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懶得理我,我還懶得理你咧~”醉含笑說道,“小歆兒,跟哥走,咱不理他。”
“哎呦~”醉含笑話音剛落,就發出一聲慘叫,接着就抱着左腳原地亂蹦,“連青顏,我找你惹你了,下腳太狠了吧,告訴你,哥的腳要是殘了下輩子哥就賴定你了……”
連青顏輕啐一聲,拉住雲歆的手,說道:“歆兒,我們走,不要理這個色狼!”說着拉着還想說些什麼的雲歆就走。
“我怎麼了,就色狼,靠沒有好人活的路了……”醉含笑嘟囔道。
“你是好人嗎?”走在前面的連青顏忽然回頭說道。
“哥腫麼就不是好人了?”醉含笑頭一擡說道。
“是啊,醉大哥是好人。”雲歆在一邊點頭如小雞啄米,的說道。
醉含笑的表情就和找到了組織的迷途“羔羊”一般,說道:“還是小歆兒對我好啊,嘖嘖,小顏顏,你說色狼有證據嗎?我又沒對你色過……”醉含**死人不償命的調戲着連青顏道。
“你……你流氓,再說了,我可是男的,你色我幹嘛?”連青顏淡金色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接着說道,“哦~我知道了,原來你喜歡男的啊~”
“嘿嘿~”醉含笑詭異一笑,說道,“小顏顏,你真滴是男的麼?”
“當……當然。”連青顏底氣不足的說道,忽然一挺胸,“我不是男的是什麼,難道還是女的不成?”
“哦~”醉含笑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就在連青顏要暴走的時候,繼續壞笑着說道,“小顏顏啊,既然大家都是男人,那就好辦了,哥身上的錢不多了,今天晚上一起睡怎麼樣?”
“咯咯~”就在連青顏吃癟,臉上變黑的時候,認了很久的雲歆終於嬌笑出聲,說道:“醉大哥,你好壞啊~”
“恩?”醉含笑裝作很不解的問道,“我哪裡壞了?是小顏顏自己說他是男的的嘛,兩個男人一起睡有什麼了不起?這可是兄弟之情最好的見證啊~小顏顏,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連青顏咬着牙說道,“你說完了沒有?晚了就趕緊走,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好好好,接下來我們去哪?”醉含笑也不再開玩笑,接着連青顏的話問道。
“去找鄭捕頭和祖兄。”
“恩……那就不用着急了,反正他們不會有事的。”醉含笑恢復了一貫淡然的樣子,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
與此同時,不知道關思羽已經決定重新調查的鄭,祖兩人正身處江饒兩州附近的千里澤鄉之中。依靠着這裡複雜的水澤地貌和丘陵山地,他們躲過了無數江湖風媒和賞金獵人的追捕。連續幾天的風餐露宿讓祖悲秋整個人瘦了兩圈,不堪折磨。
“師兄,鬧到這個地步,家父一定會擔心的,我想回家報個平安。”祖悲秋望着面前連綿不絕的水澤,沒精打采地說。
“平安?你回去只能抱着你老爹一起死,還談什麼平安。你以爲緝兇盟沒想到你會回益州嗎?那裡早站滿了人,就等你回去。”鄭東霆一便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剛烤成的幾隻田雞,一邊低聲道。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去?我思**祖園。”祖悲秋垂頭喪氣地說。
“有意思,你當初承認自己殺洛家滿門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的祖園。”鄭東霆嗤笑出來,接着面上變成沉重,“也不知道醉兄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事,畢竟他是因爲我們才……”
“醉兄武功那麼好,應該不會有事吧……”祖悲秋沉默了一下說道。
“不好說,畢竟關老爺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師兄,你不是說當時我是處於面對人生重大挫折的第一階段嗎?那個時候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只是拒絕承認現實的祖悲秋。他說的話,都不算。”祖悲秋嚴肅地說。
“我有個不好的預感,關中刑堂可不會買這個帳。”鄭東霆又吞下一隻田雞腿。
