲成豬肝色,拔出利劍,劍鞘往地上狠狠一擲就要衝上前去和雁過江南拼命,他邊上略顯穩重的男子也沒有料到此人性子如此之急,攔阻不住,就看那人衝上前去,雁過江南目光更加鋒銳,甚至比刀還鋒銳,他注視着誓要誅殺自己的敵人的目光裡沒有絲毫的畏縮,反而閃爍着興奮的精芒,手中的寶劍閃過一絲奪目的異彩,轟然出鞘,然而劍身依舊未離劍柄,他拔劍的手卻被人從一旁拖住了。
“江南兄還是一樣的性急啊。”雁過江南的臉上頓時出現了詫異的表情,但也是短短數秒,轉瞬即逝,而後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韓楓凝目望去,發現沒用的吉吉不知何時正站在雁過江南的身邊,一隻手按住了雁過江南的手,另一隻手從容地揮動着紙扇,從容而不迫。
韓楓朝另一邊看去,那持劍男子的利劍被劍柄堪堪格住,那劍柄的主人正望着韓楓,逗了一下眉頭,做了個搞怪的表情。
“是你!”雁過江南嘴角一撇,卻也沒有繼續拔劍的意思,這會凌厲地目光聚焦到沒用的吉吉身上,眼裡的戰意不但未退反而有增無減,卻聽他笑道,“我就聽說神州西南之境風雲輩出,果然有意思。”
沒用的吉吉也是識趣地鬆了手,一副笑容不改:“江南兄不必着急,現在人數未齊,此時妄動刀兵,豈不是延誤了龍城的開放時間?”
雁過江南聽過此語,當下劍柄一抖,寶劍自然收入劍鞘,他的目光越過沒用的吉吉,徑自掃向前面的程雲,眼中的戰火更熾,比起沒用的吉吉,那渴望與之一戰的神情更加的明顯,**地毫不遮掩。彷彿是有所感應一般,程雲也同時回過頭側目而視,兩者的目光在空中對視,同樣的犀利,同樣的戰意!
那邊被程雲用劍鞘擋下的持劍男子頓時覺得面上無光,正欲發作將程雲也拖連進去,卻被身後及時趕上的同伴拉住,那人在其耳邊附聲幾句,而後雖然那持劍男子面上仍有忿忿不甘,但也理智地暫壓怒火,隨着同伴默默退到一邊,不相爭持。
韓楓這會見了程雲,自然心情愉快,想來當初梁山山下一別,遊戲中已經半月未見,又加上程雲被他姐強行“收押”失去自由,這會一見面兩人就是親暱地一個熊抱,然後兩人勾肩搭背找了個角落坐着聊天去了,程雲也不管一同來的沒用的吉吉,這丫的該幹嘛幹嘛去,別沒事找事,那沒用的吉吉也沒有什麼抱怨的表情,只是在雁過江南的對面找了個空地,盤膝而坐,學着雁過江南的樣子凝神假寐。
一時間整個龍城大殿又再度恢復了平靜,當然,如果除去韓楓和程雲唧唧喳喳的鬧劇的話。
“木頭,我好慘啊。”這是程雲的開場白,他苦着眉頭向韓楓大倒苦水,無非說得就是程琳怎麼怎麼地虐待他,怎麼怎麼蹂躪他,限制他人生自由什麼的,當下他感天懷地,抱怨老天爲什麼這麼殘忍,既生云何生琳,神容哀惋不亞於公謹當年,心怨之盛更勝竇娥,就差點沒去淚奔就是了。
韓楓聽着苦笑,本想安慰幾句,卻又聽程雲道:“木頭,你可要救我於水生火熱之中啊。”
韓楓愕然,疑道:“怎麼救?”
