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同破滅的希望(解禁)

夕陽的餘輝輕柔地揮灑在這片風韻古樸的神劍山莊內,將山莊裡的晚景一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而這些環繞在青山綠樹下的古閣樓臺,帶給人們的是一種來自古老而悠長的生命力,這裡遠離了塵世的囂鬧,隔斷了天下的紛爭,想來如果不是這一次魔門大舉進攻的話,恐怕永遠也不會有這麼多的人馬齊聚這裡,打擾了百年的清淨。

然而即使周圍都是玩家盤桓,但神劍山莊還是靜穆地讓人驚訝,古樸的鐘聲在遠方悠揚的響起,原本席地而坐願望風景的程雲挑了挑劍眉,和風清雅一起站起身來,朝着議事廳走去,然而纔到客殿門口,一個神劍山莊的弟子卻攔下了兩人,先是對程雲恭敬地打了個輯首,又聲稱道:“留香師兄,師傅吩咐了,只有各派的掌門和門下的幾位師兄才能進堂議事,其他人一律不許入內。”

程雲倒沒有再說什麼,領會地朝那弟子點了點頭,那神劍山莊的弟子識趣地退開了身去,當下程雲轉過頭面向風清雅道:“在這等我一會,好嗎?”

風清雅也是善解人意地對程雲報以一笑,當即退開了身去,那一身素白的倪裳好似一陣清風,飄向了一旁的小樹林去,當即程雲收回了視線,這會正準備邁進門去,突然聽見身旁有人叫自己。

“留香兄,好久不見!”這聲音讓程雲沒來由地心頭一寒,這會轉過身去,發現正是雁過江南的身影,當下程雲也是勉強從嘴角牽出一抹笑來:“原來是江南兄。”

“當日我們龍城一別,沒想到今日再聚首,不如……”

程雲當然知道知道這廝接下來究竟要說些什麼,當下擺擺手道:“江南兄你我皆是神劍門人,此刻師門有難,豈是顧及私鬥勝負的時候,如果山莊被滅,我們還有何等顏面對世人以劍稱雄?”

雁過江南目光直直地盯着程雲那炯炯雙目片刻,臉上的笑也有所收斂,當下點頭道:“沒錯,你們勝負暫且押後,這一次秋苑試劍我會去,爲的就是與你一戰,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當下便彷彿再也看不見俠骨留香這個人,徑自走進了客堂,程雲輕笑一聲,倒也是不甚不介懷,同是尾隨而入。

進了客殿,只看見一白髮老者坐在首座,這老者頭髮花白,束有一髻,穿着也是古樸平淡,但是他目光中射出的精光,就告示了此人必定不凡,他的身後赫然掛着一副偌大的書法,上面只有一個字,便是“劍”字!

這老者看見程雲進來,當下點點頭,程雲徑自在一旁的下手處尋了個空位坐下,在一看出席此地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當下聽到那老者緩緩開口,聲音雖緩,卻有一種不可違逆的威嚴:“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們就來談論一下吧,事情可能你們也聽說了,藍魘率領着大批魔門來攻打我神劍山莊,現在有不少同道爲了我們神劍山莊的百年聲譽一戰,不過老魔勢強,現在就有人發求援上山,你們對此事怎麼看?”

這會立刻有人點頭應聲,朝那在首座的老者打了個輯作禮,然後面對在座衆人道:“我們神劍山莊一脈爲正道泰山北斗,百年來一直孑然於外,門下弟子更是何止萬千,要說來是他人不知山莊的精髓,明明空無實力還要平白來摻上一腳,現在非但送命不說,反而還要拖累了山莊。”程雲凝目望去,那人正是自己師傅座下的大弟子餘秋平,論輩分自己也得枉稱一聲師兄。

“秋平師兄所言極是,山莊的地形優勢便是在神劍山之上,如果是魔門進了山,自然會被莊下的神劍絕陣困住而不得出,而那些莽徒竟是選在山下一戰,現在已經落得個慘敗的後果,如果我們此刻再去救援,恐怕自己人倒是沒有見到,反而落入了滿是魔門的包圍之中。”這會開口接話的是三弟子云滄海。

“可是那些畢竟也是同道中人,就這樣放任不管,日後難免有人會說莊中閒話……”這時候二弟子段天仇卻是露出了憂心的神色,提了相反的意見。

“二師弟此言差矣,我們神劍山莊立派數百年,向來就不曾顧忌他人眼光如何,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此事還請師傅定奪。”餘秋平目光不看段天仇,反而朝首座上的老者望去。

“那麼你們的意見都是不救了?”老者的歷經風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如古井之水一般沉若止水。