祖悲秋坐倒在地,撫摸着自己癟癟的肚子:“我只希望找一個地方吃口熱菜,喝口熱湯,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後好好修修頭髮。”
“最好能再給你找個金馬桶,舒舒服服出一次恭。”鄭東霆撇着嘴說。
“師兄,我可不是一個窮奢極欲的人,紅漆馬桶也就夠了。”
“行了,這些你都不用想了,現在南五道所有州縣鄉鎮都有江湖上的眼線,緝兇盟高手無所不在。只有荒郊野外才能夠暫避風頭。”鄭東霆被他氣得直翻白眼,沒好氣地說。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重返城鎮啊,師兄?”祖悲秋急切地問道。
“走運就兩三年,運差一點兒一二十年,背運的話......一輩子。”鄭東霆從懷中掏出羊皮地圖仔細地研究着。
“完了,我這輩子都完了。這都怪......”祖悲秋絕望地喃喃說道。
聽見他的話,鄭東霆轉過頭用凌厲兇狠的目光盯住他。
“這都怪洛秋彤,這個該死的賤婆娘。”祖悲秋連忙惡狠狠地說。
鄭東霆挑了挑眉毛,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接着盯住面前的地圖。
“師兄,你盯着這地圖已經有一段時日,你到底在想什麼?”祖悲秋奇怪地問道。
“我一直在想,爲什麼我們會在歙州遇到緝兇盟的主力。按道理,我從潤州到蘇杭一帶,已經用了最快的行進速度。就算他們輕功再好,也應該只能墜在我後面。我從杭州到兩湖地區進發的時候,很小心地察看過周圍環境,沒有盯梢,沒有跟蹤,更無飛鴿傳書。他們到底是怎麼趕到我前頭去的?”鄭東霆百思不得其解地喃喃道。
祖悲秋湊到地圖面前看了一眼,張口道:“如果他們直接從潤州趕到歙州,這是一條直線,當然比我們從潤州到杭州再到歙州要來得快。”
祖悲秋的話讓鄭東霆眼前猛地一亮:“對啊。我到杭州的時候只顧逃命,並沒有想到去兩湖,這只是在杭州才定下的計劃。然而緝兇盟中居然有高人比我早一步猜到我會去江饒,直接南下截擊,纔會有歙州那場惡戰。那麼那人肯定極了解我,只要我能夠想到的,她都會想到。”
鄭東霆說到這裡,猛地擡起頭:“所以我只要讓第二個人來設計逃亡路線,反而會有奇效。”他猛地轉過頭,對祖悲秋道,“師弟,如果是你,第一個想要去的地方是哪兒?”
“益州,祖園。”祖悲秋老老實實說。
聽到他的話,鄭東霆癱坐在地:“他奶奶的,這個傻瓜的心思是個人就猜得出來,真是白費力氣。”
他重新打開手中的地圖,在南方五道上仔細地搜索着可供隱藏的地點:“南五道都佈滿了伏兵,我顯然不能再去嶺南。江南道已經成了緝兇盟的基地。劍南和山南,嘿嘿,浣花劍派英雄樓首領歐陽飛被我們整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這兩道肯定已經佈滿了要把我們生吞活剝的浣花派高手。江南道和嶺南道之間說不定有個地區可以直接穿過去,駕船出海到琉球躲一躲。不行。海南劍派正要拿我們的人頭來揚名立萬,下到南海正是撞到劍尖上。縮在兩湖也不是辦法,這是越女宮的地盤,光是緝兇盟已經難搞,再加上越女劍客,唉,誰來教教我該怎麼辦......”
一陣冷風突然迎面吹來,鄭東霆心中一驚。他猛然擡起頭,探手在面門前一抓,頓時將一張羊皮紙和一封請柬般的信函接到手中。
“什麼人?”鄭東霆探手摘下背上的鐵弓。一道搖曳生姿的黑衣身影一個輕巧的轉折躥上了面前一棵榕樹枝上。即使以他快如閃電的眼神也有些跟不上這個黑衣人的速度,在他的視野中閃出一片模糊的光華。
“有什麼話,等你看了手中的東西再說。”黑衣人的語聲是清冽如甘泉的女子聲調,充滿了沙啞磁性。鄭東霆這輩子雖然久經世面,見過名姬無數,卻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動人的聲音。
“姑娘有吩咐,自然照辦。”幾乎開始絕望的鄭東霆此刻莫名其妙精神百倍。他也顧不得伴隨這個神秘女子出現而來的各種危機,只是興沖沖地打開手中的羊皮紙地圖和信函。羊皮紙上詳細地描繪着大唐隴右、關內、河東、河南五道山川地形圖。最令人驚訝的是,連吐火羅、蒲昌海、僕骨灣這種關外人跡罕至之地的地形都纖毫畢現,詳盡徹底。
“這是北方五道的地形圖。”鄭東霆看在眼裡,臉上的表情漸漸肅穆了起來,渾身上下幾乎被江南陰雨凍僵的血液開始熱烈地滾動流淌。
“鄭東霆,不介意我稱你鄭兄吧。”蒙面女子柔聲說道。
在鄭東霆身邊的祖悲秋微微一怔,這女子看起來說話的聲音極小,但是傳到他耳中去極爲清晰,就好像在他耳邊說悄悄話一樣。
“不介意,姑娘請便。”鄭東霆正色道,“不知姑娘給我地圖有何用意?”