“你施展美男計將我姐給勾搭上,然後把他製得個服服帖帖的,到時候你再下一道赦免令,免我無罪釋放,逃離那個魔窟,罪惡的深淵……”程雲陷入了無限的意淫中,韓楓頓時惡寒,頭搖得跟個破浪鼓似的,頻率之快,相當驚人:“你別開玩笑了,我哪敢去招惹你姐,而且我還有佳佳呢。”
程雲望着韓楓,嘆了口氣,也不知在爲韓楓還是自己嘆息,只聽他道:“男人怎麼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要兩手硬一把抓,算了,對你來說這種東西太深奧了,你還是專心應付你的佳佳去吧,我還是祈禱我家的那位早點嫁人,嫁到澳大利亞,不好,太近了,起碼也得美國加拿大。”
韓楓苦笑搖頭。
程雲突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一挑,問道:“那小妖精在你那惹沒出什麼事吧,簡直跟定時**一樣,你有福氣啊。”
韓楓笑罵一句:“還不是你當年出的餿主意惹下的禍。”
程雲正想要出口反駁,眼下大殿裡又略微有了一陣別樣的騷動,卻是有着新的人物出現了。
這會殿堂裡先是墨無痕形容頗爲狼狽的出現,跟着不久出現的兩位樣子也極是落魄,韓楓不認識那兩人,程雲小聲地解釋:“這兩個傢伙是落雁平沙的,有點本事,一個主攻一個主守,雖然如果把他們兩個分開倒只落得個普通的高手,但兩人一旦聯手,確實也是個麻煩。”
韓楓接着望去,這兩人年齡相仿,約是二十七八,樣貌雖然算不上出類拔萃,但也顯得俊逸,兩人身材都高,比韓楓長出不少,一人手中執劍,正是程雲口中的流浪兒,另一人兩手空空,負手而立的,程雲稱其爲雪藏。
“那麼前面那兩個呢?”韓楓之前對雁過江南衝動拔劍的少年和出手阻攔的男人雖無多大興趣,但初入江湖,多認知一些總是好事,忙問及程雲。
這邊程雲正要答話,那狼狽之下的墨無痕眼尖,正好一眼瞧到了韓楓,這會呼了一聲:“蒼狼兄弟,原來你也進來了!”便大咧咧地走了過來。
程雲瞟了一眼墨無痕,想了一下道:“你是隨着唐皇幫過來的?”
韓楓點了點頭,那邊的墨無痕已經走至韓楓身前,見到他身旁的程雲也是微微一愣,頗是尷尬地笑道:“沒想到留香兄也在這裡。”
程雲搖搖頭,回了個禮,不鹹不淡地對墨無痕開門見山道:“這次來龍城爭奪九州鼎唐皇也是勢在必行吧,只是接下來大家出於敵對一戰難以避免, 本來我也納悶蒼狼怎麼會在這裡,沒想到是被你們唐皇拉來的,不過這爭奪也並非我們的意思,不管結果如何,希望墨幫主都不要嫉恨在心上,以後省得見面尷尬。”
墨無痕點頭稱是,心中雖是疑惑,但也不會當面說出,略作沉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我記得梁山這次沒有大的動作啊,難道留香兄也是受請前來的,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面子?”
程雲苦笑:“天大地大,什麼最大,那是人情啊,欠了人家的人情,自然是要償還的。”
當下韓楓和程雲心領神會地對望一眼,只留下墨無痕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再計量些什麼。
而後再有人進入到殿中,卻沒有了一絲波瀾,而那些新加入的也很有默契地找一塊空地靜靜地呆着,衆人面色如常,緘默其口也不相往來,只有這大殿偏僻的一腳,程雲還在孜孜不倦地爲韓楓介紹着這些人的姓名和來歷,不過身旁的墨無痕臉色就非常難看了,他知道自己唐皇的大軍征途,十有**已經夭折了,或許就連墨馨冥月等人,都未能倖免。
韓楓腦中非常突然地蹦出一句,那是雁過江南對自己說過的一句:“連自己都無法擊敗的人,沒有資格進入龍城!”
不管怎麼說,在有心人的眼睛裡,這龍城的資格已經漸趨滿額,那麼也相對着的,一場更爲殘酷的爭奪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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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龍城大殿的沉寂,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安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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