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爲了挽回自己在風總心中的印象,多多露臉多刷好感度,安錦程主動包攬了提醒風總按時吃藥的重任。
這不,天剛矇矇亮,安錦程便站在了風華的房門外,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稍作調整後才輕輕擰開門把走了進去。
藉着過道的燈,又扶着牆折了個拐角,安錦程沿着記憶中的路線小心避開了牀沿,一陣摸索過後終於打開了牀頭燈。
這才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地向牀上看去。
“風總,該……欸?”
視野裡,本該隆起的被子如同被人遺棄般,沉默地翻卷在一角。
此時牀上空無一人。
……
法蘭行宮。
這座位於詭譎之城中心區域的莊園,此時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
那是陽光照耀下的瑪格麗特菊。
作爲丹尼爾家族的族花,瑪格麗特菊自丹尼爾家族入主法蘭行宮、一躍成爲莊園的主人,便被大面積栽種在行宮周圍。
方方正正的花田拱衛着莊園內的行宮,是詭譎之城最爲醒目的存在。
桑托斯就是負責照看花田的僕從之一。
作爲大貴族的私人財產,桑托斯的家族雖然不像平民那樣擁有人身自由,但到底背靠大樹好乘涼,基本的吃飽穿暖還是能夠獲得一定保障的。
即便如此,桑托斯還是有着屬於自己的煩心事——
作爲世代爲大貴族培育、種植瑪格麗特菊這種尊貴花卉的家族,他的父親、祖父、曾祖父以及曾曾祖父等都是園藝好手。
手藝傳到他這一代,雖然因爲天賦問題而大打了折扣,可他懂得利用後天的勤奮來彌補,從父親那裡學到的東西也算能夠勉強應對日常的狀況。
但他的兒子羅羅亞就不一樣了了。不僅沒有從他這裡獲得園藝的丁點天賦,羅羅亞本人對園藝也是沒有絲毫興趣。
桑托斯完全不敢想象,當以園藝爲生的家族失去了倚仗的手藝,後果會怎樣。
他幾乎愁白了頭。
然而羅羅亞本人對此卻根本不以爲意。
十六歲,正是骨子裡透着狡黠與叛逆的年紀。他嚮往貴族大老爺們那種體面又安逸的生活,但他知道像老桑托斯這樣墨守陳規只能一代又一代地維持現狀而已。
因此羅羅亞打算另闢蹊徑,或者說開創一條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就在昨天,他遇見了一位出手特別慷慨的大人。
據說那位大人並不是人類。不過好在那位大人看起來就是人類的樣子,羅羅亞倒沒有想太多,只是與前者約定了再次碰面的地點與時間。
而眼下,時間將近了。
羅羅亞迅速打理完父親分配給他的那片花田,又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下自己有些發黃、泛着褶皺的衣角,來到了莊園東北角,那片太陽照射不到的藤花架下。
那裡,一道白色人影靜靜立在枝葉掩映間。
羅羅亞下意識地打量了周圍,見確實沒有人經過,便擡腳匆匆上前。
“白……白牧大人……”
似乎察覺到身後錯落的腳步,那道人影慢慢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