“鄭兄,現在南方五道緝兇盟遍佈好手,令你舉步維艱,爲什麼不直向北方挺進?北方天地廣大,正適合有志男兒縱橫馳騁。”女子道。
“有志男兒……”鄭東霆聽到這四個字心中一陣悲愴,“鄭某乃是混吃等死的閒人,南方紙醉金迷之地纔是我的溫牀。北方……”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建功立業的長安,榮華富貴的洛陽,馳騁報國的西域www奇Qisuu書com網,不是屬於我的地方。”
“鄭兄傷心人別有懷抱,小女子本不敢強人所難,但是如今緝兇盟殺伐氣盛,落入其手,鄭兄也還罷了,令師弟祖兄恐難逃慘死厄運。你怎忍心爲了一己的頹喪,而罔顧唯一師弟的死活?”女子溫婉地說道。
“但是……”鄭東霆躊躇着望了身邊的祖悲秋一眼,“關中劍派永鎮關內,嵩山、少林威震河南,河北、河東是太行刀寨的天下,隴右道多有天山派勢力。這些門派若非緝兇盟成員,就是和我等有着天大的過節,我若去北方,簡直就是自己往關中刑堂口去鑽。”
“鄭兄莫非沒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我若是你,就在關中刑堂門口買一棟住宅,住上個三五年,豈不快哉?”
“好,既然姑娘這麼說,我不妨試試。”鄭東霆將羊皮地圖揣到懷中,接着看了看手中請柬一樣的信函,“好……漢……幫邀函。好漢幫?我不知道江湖上有這樣一個幫會。”
“不,鄭兄誤會了,這只是一個秘密組織的名稱,並不是一個幫派。”
“啊?”鄭東霆的眼睛盯着那個好漢幫的幫字,不解地擡起頭來。
“我們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好漢幫,取得是一個好漢三個幫的意思。”
“你和令師弟都是我有意招攬的成員。不知鄭兄可有興趣?”蒙面女子鄭重地問道。
“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入組織不是給你們添麻煩?”鄭東霆苦笑道。
“鄭兄的顧慮我可以理解,這封請柬中有好漢幫成員爲你們謀劃的北上逃亡路線,還有好漢幫的臨時據點地址,你們可以在這些地方暫避風頭,我們會盡量幫你們洗脫嫌疑,並讓洛家血案的真相大白天下。”蒙面女子沉聲道
“等等,你們竟能做到這些?”鄭東霆驚訝地說,接着表情充滿希冀的問道,“醉兄爲了救我們而留下和關老爺他們交涉,不知姑娘可有辦法查到醉兄是否平安無事?”
“天下無事不可爲,只看你有沒有心。”蒙面女子泰然自若地道,“至於你口中的醉兄一定是看不慣五嶽劍派的所作所爲,義助劉正風脫困的醉含笑,是吧?”
“正是。”鄭東霆趕忙應道。
“恩,醉含笑醉大俠也是我們好漢幫要招攬的對象,放心,就算醉大俠出事我們也會救他的。”蒙面女子沉聲說道。
“姑娘豪氣更勝鬚眉,在下佩服。那麼作爲交換,我和師弟必須入會?”鄭東霆問道。
“不,令師兄弟去留自便,小女子不敢相強。但是若你們有意和我們一起懲奸除惡,濟困扶危,小女子掃地相迎。”蒙面女子淡淡地說。
“懲奸除惡,濟困扶危……”鄭東霆忍不住喃喃地重複了一遍。
“雖然鄭兄落泊江湖,但是胸中一顆丹心,別人不知,我等怎會不知。祖兄剛入江湖就連遇挫折磨難,即使這樣祖兄仍宅心仁厚,摯誠待人,放眼江湖這樣的好漢又有幾人?好漢幫有令師兄弟的加盟,定會生色不少。”
“姑娘謬讚,愧不敢當。容我二人考慮考慮。”鄭東霆拱手道。
蒙面女子微微點點頭,身影一閃,已經消失了蹤影。
“師兄,她說他能救醉兄,是真的麼?還有,她在那麼遠說話,聲音這麼低,爲什麼我們還能聽得清清楚楚?”祖悲秋直到蒙面女子走了之後才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是傳音入密的上乘功夫。”鄭東霆將信封收入懷中,隨口道,接着一臉的深沉,“至於她能不能救得了醉兄,我也不知道……”
祖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