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是什麼留在羅德邦家?”
愛瑞與凌風站在醫院的樓梯間,在凌風的目光之下,愛瑞總是忍不住一開視線。
她重複着凌風的問話,可是卻沒能理解:“什麼叫她爲什麼留在羅德邦家?她是羅德邦家的女兒,她爲什麼不能留在這裡?”
聽她這麼說,凌風不禁露出冷笑。
“愛瑞·羅德邦,別天真了好嗎?難道你是真的相信她會是自願留在羅德邦家的嗎?”
“……你什麼意思?”愛瑞猛地一擡頭,看向凌風的眼睛。
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麼冷酷地將一切揭穿?
是,其實她自己何嘗不知道,凌姚在羅德邦家並不開心。
因爲她從沒有笑過。
“她在羅德邦家,得到的待遇跟我這個大小姐一模一樣。下人們怎麼對我,就是怎麼對她的。我們從沒有限制她的自由,也沒有限制她花錢,所有的一切都跟我一樣。這樣的生活對於誰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你有什麼好不滿的?”
凌風垂眸看着她。
“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凌姚並不是物質的女孩子,優渥的生活對於她來說就是浮雲。雖然我這麼多年未見她了,可是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很清楚的。”
“你……”
凌風上前一步,湊近到愛瑞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我很清楚她的性格,你也不要再這麼自欺欺人了。她之所以會留在羅德邦家究竟是爲了什麼?她是不是受到了愛德華的威脅?”
“愛德華……”愛瑞仰頭盯着凌風的眼睛,“你別忘了,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爲什麼你要將他想象得如此不堪?”
“想象得?”凌風冷笑着。他沒想到愛瑞竟然如此的天真。
“不用我想象,誰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羅德邦的族長,也是ghost的幕後大老闆。你跟我說愛德華·羅德邦是無辜的?那麼你該不會也以爲ghost是個乾淨得跟張白紙一樣的拍賣平臺吧?”
愛瑞一噎。
“ghost是什麼樣的地方,想必你比我更加清楚。每年從這個平臺上流出去的拍賣品有多少?那些是什麼東西?都是正規平臺無法出售的贓物!或許是被偷竊,或許是被搶劫而來的東西!那些罪犯無法從其他途徑出售出去,所以纔有了ghost!這樣的事實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凌風一步步逼近愛瑞。
“而這些年來我妹妹又在做什麼呢?她竟然成爲了ghost的鑑定師,成了你父親這個罪犯的幫兇!當然了,如果你也參與其中,那麼很顯然你也是個罪犯!這樣的你居然質問我這樣的生活有哪裡不好?但凡有一點正常的三觀的人都知道,這樣的生活是扭曲而黑暗的!我不會讓我妹妹繼續留在這樣的生活裡!”
“你……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凌風冷笑着擡手,緩緩在愛瑞的脖子上箍緊,“一開始,我只是想要將凌姚帶走。可是,隨着我察覺到這些年來你們對她究竟做了什麼,我已經完全改變主意了。我要將ghost徹底毀掉。我要所有害我妹妹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全部付出代價!”
“你……你……”在凌風毫不留情的禁錮下,愛瑞臉色逐漸變得漲紅。
然而凌風完全沒有放開手的意思,繼續用着那張冷酷而殘忍的表情看着愛瑞:“好,現在告訴我,她當時爲什麼要刺傷自己的眼睛?嗯?”
此時愛瑞已經被深深的恐懼籠罩。
她沒想到凌風居然真的敢在醫院裡對她動手!
透過摁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殺意!
她感受到,凌風爲了他的妹妹,真的什麼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說不說?我沒什麼耐心等你。”
“我說還不行嗎?”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又要加重,愛瑞連忙大喊。
“好。”凌風收回手,“說吧。”
“咳咳咳……咳咳……”愛瑞嗆了幾聲,等到緩過氣來,才哀怨地看凌風一眼,說:“但是,這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話音剛落,凌風的手又到了眼前。
愛瑞翻了個白眼,伸手將凌風的手往旁邊一推,說:“你威脅我也沒有用,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跟我父親之間可能有了什麼協議。所以她纔會心甘情願在羅德邦家留下來,更心甘情願成爲ghost的鑑定師。說實話,我雖然是我父親的女兒,可是我沒有鑑定方面的才能,所以就算我想要成爲鑑定師也不可能。”
“你知道當我知道姚有那麼出衆的鑑定能力的時候,我有多羨慕嗎?從小到大,我就知道父親對於藝術品和珠寶鑑定方面的人才很重視,所以我也曾經非常努力地想要成爲一名鑑定師,但是從我真正接觸過鑑定這個行業之後,我才知道想要成爲一名鑑定師,才能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你和姚有着我羨慕不已的能力。所以,我認爲姚在羅德邦家能夠發揮自己擅長的能力,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們和我父親之間究竟有什麼過往,但是就我目前所知道的事情來看,姚應該沒有任何理由厭惡這樣的生活。”
凌風皺眉聽着愛瑞一字一句地絮絮地說着。
他也不禁沉思起來。
他與愛瑞的立場不同,所站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同。
在他看來,凌姚與他一樣,對羅德邦家應該並沒有什麼好感存在。
既然如此,最好的發揮自己鑑定能力的平臺一說,自然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小姚平時都做些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隱約問到了點子上。
愛瑞微微沉思了兩秒,忽然說:“自從姚到了羅德邦家,她就基本上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平時,她幾乎沒有主動提過什麼要求,要說唯一的一個要求,應該就是在她到了羅德邦家不久之後,她曾經主動說過要搬進她現在所住的這個房間內。”
“房間?這個房間之前是誰在用的?”
“據說……是她……不,應該說,是你們的母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