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蘇雷貼着自己鼻子尖伸過來的手指頭,楚扉月看向自己那邊的窗戶。
在窗外,是一處並不算小的住宅區。草坪花園人工湖,還有亭子和健身器材,如果放在國內的一線城市,這樣的物業環境至少能賣到七千一平,真的很難想象這裡竟然是宋家的私有財產。
要不說南洋對華人不友好呢,就是因爲相對於華人,菲律賓的土著全都是茹毛飲血的蠻族,好吃懶做只知道拿現成而不喜歡耕作。南洋優渥的地理環境給了這裡的土人豐富的資源,卻也讓他們養成了懶惰和粗暴的性格。當華人來到這裡之後,勤勞的華人立刻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建立起了繁華的經濟。看着華人的種植園中茂盛的農作物,菲律賓的土人眼紅啊。他們喜歡拿現成,而華人的種植園裡面要多少有多少,但那是屬於別人的,他們不能拿。習慣了走到哪掰到哪的菲律賓人哪可能管的住他們的爪子,於是衝突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連續多年的種族衝突下,宋家如激流中的頑石一樣,堅挺的在南洋紮下了根,並且賺下了偌大的家業。但隨着科技的發展,農業的集羣化和機械化,第三產業的興起等等等等,宋家對於菲律賓土人的優勢逐漸喪失,而地方政策的偏斜卻依然存在。長此以往,宋家雖然坐擁巨量的財富,它的沒落卻也是悲哀的必然。
這片小區,就是宋家世代居住的地方。不過他們足夠與時俱進,並沒有死守着祖宗留下的老房子,而是早早的住進了光亮舒適的三層小別墅。
又開了將近三分鐘,蘇海國纔將車子開到宋家“大院”的正門口。巨大的印着瑞獸的黑漆鐵門,以及大門兩側的石獅讓這裡顯得十分有派頭,而門口的那四位高大挺拔的佩槍警衛咋告訴所有過路的人,這裡並不是什麼旅遊景點,而是名副其實的私人財產。
蘇海國將車緩緩的開到正門,一名警衛便踏着健步走了過來。
不等他發問,蘇海國就用中文說道:“我是大桓海貿的蘇海國,應該有預約的。”
“請稍等一下。”警衛從包裡拿出了一個ipad,在上面點擊了幾下,隨即點了點頭,“是的,大桓海貿的蘇雷少爺與蘇海國先生,請進。”
印着瑞獸的大門向兩旁分開,蘇海國駕着車駛了進去。透過還留着縫隙的玻璃,楚扉月還能聽到後面的警衛正在說着什麼“快通知少爺”之類的語句。
平常說話都是中文,他們還真沒忘本…
進了正門,先是一座大理石噴泉,還有道路兩邊的迷宮花園與幾個正在修剪那些組成迷宮的灌木的園丁。噴泉之後,一棟西式的巨大建築甚至讓楚扉月有種自己回到了花庭中的家的感覺。
見楚扉月似乎看出了神,蘇雷有些氣不過的說道:“把老祖宗的遺產拆掉,建成歐式園林,這種做法完全是丟了西瓜揀芝麻,不可取。”
“嗯?”楚扉月扭過頭來,略微有些驚訝的看着蘇雷,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州園林咫尺之內再造乾坤,我家的園子可比這裡好看多了,以後我帶你去。”
楚扉月眨巴眨巴眼睛,歪了歪頭,始終也沒有搞明白蘇雷到底在發的哪門子神經。而蘇雷則因爲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覆,心情不由有些低落。
不過好在這份古怪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蘇海國就將車子開到了宋家的那棟歐式建築的正門前,早已等待在那裡的幾個人走了過來。
一位帶着黑框眼鏡,穿着淡灰色的中山裝的學者一樣的青年人;一位穿着大鳳旗袍,舉步飄搖的盤發少婦;一位大紅唐裝,拄着柺杖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還有一隻穿着淡黃色開花公主裙,雖然年幼但卻落落大方的站在後面的蘿莉。這四位,大概就是宋家現在的本家了。
再往後面,還有一位穿着黑白執事服的老管家,白髮蒼蒼的樣子讓楚扉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阿加雷斯管家。但相比於渾身肌肉塊不下於州長大人的阿加雷斯老管家,眼前的這位可就太瘦弱了。
啊不…我感覺應該是阿加雷斯管家太另類了太對,明明看臉都老成那個樣子,渾身的肌肉卻依然那麼兇殘,這根本就不科學!
