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俘虜雖然不清楚吃完這頓飯後,這些漢人會怎樣對待自己,雖然飢腸轆轆卻有些吃不下去;但卻對那瓶散發着香氣的酒難以抵禦!
一名俘虜看了房內的人一圈,也不說話,抓起清流春便向着口中灌去,‘咕嘟咕嘟’喝下半壺,伸手遞給身旁的同伴,那名同伴嘆了口氣同樣仰起脖子猛灌了幾口! 開始的那名俘虜又接過酒壺,往口中倒了一大口,將酒壺口對着自己的那條血肉模糊的傷口倒了下去!
衆人聽他猛的倒吸了一口氣,陳一凡臉色也變了變,雖然傷口不在他身上,卻依然很奇怪的覺得莫名的疼!
只見那人將酒壺重重的向地上一放開口便道:“問吧!不爲別的,就衝着這壺好酒,我知無不言!”
陳一凡和徐副將相視看了一眼,佩服的點了點頭,這種佩服一是爲際遇先生的懷柔做法;二是爲這名俘虜十分漢子的作爲! 際遇先生毫不矯情道:“我們想知道的只有楊應龍的行蹤和他下一步的設想;你們知道多少便說多少;等到軍醫爲你們料理好傷口,不管你們選擇留下還是離去,沒有人會爲難!”
兩名相視苦笑道:“從我們被大軍拋在荒野之中生死未卜這件事情大人也該看的出,我們的地位在大軍之中並不高;楊大人的行蹤和設想又怎麼可能讓我們知道?” 頓了頓,那名俘虜擡起頭又說:“雖然不能告訴幾位大人這些,但我卻可以將之前我曾跟隨大軍走過的路線告訴你們;也許有些幫助!”
際遇先生點點頭,吩咐士卒拿來筆和紙;那名俘虜在紙上邊畫邊給際遇先生解釋,另一人偶爾的插上幾句話;時間不長,便將一條繞來繞去,顯得很亂的路線畫了出來!
際遇先生和李鼎等人拿着那張圖紙在一旁研究着,陳一凡趁着醫生爲兩名俘虜處理傷口之際來到兩人面前;問那名決絕的漢子:“願意跟着我們幹嗎?播州很快就會平復下來,到時候不必糾結楊氏的力量;我很欣賞你的豪氣!考慮一下。”
那名漢子毫不猶豫的搖搖頭道:“不是汪波不識擡舉,而是我怎麼都還是苗人,不管我們族人爲什麼跟着楊大人造反;我都不能對着他們舉起武器!”
陳一凡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着急,等到播州平復了,我希望你能來找我!”
兩人被帶了下去,際遇先生示意陳一凡走到案桌之前來,指着那張圖紙道:“剛纔我們幾人從楊應龍的行走路線上發現幾個問題。大人你看,這個叫做二郎壩的地方是楊氏在一週內駐紮過兩次的地方!還有這幾條路線也曾經重複走過幾次,沿線的村寨剛纔都在地圖上標了出來;”
陳一凡擡起頭看了看際遇先生問道:“這說明什麼?”
際遇先生道:“這說明叛軍在此地一定有補給點,也就是說無論他們走到哪裡,若是走的遠了也許不再回來,但是隻要還在這一帶活動早晚都會回到這幾個地方進行補給!而昨日楊氏才離開習水城,說明他們還在這附近,很有可能經過昨天的戰鬥之後,又回到了這幾個地方!”
陳一凡道:“好,明日我便帶着小飛去一趟!”
際遇先生道:“這裡並不遠,相信大人到達那裡也不過半個多時辰,只要消息發回來,我們就可以制定對策!”
徐副將走過來問道:“張土司這兩日仍舊在大營之中,雖然我們沒有刻意控制他的行動;但下一步該如何處理纔好?總不能既不使用也不理會吧?”
陳一凡想了想道:“徐將軍感覺他可靠嗎?”
徐副將點點頭道:“張土司雖然手下士卒紀律不怎麼嚴格,但卑職覺得他絕不像王土司那樣心懷異心。”
陳一凡相信這一點,昨晚是個非常好的機會,若是那名張土司也跟着王土司一起反起來,習水城還真的不一定能保的住,若是他忠心是個問題,那麼完全沒可能到現在還不露出尾巴來!
“就讓他跟隨徐副將一起行動吧!”陳一凡想了想,徐副將手下兩萬人,也不怕他萬一有什麼異心;
第二日凌晨,陳一凡顧不得天黑,招呼小飛向着二郎壩飛去!
路程大約一百里的樣子,小飛足以直接飛到;只是不只是要到達,還要在途中觀察,到了二郎壩也要仔細查看;陳一凡決定從中途歇了一次,等小飛又一次恢復了體力值才又一次前行!
