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並不需要你們蘇家的保護。”
楚扉月搖了搖頭,繃直了腿,將胳膊努力地向前舉着着,伸了一個懶腰,轉過頭來對看呆了眼的蘇雷說道。
蘇雷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出了毛病,她剛剛說了什麼,拒絕接受蘇家的保護?她到底清不清楚她招惹到的究竟是一羣什麼樣的人!那可是國家級的力量,只要他們想,明的暗的,想要玩死一個人,簡單地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
就算是以蘇家雄霸天朝南部的實力,蘇雷對於自己能夠保下楚扉月也沒有多麼大的自信。但什麼事都是隻有做了之後才知道行還是不行,如果不做就放棄,那就是什麼事都不要做了,坐在家裡等死好了。
“等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你會在不久的將來,面對整個世界!”
蘇雷“呼”的站起來,低着頭看着楚扉月,低聲吼道。
楚扉月斜了他一眼,突然問道:“你那個保鏢呢?”
“什麼?”
“就是那個總是喜歡穿着黑衣服的,能把身體融進影子裡面的異能者啊,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麼?”
楚扉月的話,在蘇雷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你是怎麼知道三兒的…”
“因爲我和他是同一類人,不對,應該說,我是比他還要強大的人。”
楚扉月搖了搖頭,伸手夠過蘇雷的那杯可能是啤酒的飲料,用雙手捧住了杯子的兩側。
絲絲的涼氣,從楚扉月的手指縫隙間冒了出來。楚扉月“發功”完,將被子重新推給蘇雷。
蘇雷看着杯子中,完全等比例縮小的,由飲料冰凍而成的,自己的小冰雕,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驚駭的看着一臉淡然的楚扉月,那種眼神,簡直就好像在看一頭恐怖的遠古巨獸。
“喏,就是這樣了。如果誰來招惹我,我就把他們全都變成冰雕。原料,就用他們的血好了…”
楚扉月捧着自己的飲料,淡淡的說道。
蘇雷沉默了下來,他陰沉着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冰雕,握着杯子的手慢慢的收緊。
“咔吧——嘭!”
因爲低溫而變得極度脆弱的玻璃杯,竟然被他生生的捏成了好幾片。杯中的冰雕變成了四散的冰碴,鋒利的玻璃片也在他的虎口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血迅速的滲了出來。
楚扉月嘆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傷口上,用自己的手擋住了聖光的純白。
一陣溫暖的觸覺過後,楚扉月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露出了下面蘇雷的手掌。剛剛還被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的地方,現在已經恢復如初。要不是上面還留着淡淡的白痕,蘇雷甚至會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當成他的錯覺。
如果說在一瞬間雕刻冰雕是種強大的異能,那麼這種瞬間治癒傷口的能力,完全可以被稱之爲“神蹟”了。
舉手之間,傷痛痊癒,這樣的事情,和神話之中描述的神,又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但是…就算是這樣,還不夠…
這樣的力量,或許作爲一個人來說,已經強大到了逆天。但是,在國家面前,依然不夠看。
“不,就算是這樣,你也沒有辦法和全世界所有的國家對抗。你………”
蘇雷突然頓住了,他真的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壓上麼?只是因爲那一絲莫名其妙的好感,就要堵上他的所有。
這,值得麼?
蘇雷的停頓讓楚扉月稍微鬆了口氣,如果蘇雷一直保持着這樣的熱情,那他還真的不知道改怎麼拒絕。
或許,會逃吧。
但既然蘇雷猶豫了,那麼一切就好說了。
“好了,謝謝你的關心,但這是我的事,我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不需要你來擔心了。”
“總之呢,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讓我有了心理準備。要不然,到時候真的可能會出亂子呢。”
“那麼就到這裡吧,那兩項技術,你別想了。首先,你嘴裡的懸浮技術,就算我想教,你們也無法掌握,這並不是現在流行的科學。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不會告訴你的。微型核反應堆的話,那個技術,甲龍國際大概已經交給國家了吧。哦,忘記說了,不過我想以你們蘇家的情報網,應該也能查出來吧,我是甲龍國際的第i號研究所所長。我的一切發明,全都屬於甲龍國際這一個共同受益體。”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那就請回吧…再次感謝你的好意。”
楚扉月站起身來,習慣性的雙手並在身前,完美而優雅的微笑着,將自己的頭向前彎了二十度角。
猛然間,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他終於想起來了,這些明顯女性化的禮節,到底是誰教給他的了。
在離世庭院的時候,小白妹妹曾經因爲楚扉月那“惡劣”的,絲毫不注重自己是不是會走光的純男性化的行爲,而對他進行了長達兩個月之久的禮儀特訓。小白妹妹將自己在禮儀課上學過的那些淑女禮節,全都一股腦的灌進了小楚扉月那有些小呆萌的腦袋裡。因爲教育方式的先進(某夢幻館的女僕長微笑飄過),這些禮節完全融入到了小楚扉月的生活之中,簡直就像是本能一樣,毫無自覺,但身體卻會領先於頭腦的在應當的時刻做出應當的動作。
比如說,坐在凳子上的時候,正規場合要並腿,平常則可以翹起二郎腿。比如說,道謝的時候雙手要並在小腹前,腦袋要向前傾斜二十度角。再比如說……
哦,女神在上,難道是因爲這段歷史太黑了麼,我竟然會選擇性的將它遺忘!
