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於大地的斷刃潰散開來,化爲瀰漫的黑霧,隨之灼熱的岩漿便從大地下噴涌而出,將這一片被黑暗所籠罩的大山映照得一片通紅。大地的震動,被斷刃的力量徹底引爆,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不斷地在大地上蜿蜒出現,熊熊地火伴隨着橘紅的岩漿不斷噴濺,世界宛若陷入末日一般的慘烈。
在這噴薄的岩漿包圍之下,和神霄對峙的相柳散去了籠罩於身上的黑霧,露出了無憂宮宮主的身軀,黑底金絲長袍,頭戴金冠,一手持劍,一手握刀,那形象看着比神霄還要像一個帝皇的。
望向顯露出身形的相柳,神霄輕笑一聲,“相柳,你是沒臉見人麼?每次現身,都要以別人的模樣出現,一介聖人,這般行徑未免太過蛇頭鼠腦了一點兒,你就不覺得磕磣麼?”
相柳發出一聲冷哼,“我爲聖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話畢,其手中的刀劍便隨之迸發出雷霆與烈焰,浩蕩的能量波動瞬間轟碎了環繞其周身的岩漿,“不管你是不是九重神霄,今日都將是你的死期!”
“轟——!”相柳刀尖上的雷霆與烈焰猛然膨脹爆發,兩股力量瞬間融匯於一體,化爲咆哮的雷火兇獸,獸吼響起,漫天的劍氣與刀芒便直奔神霄席捲而去。
面對狂暴的劍氣與刀芒,神霄巋然不動,然而那狂暴的攻擊一到他近前便被無形的屏障所抵消,於此同時,一道道金色劍氣不斷地在神霄身邊凝聚,並且每一道劍氣劍刃上,都浮現着不同的淡藍色道紋。轉眼的功夫,神霄身邊便多出來108道劍氣,當劍氣停止增加,神霄擡手便揮起了手中的仙劍,瞬間,108道劍氣便匯聚於仙劍之上,化成了一把巨大的黃金大劍!
黃金大劍一斬,瞬息間,那席捲向神霄的劍氣與刀芒便崩潰於無形,龐大的雷火兇獸吼叫聲戛然而止,隨之身軀便化成了兩半,並劇烈地爆炸開來!
爆炸的雷火急劇膨脹開來,頃刻之間,雷火便已經蔓延到了神霄面前,無情地將一切吞噬其中!雷火籠罩之下,神霄淡然地閉上了眼睛,隨之揮動黃金大劍一斬!
“鐺——!”雷火之中,響起了一聲劇烈的碰撞,相柳那嘗試斬向神霄的刀刃,被一劍擋了下來。相柳也並未感到意外,在神霄以身化劍斬斷自己的刀鋒時,相柳便已經清楚,這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敵人。下一刻,相柳揮起劍刃便是一斬,凌厲的劍氣斬去,卻被神霄移動黃金大劍給彈開。
這傢伙,比預料中的要難纏多了!對神霄的實力做出了評價之後,相柳翻身便是一退,繼而再次向神霄展開了進攻,雙方於肆虐的雷火之中,不斷碰撞,刀劍碰撞的鏗鏘之音響徹不止,強大的道則碰撞不斷地產生毀滅性的衝擊,不多時的功夫,便將籠罩於天地間的雷火徹底轟散!一番激烈的交鋒後,伴隨着黃金大劍斬出凌厲的一劍,相柳瞬間便凝聚魔身,掄動龐大的魔刀迎向了黃金大劍!“砰——!!”
刀與劍猛烈地碰撞到了一塊,瞬息間迸發而出的能量引爆了方圓數十里的大地,末日一般的巨大岩漿柱沖天而起,吞噬了其上方的一切!
當漫天的岩漿逐漸墜落,火光融融的岩漿湖上空,只剩下了神霄與相柳的身影,兩人神態依舊,未見毫髮傷損,氣定神閒地相互對峙着。
“還真是讓我吃驚了神霄。”相柳微微眯起眼睛說道,“能與我交鋒至這般,聖人之下,你該是已經無敵了。”
神霄微微一笑,“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誇讚之詞,可一點兒讓人高興不起來,不過,似你這般謀算着蒼生一輩子的貨色,怕是也不明白這其中的區別。”
“哼——!修道之人,卻未能斬去七情六慾,這也就是你九重神霄的極限了!”話畢,相柳忽然便鬆開了手中的黑劍,隨之伸手便抓住了一顆縈繞着四色光輝的寶玉,“時候差不多了。”
“你指的是什麼?你的末日麼?”神霄明知故問,還一副茫然無知的淡定模樣。
相柳望向神霄,鬆開那四色寶玉說道:“你的出現的確讓我感到一絲的意外,然而再多的意外,也阻擋不了大勢的浪潮,今天,這片大地,便將是你們的墳場。”
“雖然我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的自信,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底牌吧!”話畢,神霄身上瞬間便噴涌出了狂暴的劍意,那毀滅性的氣息,就連相柳都感到一陣吃驚。不過吃驚過後,相柳很快便淡定了下來,縱然你神霄已經是聖人之下無敵,但是在這片大地之上,你終究得隕落於我腳下!
