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凡走過去,揭開三個人的黑巾,果是東瀛倭人,手在三人懷裡摸索,摸出一塊墨綠玉佩來。
夜色昏暗,但好在滿月光輝尚算明亮,沈若凡稍稍挪了挪位置,到一光亮處,看清了玉佩,樣式典雅,像是出自名家手筆,必是中原之物,只是這樣式的玉佩在上流雅士之間也不少見,難以分辨是何人的,仔細看看方纔看清玉佩後的蠅頭小字。
“吾兒玄驅,週歲之禮。”
沈若凡摸着下巴,玄驅,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呀,玄驅,在哪見過來着?
沈若凡過目不忘,這一年來所經歷的事又遠超常人,卻是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兒看過這兩字。
允玄復禮,驅除韃虜。
沈若凡瞳孔猛地一縮,卻是想了起來,老夫子家族的名諱次序,還有老爺子的畢生志願。
這是老夫子的親兒子。
沈若凡猛地跳了起來,沈家一門忠烈,固然可敬,但除了老夫子一脈,其餘都死絕了,而老夫子有一長子如今在嶺南爲官,似乎是因爲當初朝廷鬥爭失敗的緣故,可是到底是做了什麼所以被老夫子逐出家門,沈若凡就不知道了。
所以,沈若凡到如今也不知道老夫子爲什麼寧死也不和兒子往來。
當下,沈若凡把這三個人弄醒,好生拷問一番,不過效果並不顯著,這三個忍者武功並不如何,所謂忍術在沈若凡面前還不如變戲法,但意志力卻比沈若凡預想的要強。
拷問這方面,沈若凡到底並不擅長,攝魂術對着幾個忍者效果也不顯著,想來是東瀛忍者專門應對過類似的。
沈若凡孤身在外,但這裡是江南,沈若凡想找人卻是輕而易舉,私人發送信息給寒。
不多時,黑夜之間,一抹靚麗的黑影浮現,自帶寒氣而來,除了寒以外也沒有旁人。
自從進了武尊,寒也入鄉隨俗地留起了長髮,只有額前還留着飄逸的短髮,緊身的衣物勾勒出婀娜的身形,加上修煉了冰屬性的功法,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東瀛倭人?你又惹事了?”寒瞄了眼地上的人道。
“不要這麼一副我是熊孩子常常惹事的口吻好嗎?”沈若凡額頭冒出三根黑線道。
“你不是嗎?”寒一臉淡漠地反問道。
“我是嗎?”沈若凡繼續反問。
“是。”寒一臉肯定地點頭。
“這麼不乖,會嫁不出去的。”沈若凡伸出手在寒白嫩的臉頰上捏了把,寒一臉嫌棄厭惡地拍開沈若凡的鹹豬手,“走開。”
“不要這個樣子咯,成天這麼冷,會把自己也凍壞了。早知道當初我就不給你找寒冰真氣,找本樂觀大法給你。”沈若凡道。
“你能找到再說。”寒道。
“你確定,我找到你就真的練?”沈若凡挑逗似的挑了挑眉。
寒本來想開口說是,但忽然想起玄二的死人經,話頓時卡住,武尊的武功種類太多,各種奇葩也太多,誰知道會不會真有樂觀大法這種東西。
“你大半夜不在御劍山莊,出來做什麼?風盜的癮又發作了?”寒問道。
“閒着無聊,手癮犯了,約月後打了一架。”沈若凡道。
說完之後,寒淡然地看着沈若凡一點回應都沒有,沈若凡不禁打:“你就不好奇結果怎樣?”
“你沒死。”寒冷漠地回了一句。
沈若凡臉色發黑,寒的話他懂,自己沒死,看得出來,不用說,至於比鬥勝負,她不關心,她只在意生死。
“以後千萬不要見玄二,否則我怕你被他帶過去。”沈若凡嚴肅道,雖然寒說話一直很簡練,但他總感覺寒是越來越簡練。
“這幫人是什麼?”寒瞄了眼地上的人。
“如……此,這般……。”沈若凡簡單地將事情複述一遍,“接下來,怎麼把消息拷問出來,就靠你了。”
“精神催眠拷問,炎比我擅長,你該找她。”寒道。
“找她,她說不定會把我給扒了,而且大半夜找她,會被罵的。”沈若凡道。
“那你大半夜找我就不怕被我罵?”寒扭頭道。
“不怕。”沈若凡笑嘻嘻道,絲毫沒有大半夜把人叫出來的罪惡感。
寒嬌俏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沈若凡:“我把這三個人帶回去,幾天後給你答覆吧。”
“嗯,不急,接下來幾天還陸續會有人來的。”沈若凡道。
“陸續來人?東瀛在御劍山莊鬧事,是真的自己找死。”寒初時疑惑,隨即恍然道。
“沒辦法,地獄無門,往往就是人自來投。這大明的各大門派如今都已經和我混了個臉熟,許多大門派更是熟人多多,沒有發揮空間,東瀛那地方,我人生地不熟,隨隨便便偷搶。”沈若凡道。
“東瀛?沒有熟人,正好你發揮,不至於悶壞。”寒道。
“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嗎?我去那邊可以給你弄來,東瀛皇室供奉的傳說神器八尺瓊勾玉怎麼樣?”沈若凡問道。
“三神器有名無實。而且你東西拿好送若眉她們就是,送我做什麼?”寒道。
“一樣的一樣的,而且八咫鏡更適合眉兒。”沈若凡道。
“還有要我抓的嗎?沒有我就回去了。”寒沒有繼續話題。
“沒有,不過這麼急着回去幹什麼,大家聊聊天嘛,順道去吃點夜宵。江南發展繁榮,大晚上通宵的店也是有的。”沈若凡道。
寒懶得迴應沈若凡,一手一個地拖着兩個東瀛忍者往前走。
“你這可很沒有形象呀。”沈若凡伸手拉起剩下一個東瀛忍者追上去道,“要點形象啦,你這樣子下去真的嫁不出去,別讓我養你一輩子啊。”
“滾。”寒冷冷地迴應一句。
“對啦,沈玄驅和爺爺斷絕關係,你知道爲什麼嗎?”沈若凡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是老實人,你可別忽悠我。”
“……”
“不要不回答啦,你這樣很悶的誒。”
“……”
“行,我們接着聊天。要吃什麼?去吃燒烤嗎?”
“……”寒繃緊的臉終於融化,“沈玄驅當年聞名大明的風流才子,大明文壇對他無不欽佩,十四歲就過了童生試,十六歲中了舉人,十八歲進京中了頭名狀元,連中三元,而且是大明最年輕的狀元,一時風光無兩,年紀輕輕便入了翰林編修,當時京城歌姬無不仰慕……”
“大明版升級柳三變。”
“詩詞方面他比不過柳永,或許是他少年得志,太功成名就,沒有落魄,所以傾注不了多少感情,不像柳永顛沛流離,所以曉風殘月。不過最後沈玄驅還是被貶黜了,貶到嶺南當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