終於找到了自己現在怪異的習慣的來源的楚扉月呆呆的坐在原地,甚至蘇雷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直到服務生走過來打掃地上的玻璃碎片時,他才被驚醒。
“你好,小姐,請讓我打掃一些地上的玻璃,要不然,可能會割傷您的腳。”
服務生掃了一眼桌子下雪白的景緻,眼中閃過了一絲的驚豔,但依然不動聲色的說道。
楚扉月點點頭,站了起來,給服務生讓開了位置,光着腳站在旁邊的甲板上。
服務生拿起了手中的便攜式吸塵器,開始仔細的擦拭起了地面上,任何一處可能有玻璃渣的地方。在清理的時候,他還跟楚扉月攀談了起來。
“小姐你是天朝人麼?”“嗯…”
“真的麼,太榮幸了。雖然我是日本人,但我很喜歡天朝的文化。”“嗯…”
“小姐,你的頭髮是天生的紫色麼,看起來好棒,和那些用染色劑染出來的紫色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嗯…”
“好厲害,真是罕見的髮色呢。對了我叫山島長治,小姐咱們可以交個朋友麼?”
“……”
楚扉月盯着這個服務生,目不轉睛的看着,看着…直到他訕訕的一笑,偏過頭去,低聲說了一句,“抱歉,那打擾了。”,拿起吸塵器快步的離開,楚扉月纔將視線挪開。
“演你妹啊,精神力比正常人高了三四倍,鬼才相信你只是一個服務生。不過…山島長治…似乎在哪裡聽過?”他閉着眼睛,喃喃低語着。
……
山島長治將手中的吸塵器隨手扔在了角落裡,心口處的衣服突然猛地向上鼓了幾下。緊接着,一隻血紅色的鬼手拱破了他胸口的衣服,鑽了出來。隨後,這隻鬼手靈活的轉了一個彎,將山島長治身上的殘破了的侍者服徹底的抓成碎片,然後一把從他的身上扯下來。
將差不多變成碎布條的衣服丟在了角落一個昏迷着,身上只剩下一條內褲的帥哥身上,山島長治直接光着上半身,掛着胸前那根猙獰的鬼手,推開面前的一扇門,晃晃悠悠的朝着更深處的船艙走去。
而在那扇門上方,用中文和英文寫着“機房重地,閒人免進”的字樣。
順着樓梯,山島長治走進了這個並排着安置着許多包裹在白色金屬殼中的機械,很昏暗的房間。在這間房間的深處,他的幾個同伴還在等他。
他胸口的鬼手突然伸長了好幾米,將掛在一根柱子上的寬大上衣抓了過來。在他穿衣服的這段時間裡,周圍的幾個人都沒有出聲,顯然是在等他。
在他穿衣服的這個過程中,他胸前的鬼手縮回了他的胸口,變成了一塊紅色的太陽形狀的紋身。當然,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並不多。
換好衣服之後,山島長治靠在旁邊的大型機械上,看着他們本次行動的指揮,說道。
“任務失敗,目標的警覺性很高。我不光沒有獲取到她的好感,似乎反而引起了她的厭惡,已經不適合再出場了。”
“而且,我感覺她似乎認出了我的身份,因爲她看我的眼神,並不像是在看一個騷擾者,而是一個對她抱有敵意的人。就算是再怎麼精神敏感,也不應該這樣去看一個頭一次見面的人。所以,只有一個解釋…(日語,下同,下章亦同)”
“你的臉太醜了,我知道。”
黑影之中,宮小路菲櫻靠在牆上,搶在他之前,慵慵懶懶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