凝聚着毀滅劍意的黃金大劍,斬出了割裂時空的一劍,被攻擊者周邊的時空被這一劍的力量所粉碎,時空粉碎所帶來的,便是極致的速度,在黃金大劍之下,敵人的一切行動,都已經被定格,只有黃金大劍的劍刃,在不斷前進。
但擁有着半聖之力的相柳,卻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善於從歷史之中汲取量劫之力的他,在時空方面也有着不俗的造詣,時空崩碎,他便將時空重組,當身際的時空完成重組的瞬間,黃金大劍的劍鋒已然來到了相柳面前,只是對相柳來說,看到了,便意味着擋住了!
“嘭——!”黃金大劍的劍鋒與相柳交疊的刀劍猛烈的碰撞到了一塊,刀劍後方,相柳嘴角隨之露出了一抹冷笑,這便是你最後的輝煌了神霄,四象微塵陣,發……
未等相柳將四象微塵陣激活,天地猛然變色,籠罩於大地上的黑色霧氣瞬間潰散開來,露出了豔麗的落日。
“什麼——?!”相柳發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怒吼,隨之一口老血便從口中噴了出來,身軀也在黃金大劍的碾壓之下被斬飛了出去,“嘭——”地砸入了岩漿湖之中。
望向岩漿湖上濺起的巨大岩漿花,神霄淡定而從容地說道:“怎麼了相柳?你剛纔不是說得挺自信的麼?這忽然間的是給什麼嚇到了?”
“轟——”地一聲,相柳便從岩漿湖中衝了出來,這一刻,他穩定下來的道心已然失衡,表情憤怒而猙獰地緊盯着神霄,“你敢詐我!!”
‘“詐你?”神霄眼神難得有些揶揄地盯住了相柳,“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啊相柳啊!從剛纔到現在,我前後才說了幾句話,如何詐你?”
“你——!”
看着震怒的相柳,神霄到底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自己本事不到家就別怨天尤人的,光知道四象微塵陣和八門金鎖相互強化了,你就沒考慮過它們會帶來什麼缺點麼?”
“果然是你們搞的鬼!”說着,相柳便又吐了一口血,這次,卻是給自己氣的,千不該萬不該,怎麼就在這裡佈置出了八門金鎖,竟然導致了作爲底牌的四象微塵陣出現了這麼大的缺陷!
神霄可沒有和相柳講究道義什麼的必要,見得這廝再次吐血,神霄立刻便毫不猶豫地揮起黃金大劍斬了過去!但相柳雖然負傷,卻也一直都在提防着神霄,眼看黃金大劍斬來,相柳召喚出來一個丹爐便擋了上去。
神霄用以斬殺相柳的一劍,可不是砍瓜切菜那種力道,一劍斬下,品質尚數上乘的丹爐,瞬間便被擊碎,隨之內部的爐火便伴隨着丹爐的碎片四濺開來,而乘着丹爐碎片的阻擋,相柳已經沖天而起,遁向了綺羅界的星空。
作爲一個聖人的分身,跑路這種事兒雖然有點兒丟人,不過對相柳來說,卻是完全值得的!在綺羅界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極爲清楚綺羅界富饒,這麼富饒的世界,他必須將之掌握於手中,如果不然,那便將之毀滅,絕對不能丟給六道衆生,否則會壞了他的量劫大計!
但伽羅將綺羅界藏得實在太好了,也將綺羅界保護得太好了,這使得他無法像外界的本尊傳遞出綺羅界準確的時空座標,但是相柳也察覺到了,綺羅界針對他而展開的封鎖屏障,正在逐步減弱,用不了多久,這個屏障便會徹底崩潰,屆時,只要自己依然留在綺羅界,那麼本尊,便可以瞬間和他聯繫起來,從而捕捉到綺羅界的座標!爲了這個重要的目標,區區一時之辱,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相柳爲了大計,不惜丟下臉皮跑路,但神霄又豈能讓這樣一條毒蛇潛入黑暗之中!當看到相柳選擇遁入星空,神霄反而是笑了出來,如此甚好,在這之前,他還要考慮着需要怎麼做,才能避免對綺羅界的地表造成太大的破壞,現在這廝,倒是幫自己把這個問題給徹底解決了!
眼看相柳的身影已經逐漸消失在天際,這時候神霄才行動了起來,霎時間,黃金大劍便分解開來,隨之將他環繞,使他成爲黃金大劍的一部分。下一刻,黃金大劍劍鋒一轉,劍尖對準了相柳所遁走的方向,伴隨着絢爛的黃金光芒綻放,黃金大劍猛然劃出了一道連接天地的金線,衝向了綺羅界浩瀚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