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刃也不顧自己剛纔被何華掐得那麼疼了,大喝一聲,直接將全身內力逼涌而出,電芒激閃,全身上下閃現着絲絲電弧。
而何華卻無視亂刃,將全身內力盡數凝聚於雙手,雙掌閃電一般地連環擊出,捲起一陣狂濤,周身勁氣鼓涌,長髮無風自動。
數道紅光閃過,與那道藍色長虹交融在一起,企圖將藍色長虹融入自己體內。
雙掌化作萬千掌影,揮向那道令何華十分恐懼的藍色長虹。
“轟”
終於,那道長達數十丈的藍色長虹與萬千掌影相撞在一起,何華一口鮮血噴出,隨後整個人都被擊飛出去。
何華望着遠處臉色蒼白,正在快速跑來的少年,自語道:“道破雷音。”而後對着跑來的少年微微一笑,雙手了運足十成功力,左手往上用力揮出一掌,而右手卻又向亂刃用力揮出一掌。
還沒反應過來的亂刃被何華這一掌隔空正正擊中,赤紅的魔化能量竄體而入,亂刃痛苦地大喊一聲便蜷着腿在地上翻滾着,面目極爲猙獰,將清秀的五官生生擠做一堆。
“轟隆”
巨響再次響起,就在剛纔他所站的那個位置的上方被他一掌給打得轟然崩塌,然後他微笑着消失在碎石堆積的小山後面,整條石道被不斷落下的碎石徹底地堵住了。
“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響徹了空蕩蕩的石道。
顧逸臉色蒼白,滿頭是汗,拼了命地衝了過來,身子顫抖着用潔白的雙手在碎石堆上挖開那些碎石,嘴裡喃喃道:“亂刃,堅持住,你不會死的,亂刃,堅持住······”兩眼空洞無神,但是雙手卻在不斷挖開那些阻擋着他前進道路的東西。
“你不會死的,亂刃,你不會死的!”顧逸嘶聲大喊,眼淚早已打溼了他的臉龐,早已將他的視線模糊,顧逸運轉全身真氣,將畢生所學全都使了出來,拼盡全力,不斷轟擊着那令人討厭的碎石堆。
剛纔何華那一掌重重地落在了亂刃的身上,亂刃實力比他還要低上許多,若是那一掌的傷勢不及時治療的話,亂刃就算僥倖不死,也會被那一掌的魔化能量折磨到終生殘廢。
那可是他的兄弟啊!與他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兄弟!他可不能見死不救,而且若是叫其他人與那個何華在一起,我看換作誰也不會願意的。
他們從剛剛認識到現在才一個月還沒夠,但是他們卻已經是情比金堅,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他們成功地經受住了現實的考驗,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亂刃一個人是他最信得過的,比他的大哥、二哥,還有三姐更信得過,因爲也只有亂刃會永遠陪着他,直到他們回到原來的世界,或者,變作一抔黃土永遠地留在整個世界。
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亂刃進藏書閣,就算讓亂刃進了藏書閣,也要一直陪亂刃在裡面一起查閱這個世界的資料,而不是丟亂刃一個人在這裡,自己則跑去花天酒地,是兄弟,就要同生死,共患難!活着的時候要在一起大口地喝酒,就是死了,也要同葬在一塊,也好在黃泉路上再做兄弟!
但是,如果終究只是如果!
我不是故意的!
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亂刃那滑稽的樣子,他就覺得十分好笑。
而後就到了亂刃來萬獸大森林去救他,雖然說亂刃基本都是什麼都沒幹,但是他還是很感動,至少他來了。
在他回到顧家之後,亂刃又爲他而與顧老二發生了爭執,結果被顧老二一掌給打了個重傷,最後還是在他求了不知多少遍才讓顧家的醫者冒着被顧老二逐出顧家的風險來醫治亂刃。
在華胥客棧中,亂刃和他還有胥君這個死大胖子一起坐在窗邊,一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邊哈哈大笑地“點評”着來來往往的美女,那是多麼得瀟灑快活啊!
後來啊,再到後來啊,就是亂刃最後看他的那一眼,雖然亂刃滿臉痛苦,但是卻在見到他之後,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歡喜,然後對着他苦笑着擺了擺手,彷彿是在和他說最後一聲再見!來世我們再做兄弟!
隨後便淹沒在無數沙石之中,永遠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只給他留下了那些此生難忘的快樂的回憶。
那時,他的心彷彿就像是被刀割一般,爲什麼自己還是救不了他?這到底是爲什麼?
就算狂氣四溢,沙石橫飛,那又如何呢?他還是救不了亂刃,救不了他的這位好兄弟!
奈何在石道上方的火光石上邊不知何種石料,在顧逸的全力轟擊下,火光石四處飛濺,但火光石所鑲嵌在的那層石料,無論顧逸如何用力去轟擊,這塊大石頭卻依舊紋絲不動,像是一面光滑的鏡子,將顧逸整個人都倒映了進去,極爲可怖。
對於這個地下迷宮,顧逸也是第一次進來的,他以前一直都不知道顧家的地下居然是個這麼龐大,而且無數條石道交錯相通的地下迷宮!
如果不是亂刃誤打誤撞打開了那道暗門,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個地下迷宮吧!誰叫他弄了這個藏書閣之後,自己又那麼懶來這裡看書啊!
“喝!”顧逸大喝一聲,毫無內力的一拳打在了那塊堅硬無比的大石頭上面,但顧逸也不管拳頭被震得生疼,又不甘心地握緊拳頭,再次用力打出了數拳,鮮血飛濺,雙拳早已發紫。
顧逸弓着背,上身前傾,雙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地喘着氣,心有不甘地看着光滑的大石頭倒映的自己。
剛纔濺上去的鮮血在大石頭的上面緩緩流了下來,劃過倒映在大石頭裡的顧逸。
看着那幾滴鮮血流過,顧逸倏然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立即舉起拳頭,拳頭微微一動,還未向前揮去,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卻在他的背後將他的手腕給抓住了。
顧逸心中大驚,猛地一回頭,便見一個高大的男子微笑地看着他,陽光透過剛纔何華所打穿的那個大洞照射進來,灑在這名男子的臉上,使得顧逸看不清男子的容貌,但是隻知道他在對着自己微笑。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顧逸盯着這名男子問道。
“大唐捕門童仁南。”男子微微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着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