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看了眼其他成員。放眼望去,沼澤裡分佈着的全都是他的人,忙碌之中男聲女聲笑鬧聲交錯在一起,在男多女少的遊戲中,這種性別比例近乎1:1的景象實在難能可貴。
像有無數只幾隻貓爪在心頭似有若無地撓着,刺客舔了舔下脣,想了下,喊了個人指了指他們所在的這一片。
“把這兒收拾一下。”
又轉頭對那牧師交待道:“喬喬,待會你去其他隊伍,不用等我。”
那玩家聞言會意地點頭,然後開始打掃戰場。
牧師抽了抽嘴角,他清楚刺客接下來想要幹什麼。一想到那件事,他感覺自己的耳根微微發熱,看向別處點了點頭。
“喲,還害羞了?”刺客嗤笑一聲,“還想着那個女人吶?我說,喬喬,像你這種沒什麼經驗的小雛鳥,怎麼獲得女人歡心,根本滿足不了——”
“別亂說!”
牧師忽然有點生氣,嗓門難得有些大,他根本沒有刺客腦海中的那些齷齪想法。
“好好好,不說!不說了!”刺客妥協道。總不能把好友逼急了,翻了友誼的小船。其實他真的無法想象一個男人二十七年來沒碰過女人,生活該是什麼樣子。
光代入一下,他就難受得要命!
算了,不想了,趕緊把事兒給解決。拍了拍牧師的肩以示“好自爲之”,刺客錯身而過走向在邊上蹭了許久經驗的女術士。
彼時,七月初七正在逛官方論壇的貼子。敵對後援團“以愛爲名”不聲不響地先一步成立了幫會,這對於她們“鍾情”來說,無疑遭受了沉重打擊。就好像對手已經在跑道上起飛,而你還在馬路上蹬着自行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駕駛艙在哪裡。
但這還不是最致命的——
照片裡,清冷的雕花面具之下是她日思夜想的英俊臉龐。
七月初七彷彿還能回想起他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淡漠,渾身充斥着“生人勿進”氣息的模樣。
即便她也清楚,自己從未走入那男人的心裡,但只要其他女人也無法靠近無法入駐他的心,她依然有機會不是嗎?
可現在……
他的身旁,一襲荊紫色長袍的女子與他比肩而立。
雖然二人臉上都淡淡沒什麼表情,然而在銀質雕花半臉面具之下,男子溫潤如玉的臉龐輪廓分明,薄脣好看而清冷地抿着;攏着面紗的女子,細碎銀光在額上熠熠生輝,猶襯她明眸閃爍,眉眼如沉靜的畫。
二人一同目視前方,即便沒有眼神交流,仍給人一種氣場貼合的感覺。
彷彿兩個半圓的磁場,不多不少,剛好夠合成一個完整的圈。
用貼子下吃瓜羣衆們的描述,就是這兩人身上散發着一股酸臭的cp感。
當然事實上,那個發佈此貼,id爲“葉初瑾”的玩家也功不可沒。截圖的時候,無論是近景、遠景還是正面、側面甚至於背影合照,都有那麼點專業攝影技巧在裡面。
以至於有吃瓜遊客在貼子下面評論,問樓主現實職業是不是幹婚慶攝影,拍出來的每一張照都有點像新人在賓客的矚目下走紅毯的婚紗照。
這種說法有點誇張,不過確實有些神韻在裡頭。
七月初七肯定不會認同這種說法,不僅如此,她恨輝夜,更恨這個多事的玩家。如果不是這個“葉初瑾”,“奇蹟”裡就不會冒出更多支持“夜風”CP的吃瓜羣衆。
她也不會對着截圖點過去,每點開一張都毫無意外地被扎一次心——
越嫉妒越忍不住地想一張張看得仔細。
好似妻子偶然得到自家丈夫和陌生女人的一堆合照,瘋狂又警覺地企圖從照片上尋到任何蛛絲馬跡,以期通過丈夫和陌生女人的眼神、神態、靠近的距離以及是否有過於親密的姿勢等來判斷雙方的關係,丈夫是否出軌以及走到哪一步的事實。
嫉妒之火在心頭熊熊燃燒,七月初七如同一條無師自通的警犬,敏銳地“嗅着”照片上的“犯罪信息”——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被輕易放過!
“在幹什麼?”
一條健壯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摟上七月初七的腰,七月初七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嫉妒之火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開始蔓延的涼意。
慌亂地退出【秦風輝夜情侶裝現身暗曜城,深情對望默契並肩羨煞旁人】貼子,關閉貼吧登陸系統,直到視線切換到遊戲畫面,她才反應過來,這兒不是現實世界會被看到論壇上的一切。
“發……發呆呢……”她哆嗦了句。
縱然眼前的男子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他並不介意自己繼續熱衷秦風,但有時候男人的佔有慾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或許會在不經意間糅合到他的“行動”裡——不管怎麼說,這男人從她追逐秦風這件事上,尋找到了新的“樂趣”。
“是麼?”刺客眯了眯眼卻沒有挑破,“累不累,要不要下線休息一下?”說着,手臂慢慢往下逶迤,寬大的手掌輕輕覆蓋在七月初七的臀部。
“不……不用了……我不累……”七月初七搖頭,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戰慄。有時候,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現在的這種感覺到底是興奮還是害怕。
“你不累麼?”刺客湊近她,輕而緩慢問道,“真的,不累?”說罷,覆蓋在柔軟上的手掌突然用力,差點讓七月初七驚叫出聲。
七月初七好似受驚的小鹿,飛快掃了一眼周圍,生怕有人注意到這裡的異樣氣氛,或者看到桀驁掛在她身上的不安分的手。
尤其是遠處那些“鍾秦”後援團的成員,也許她們私下有過猜測,但終究沒有眼見爲實。至少當着她們的面,桀驁還是非常安分的,只是她“關係非常要好”的朋友,沒有絲毫逾越的舉動。
但像現在,特別是隊裡都是桀驁那邊的人的時候……
即便有人不小心掃到這邊,也會視若無睹地裝作“視線路過”的模樣。與其說他們是強裝無視來化解雙方的尷尬,不如說他們瞭解桀驁,因此對他的這種行爲已經完全見怪不怪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