蘇雷三人從車子中走了下來,楚扉月和蘇海國不約而同的退後了半步,將蘇雷讓了出來。不過沒成想蘇雷也跟着退了半步,和楚扉月站成並排。
蘇海國立馬識趣的又往後錯了一步,堵在了楚扉月和蘇雷的身後,也絕了楚扉月再往後退的路。
“goodjob!”蘇雷暗地裡朝蘇海國比了比大拇指,蘇海國棱角分明的硬漢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道並不明顯的笑容。
同樣的事情在對面就不存在,雖然老太太走得最慢,但是那兩個小輩都很默契的跟在了她的身後,跟着她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這毫無疑問的展現出一個信號:這個家中,那個老太太的地位恐怕纔是最高的。
但是最後,和蘇雷握手的卻是那個穿着中山裝的青年人。他大笑着,越過老太太,來到了蘇雷的面前,將他的手緊緊的握住。
“哈哈哈,蘇大少,自從那年蘇州一別,至今已有將近十二年未見,宋某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是啊,我可還記得你當時慫恿我去夜總會的,那個時候我剛十四,你這混蛋,哈哈。”
握完手,蘇雷就照着宋肇星的胸口大了一拳,然後大笑着說道。
反觀宋肇星,則立馬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扭頭看了看那位少婦。正巧,盤發的少婦也正帶着一臉“慈愛”的微笑,嘴巴微微開合着。
“等回去,跪方便麪。”這是他從自己的妻子口中讀出的意思,不由得臉色更苦了起來。
蘇雷的目光掃過宋肇星身後的三個女性,朝着那位少婦笑着說道:“宋嫂雖多年不見,風采不減當年呢。剩下兩位呢,給我介紹一下啊。”
“介紹啥,我媽和我閨女,你蘇大少這德行誰不知道,我媽肯定沒關係,但我可警告你,你要敢打我閨女主意我跟你拼命啊。”
宋肇星話剛一出口,就捱了宋老太一柺杖,捂着屁股嗷嗷叫着直跳腳,宋老太揮舞着手中的柺杖,健步如飛的追着宋肇星,一邊打一邊在後面喊着,“什麼叫我就沒關係了,我可告訴你臭小子,你媽我當年也是南洋出了名的美女,你爹爲了把那條祖傳的染色體送給我花了多大力氣你知道嗎。”
看着這一出老太太追打兒子的戲碼,少婦和小蘿莉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鬧騰了一會兒,老太太才氣喘吁吁的走回來,重新彎下腰,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老太太用餘光瞟着被自己敲的滿頭包的兒子,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我們家特有的娛樂方式,可能你們不太習慣。”
蘇雷和楚扉月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崩,這一家子的“娛樂方式”也太獨特了一點,理解不能!
宋肇星也是天生異種,剛纔還滿頭是包的他從地上跳起來的時候已經恢復如初了,這個傢伙摟着蘇雷的脖子用誰都可以聽得見的聲音“小聲”的說道:“哎,那邊那位,你的新獵物?真不錯哎,除了胸有點…噗!”
他話還沒說完,一根柺杖就從後面杵到了他的腰眼上,將他整個人揍翻在了地上。隨後老太太跨在宋肇星的身上,抱起了宋肇星的胳膊,往後一扭,宋肇星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嚎聲。
“啊啊啊啊,媽,媽,媽!!!疼啊,我就不應該讓你看wwe,我錯啦,我錯了啊媽!!!”
宋肇星的叫喊聲是如此的悽慘,甚至將蘇雷的低語完全蓋了過去。除了老太太之外,誰也沒有聽到。
老太太扭過頭來,對着蘇雷和善的笑了笑,便又回過頭來,去用武力鎮壓了她那滿口不良的兒子。
而另一邊,那個少婦則牽着自己的女兒,也就是那個小蘿莉宋青玲走到了楚扉月的面前,飽含歉意的看着他。
“抱歉,我愛人似乎給你們添麻煩了,請務必不要在意,他的性子比較跳脫。”
相對於行事古怪而張揚的宋肇星,他的妻子的表現真的可以被稱作完美呢。
面對着這樣一位彬彬有禮的人妻,尤其是她還牽着自己可愛的女兒的時候,楚扉月還能說什麼呢?
“沒關係的,夫人。我是蘇雷的保鏢,並不是你們這個圈子裡的人。”
此語一出,宋家的幾位都安靜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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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考試還不讓過,能不能愉快的回家過個好年了!兩位親愛的老師快擡頭,你們的母親正在天上飛啊!your-mother-fly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