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關係要好的朋友，感情上的事也是寸步不能讓的。
有時候謙讓本身就是對競爭對手的輕視。
玄凰未有絲毫退縮地回望過去。男人們的視線在半空中短暫交匯，擦出噼裡啪啦的鬥志昂揚的火花，然後又同步錯開。
“走吧。”經過黎夜身邊時，秦風身影頓了一下。
黎夜點點頭。看一眼玄凰，見他站在原地，似乎不準備跟上來的樣子，心中倒是輕鬆不少。
剛走出沒幾步。
“等一下。”
玄凰忽然在身後高聲道，也不知對誰說的。
但前面的秦風停了下來轉過頭回望，黎夜也跟着停下腳步。
緊接着玄凰小跑上來對黎夜低聲道:“輝夜，加個好友吧。”
黎夜:“……”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你應該知道，其實我跟你沒什麼交集。”
弦外之音是加好友什麼的，有點多此一舉。
玄凰笑了一下:“能在遊戲裡遇到個現實中認識的人，真的不容易。而且，我父親和黎伯父是過了命的戰友，知道你跟我在同一款遊戲，再怎麼說我也應該幫着照看你一下不是麼？”
對方既然都說到這份上，黎夜也乾脆把話再挑明。
她朝前面看了一眼，與秦風目光相接，秦風定定看了她兩秒，然後才沉默地把頭轉向前方，黎夜這才繼續說道:“家裡長輩安排的相親，其實我是很排斥的，現在依然排斥。雖然通過相親認識了你，但其實我對你沒什麼想法，希望你對我也不要有什麼想法。況且——”
黎夜頓了頓，希望給對方一點時間緩衝，才又接下去:“我只想好好玩個遊戲打發時間，並不需要別人的“照看“。所以加好友還是免了吧，以後如果你有要緊事找我，隨便找名觀自在的成員轉達我就行。”
“這……”
聽黎夜的意思，好友就不加了，有事可以找她幫忙。
拒絕來得猝不及防，玄凰有些懵，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在遊戲裡追妹子竟然連好友也沒加上。
也是，人家是遊戲名人、第一幫會的會長，而他現在默默無聞，身後又沒什麼勢力，哪裡來“照看”人家的資格。
這樣的認知多多少少有點傷到玄凰的自尊心。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不過假如連一點小打擊小挫折都經受不住，又怎麼能叫男人？
“那樣的話，也行。不過如果你以後有事需要我，還可以再加我。”
“好。”
黎夜點頭應下得非常乾脆，然後跟玄凰禮貌性地道了個別。
望着風華和黎夜雙雙離去的背影，玄凰雙匕緊握，眸中閃動着不知名的情緒，彷彿下定某種決心。
黎夜把秦風帶到了旅店，那裡人流稀少夠清淨，坐在堂中，旅店老闆給兩人各上了一份飲品。
把另一杯紅提酒往對面推了推，黎夜看向秦風。
“小白的事，我非常感激，這杯是我請你。”
秦風聞言沒有多說，撈起自己的那杯晃了晃。殷紅醇厚的半透明液體在高腳杯裡輕蕩，看起來格外誘人。
秦風仰起頭輕輕抿了口。
“說起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可沒有把自己的座標告訴過你。”黎夜摩挲着杯子細長的支腳，沉吟了下還是問道。
暗曜城內人流密集，沿街攤位更是數不勝數。
無論是這次還是上回在臨線瀑布那張圖，秦風都好像裝了GPS一樣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
簡直像bug一樣誇張。
秦風像是早已料到會被黎夜這麼問，不緊不慢地看了過去。
“你身上帶着離情劍。”
果然看到她依舊困惑，想了下再次補充:“它的材質取自我身上，打造後仍是我的一部分，和我有微弱的感應。”
黎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答案。
“感應？人劍合一的那種？”
把秦風所說的那種可能性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黎夜又問:“我有點好奇。如果離情劍能作爲你感應的關聯，你隨手亂丟離情劍的習慣會不會成爲你感知我這把離情劍的干擾？”
就像衛星定位，面對滿地的信號站，除非發出的信號不同否則如何辨別。
“每一把離情劍給你的‘信號’都不同？”
“你很擅長思辨。”秦風靜靜看了她幾秒，“不過遺落在秘境、野外的那些很快都會被系統刷新掉。”
也就是說，只有她身上的那把持續存在着可以被感應到。
“話說，你真的不考慮下加入‘觀自在’麼？幫會升到2級，成員可以獲得經驗加成，升級效率可以提高很多。”黎夜循循善誘，試圖把秦風拉到觀自在這條船上。
因爲有這麼個人能隨時感應她的位置，只要他想也可以在下一秒出現在她面前。
她的、她所在幫會的動向將不再是秘密。
也許黎夜不介意，但不代表幫會其他成員會不介意。
作爲會長，黎夜根本無法向成員們交代，在大家悶聲擼着野外boss的時候爲什麼會從天而降掉下個秦風來。
秦風垂下眼瞼，彷彿陷入了某種沉思中，隔了幾秒才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其實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又被拒絕了麼？”黎夜苦澀一笑，“好吧，下面來說說你的任務。”
“抱歉。”秦風直視黎夜的眼睛，“因爲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加入任何一個幫會。”
因爲他是遊戲的所有者，無論加入哪股勢力都意味着對其餘玩家不公平。
而且，哪天他的身份一旦曝光，爲了恢復遊戲平衡，給玩家們一個交代，他的賬號會被他親自封鎖，或許他所入駐的幫會也會受到影響而跟着他一起消失。
觀自在是黎夜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