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如果自己真認慫了，將那枚上部落之石給交出去了，猩王或許會很失望吧？
這樣子的話，它很有可能不會留在柴石部落，而是會選擇帶着那一衆老妖，離開這裡吧？
現在想想，猩王在當時的所作所爲，明顯就是在考驗自己這個柴石新巫，如果自己通過了他的考驗，他便會帶着那些老妖怪留下來，成爲柴石部落的守護靈獸。
如果通過不了的話，有巫曾經的那份恩情在，他雖說不會對柴石部落做出那種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事情，但是，他肯定不會選擇留下來的。
想到這裡，段塵不由得一陣慶幸。
那時候，他進行的是一場還算有把握的賭博，好在，他賭對了。
他這時候，又想到了系統。
系統高高在上，幾乎統治了整片荒界，今天在柴石部落這邊所發生的事情，一定逃不過系統的眼睛，那麼，它會容忍柴石部落的勢力，繼續這麼膨脹下去麼？
段塵微微皺眉，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但很快的，他的眉毛便舒展了開來。
無論是遊戲，還是比賽，那種一面倒的場面，都是最無趣，最乏味的。
只有勢均力敵的那種場面，纔會激發‘觀衆’的熱情，纔會讓人看得激情四射，熱血沸騰。
在不久的將來，系統將自己樹立成一個反派**oss，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然後，自己這個boss的勢力，也不能太弱吧？
如果自己這個boss的實力太弱，作爲boss老巢的柴石部落同樣太弱了的話，那麼，這個由系統精心策劃出來的遊戲，就會顯得很無聊，很無趣了。
或許，也是因爲如此，在自己大肆擴充柴石部落實力的時候，系統才選擇了默許，沒有絲毫要阻礙的意思。
段塵的身前，猩王的那雙眼睛，漸漸有了焦距，重新恢復了神采。
段塵忙收回了思緒，看向了面前的猩王。
猩王那張黝黑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憤慨：“如果巫再年輕1000歲，不，只要再年輕500歲，這隻天妖，絕對不會是他老人家的對手！”
段塵贊同的點了點頭，那個時候的他，在旁觀戰，巫在與天妖戰鬥的時候，確實是佔據了上風的，甚至將天妖給打得落荒而逃了，可是，他實在是太老了，早在與天妖一戰之前，他的生命力便瀕臨枯竭了，而在那一戰之後，他的生命力便徹底枯竭了，化爲了一塊冰冷的木雕。
“猩王，以你的實力，若對上這隻天妖的話，能有多少勝算？”段塵注視着面前的猩王，他的聲音直接在猩王的識海之內響起。
猩王在段塵面前，毫無聖級老妖的架子，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同樣黝黑的手，拖着自己的下巴，歪着頭想了一陣之後，搖了搖頭：“老實說，沒什麼勝算，實話跟你說，我的實力是萬物境巔峰，雖然還掌握有一些威力強大的秘術，但這隻天妖的實力是半神級，我如果對上它，或許可以抵擋它一陣，若想要戰勝它，那是半點希望都沒有的。”
聽到這話，段塵心中那絲渺茫的希望瞬間便破碎了，但他並沒有將失望寫在臉上，而是笑道：“猩王，你的實力其實已經非常強了，等到我們柴石部落晉升到上部落之後，在氣運的加持之下，或許你還可以更進一步，成爲半神呢。”
猩王並未接話，而是擡頭凝視段塵的雙眼：“段塵，看樣子，你應該瞭解我的一些事情吧？”
段塵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點了點頭：“確實瞭解一些。”
猩王繼續凝視段塵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如同兩個黑洞：“既如此，那麼，你將關於天妖的一切，全都告訴我吧。”
段塵抿了抿嘴脣，心中有些猶豫。
“都說出來吧，我想知道有關它的一切，還有它身後那個存在的一切！”猩王目光深邃，斬釘截鐵道。
“它身後那個存在的一切？！”段塵重複了一遍這句話，不由得吃了一驚。
自己到目前爲止，什麼都沒說啊，猩王爲何就知道了在天妖的背後，還有着某個存在！？
猩王繼續凝視段塵，他的聲音平靜而又滄桑：“不得不說，你剛剛所營造出來的那片幻境，很真實，當時發生的所有一切，都被你忠實記錄了下來。”
段塵看着面前的猩王，有些不明所以。
猩王繼續道：“‘老而不死，是爲賊’這句話，是那時候，從巫的嘴裡說出來的吧？”
段塵點了點頭，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巫看向的，是你的身後。”猩王道：“或許，天妖背後的那個存在，當時就在你的身後，只是你當時的實力不夠，看不到它而已。”
段塵聽到這話，不由得悚然一驚，待仔細回憶時，他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了起來。
這是一個被當時的他，所忽略掉的細節，現在想來，猩王或許說得沒錯，巫那時候，並非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胡話，而是在對着他身後的某個存在，說出了那句話。
那個存在，很有可能便是由系統所衍化出來的‘衆生’！
在沉默了數秒之後，段塵輕輕呼出一口氣，他那難看的臉色也重新恢復了平靜，他的聲音，在猩王的識海之內響起：“猩王，你說得沒錯，在天妖的身後，確實還有着一個更恐怖也更神秘的存在，至於天妖，僅僅只是這個存在手下的一個狗腿子而已，這個存在，它的本體是一件叫做衆生圖譜的大千之器……”
通過意識直接交流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語言交流的速度，很快，段塵便將他所知道的有關係統與天妖的一些事情，選擇性的告訴了猩王。
猩王坐在地上，似是陷入到了深沉的思考之中，半響，他才擡起了頭來：“你是說，現在主宰着整個荒界的，並不是昊天神，而是昊天神遺留下來的一件叫做衆生圖譜的大千之器？至於將巫害成這樣的天妖，只是被它所操控的一個傀儡而已？”
“據我所知，確實是這樣。”段塵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