“當是如此!”這會超過半數的人聲音響起,還有幾位在神劍山莊的客卿此刻雖然沒有表態,但也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姿態,此刻突然聽聞一個異於衆人的聲音響起,這在滿片都是相對叫好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我反對!”程雲的聲音一如他的性格般,不屈不饒,落在衆人的耳裡也是清晰可聞。

“留香師弟,你有何見解,不妨把你的理由說出來給大家聽聽。”餘秋平見自己的提議被人反駁,心有不快,當下雖不能在師傅面前造次,但是言辭之中的犀利卻也顯而易見。

程雲的聲音沒有任何軟弱屈服的模式,他的洪亮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客殿之中響起:“現在正道受到了魔門多方面的挑寡,我等身爲神劍門人,自然也知道我們師門的威勢,但是這次情況非同一般,藍魘血魔取得了天機門的軌道秘卷,又集結了魔門衆多高手前來助陣,可以說這次神劍山莊面臨的危機非同小可,所以依我看來,正道同盟同仇敵愾,方能完過此劫,如若此時不去救援,非但落了神劍山莊正道北斗的名聲,也讓前來助陣的盟友寒了心。”

此言一出,衆人臉上也變得精彩,當下衆人俱是和身旁的商談了幾句,餘秋平出聲問道:“老魔得到了詭道秘卷,留香師弟,你可有證據?”

“沒有!”程雲理直氣壯且毫不猶豫地答道。

“沒有證據又何來可信之說。”有人又小聲說了一句,但是在堂首座的老者清咳一聲,便再無了多餘的聲響:“秋平所說在理,此事就此作罷,留香,你隨爲師來!”

這會大師兄的臉上閃爍着得勝的笑容,衆人見老者起身,也是紛紛站起神來恭送老人家步入偏殿,程雲嘆了口氣,也緊跟了上去,此番他心中又有了另外一番計量。

而唯獨雁過江南,平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彷彿自己是個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而既然連神劍山莊都不願出手救援,那麼一早便將包括梁山在內的數千中小幫派當作棄卒的大幫派聯盟,自然也不會伸出慈善之手來援助這些面臨絕境的玩家,所以當韓楓等人重新回到戰場之上,此刻的梁山一衆佈下的大陣已經徹底地被魔門黑潮撕開了防線,而最令人心中絕望的便是,周圍的其他幫派,已經被殘忍地屠戮殆盡,此刻的梁山幫孤立無援地面臨的便是魔門一衆的四面合圍,現在的情況早已經脫離了蠶食的範圍,更像是有無數張洪荒巨獸的大口,想要將這剩下的一塊肉末給分食乾淨而已。

韓楓的意念裡唯一的想法便是突圍,而此刻每一秒都有梁山兄弟在喪命,儘管小狼的勇猛之下,當是所向披靡,但是小狼只有一個,而敵人卻又千千萬萬個,面對此刻的絕境,韓楓好不容易在混亂中依舊站在前線指揮着梁山幫負隅頑抗的姚八哥等人。

“八哥,快撤吧,如果再等下去的話,讓魔門包圍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要說來姚八哥其實是程雲引薦給韓楓的,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遊戲裡,姚八哥都給人一種豪爽精明的感覺,這或許與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有關,但是此刻的韓楓眼裡,有的只是一個在風雨中飄搖,卻一直堅持不懈激流勇進的執着者,雖然他的心中也知道,再上前只會被那肆虐的黑潮所吞噬,然而他的信念便是如此:“蒼狼,你記得去找留香,記得叫他幫我們報仇,這一次我救不了幫你的兄弟,至少死也要陪他們死一塊!”

說起來遊戲裡的死並沒有多大了不起的是,不過就是掛上一級,化光重生,連傷痛都沒有半點,但是韓楓心中此刻卻感受着對方那個並不偉岸的平凡軀殼裡涌出的無邊豪氣,當下韓楓回首再望了姚八哥一眼,對着身旁的青籮綺兒和獨自去**冷下聲音道:“我們走!”

“可是……”獨自去**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輕搖臻首的青籮綺兒一把拉住,當下韓楓回頭對他們嚴肅的說道:“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違道義,但是在這裡繼續等下去也於事無補,救援估計是不會來了,姚八哥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那麼我們也應該尊重他的選擇,現在離開還來得及,要是我們也掛在這裡,誰來爲他們報仇?”

當下獨自去**再不做聲,沉重地點了一下頭,當下三人便是朝着神劍山莊的方向猛衝而去,爆發了的小狼在前面勇猛開道,直接切開這道堵路的黑色大潮,殺出了一條通往神劍山莊的血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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