二郎壩已經是海龍堡防禦圈的一部分,當然屬於最外圍;
真正的防禦要從樓山關開始;
一路之上,陳一凡不斷的從空中向下觀察,並沒有發現叛軍的行蹤;
到達二郎壩,一人一騎在夜幕中圍繞着這個據點悄然的觀察着!
大戰即將來臨,二郎壩的叛軍早已枕戈待旦,到處可以看到燃燒着的火把和火盆;將整個營地照的非常光亮。
二郎壩依然屬於大樓山系,直接坐落在半山腰處,背後一條水道洶涌穿行;
通往營地的通道正北有一條入口,正南的那條直接通往樓山關;
入口處大約兩三米寬,一面靠着筆直的山崖,一面是洶涌的水道;
狹窄的入口通道之上又被許多的巨木等物組成三道攔阻帶,中間的空隙處陳一凡能想到一定有吃人的陷阱佈置;
陳一凡數了數,這裡的叛軍數量大約在兩千左右;
人數不算多,只是地形實在不利於大規模的攻襲;
攻擊的人馬再多也排不上什麼用場。
陳一凡有心落在營地內,放出星級士卒來個裡應外合!
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這裡不同於平原地帶,整個營地內是一層層的防禦建築,就算攻取了幾個,對於其他的建築也沒太大的作用;
何況王汗的隊伍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到達這裡至少還要一兩個時辰!
雖然來的途中沒有見到叛軍的影子,陳一凡依然擔心他們會突然出現,對王汗的軍團形成突然傷害;便折轉方向,前去接應王汗的人馬!
徐副將帶着兩萬五千多人行走的路線和方向都和王汗不同;
出城的時候混雜在一起,出城不遠,王汗便帶着手下悄悄的脫離隊伍,向着二郎壩方向行來;
當初配備給張令的兩名負責傳信的玩家,一名派給了王汗,一名交給了徐副將;只要一方有了消息,其他各方都可以在第一時間獲知;無疑增加了所有各方的安全係數。
返回的途中,陳一凡發現地面上有一支十幾人的叛軍小隊,行進方向和自己的方向一致;
‘這應該是一支偵查小隊;若是被他們發現王汗就不妙了!‘陳一凡想着,讓小飛遠遠的繞了圈,飛到那支小隊前方;埋伏下幾十名星級士卒!
那支偵查小隊毫無察覺的到來,被突然從地面和樹上突然出現的星級士卒一舉控制;
絲毫傷亡沒有的就將俘獲了一名小頭領模樣的叛軍!
陳一凡詢問了一番,他知道的消息不多,但他的話更加印證了際遇先生的判斷;
和這支小隊一樣的偵查隊伍有幾十支,但他們蒐集到的情報全都彙集到二郎壩去。
這就很明確的說明,二郎壩目前一定是叛軍的一箇中樞所在,無論海龍堡還是楊應龍的那支隊伍,情報來源都來自於二郎壩!
陳一凡吩咐星級士卒處理完這些叛軍,正要繼續前行;突然收到來自徐副將那方的消息;
消息上說:“徐副將遭受了突然襲擊!雖然人數不多,大概四五千人,但在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連續的攻擊了兩次;一次是對中軍發動的進攻;一次是對後軍的攻擊。”
陳一凡默默的跨上小飛,心中還在思索着:‘半個小時內發動兩次攻擊?趁着黑夜,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一觸即退!‘
在陳一凡看來,這不是單單隻有四五千人的事情,楊應龍的大部隊應該就在附近!
陳一凡聯通那名負責聯絡的玩家,讓他告訴徐副將:立刻找有利地形佈置好防禦!不要主動出擊。
徐副將手下有兩萬精兵,大部分都是張令多年征戰帶出來的,還有張土司的五千人馬;人數和楊應龍的人數相差不大;只要不出什麼大的紕漏,楊應龍無法將他們吃掉;
而且徐副將本身就是當做疑兵來使用的,能吸引到楊應龍主力的注意力也是當初大家盼望的!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趁機拿下二郎壩;首先掌握一個進入海龍堡的跳板。
前行不遠就見到了王汗的人馬;一個個跑的滿身是汗;
陳一凡將二郎壩的情形對王汗詳細的說了一下,尤其重點講解了一番防禦的堅固程度和地形的複雜。
王汗晃着他那隻滿頭是汗的大腦袋滿不在乎的道:“大人,你可就放心吧!我們這些人是什麼人?白桿兵!專門對付險阻地形的;天亮以後俺在二郎壩等着您。”
陳一凡對王汗這種大條的人實在有些擔心,但此時此刻卻不是訓斥的時候,只好又細細的囑咐了一遍;又將王汗的副手交代了一下!
這才放心的向着徐副將的方向飛去!有一個問題要首先弄清,那就是楊應龍到底有多少人馬被徐副將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