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笑東陽一劍斬落，沈若凡七殺斷刃想要防禦，但還未出刀，笑東陽手中的劍忽地不受控制的發出聲響，停在半空，無法前進。
正邪兩道，數百人長劍嘶鳴，飛出鞘中，立在地上朝一個方向彎曲，好似臣子朝拜君王一般，俯首聽命，不敢有絲毫違逆。
奇異變化，無論正邪，具是驚奇不已，紛紛看向長劍彎曲的方向。
萬衆矚目下，一個老者緩緩走來。
“方纔，有人是說，這個江湖是前輩做主的，是否？”
老者步伐輕緩，可速度並不慢，從“方”字開始走，到“否”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正邪兩道的中央。
“爺爺。”
看見老者，沈若凡臉上當即露出喜悅的笑容。
來人赫然便是已經閉關快半年的藏劍山莊老莊主秋易青。
看見已經能雙足直立行走，無需再借助輪椅的老爺子，沈若凡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自己真的讓這個爲國爲民操持了一生的老人站起來了。
不僅是這雙腿，更關鍵的是，老人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氣質，挺拔昂揚的身軀所透露出的是如松柏一樣的高潔生機，堅韌不拔。
而非往日一人獨坐山莊，如殘陽落葉的蕭瑟悲涼。
“你不錯。”秋老爺子讚賞地看了眼沈若凡。
沈若凡微微一笑，秋老爺子一直以來就是一根武林正道的定海神針，他一來，沈若凡心裡就穩了。
尤其是這出場的霸道，萬劍臣服。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秋老爺子的劍道修爲已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閉館前，老爺子已經是人劍巔峰，約莫等於燕天鋒如今的境界，現在再突破……
沈若凡忽然舒心的很，心裡頓時有數！
“爺爺，有人欺負我，還想打寒楓，讓秋家絕後，簡直罪該萬死，砍死他們。”沈若凡像是在外面打輸了架回家遇到家長的熊小孩一樣跟秋老爺子告狀道。
“嗯？”秋老爺子頓時目光如劍地看向邪王等人，邪王一衆頓時遍體生寒，渾身磅礴內力都像是沒了一般。
“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紀就老老實實躺在家裡等死，還出來混什麼江湖。”逍遙門鐵少麟忍受不了心中恐懼，出言怒喝道。
秋老爺子目光陡然一厲，劍氣長驅，鐵少麟當下雙眼圓瞪，瞳孔放大，身體沉沉地向後倒去。
黑道一衆更是膽寒，鐵少麟名字帶少，但成名已經幾十年，武功之高可以說僅在邪王幾大巨頭之下，無限逼近地級的高手，兩人距離足又有十來米，中間還隔着邪王血影神君等一衆高手，結果被秋老爺子一眼逼殺。
這到底是何武功？還是說已經不是武功？
心胸氣魄素來寬闊的邪王此刻面色竟僵硬了起來，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少有地帶着分恭敬道：“敢問前輩是否已經踏入天劍？”
“荒廢了八十年，幾日前才僥倖踏入。”秋老爺子淡淡道。
秋老爺子說的雲淡風輕，但聽在邪王等人耳中，卻無異於平地驚雷，看着秋老爺子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便是虛葉道長、通玄方丈等正道魁首臉色也帶着化不開的吃驚。
天地玄黃，玄黃本質差距不是特別大，只是內力的提高和招式的嫺熟，只要練武天賦不是太差，修煉一門上乘武學，練個四五十年基本就踏入玄。
踏入玄，等級升到六十級，就可以謂之高手，通常數得上名號的，一派掌門也就是這個等級，如現今之周和、戴老大；昔日石平靖、秦允益。
到這裡爲止，都是可以用努力達成的，只不過天賦好的修煉快，天賦差的修煉慢。
而到地之後就開始轉變，沒一定天賦，修煉到死都上不去，武林中真正的高手分水嶺，不管你幾十歲上去，凡是上去，都是宗師天才。
不過想要出現也不是難，雖說只有萬里挑一的人中之龍，再加上一門適合他自身修煉的上乘武學，兩兩配合，才能達成，通常在四十歲之後，六十歲之前，可是武林人太多了，幾百萬都是往少了說，各大門派手裡上乘武學不少，所以除非是武林大蕭條時期，否則也不會太少，如果運氣好，像現在地級高手就有二三十個。
唯獨天級，百年出一個。
萬里挑一的天賦、絕世高深的武功還要加點時機運氣。
不過投入和回報是成正比，地玄黃還能說是人，可天真的近乎爲仙。
御劍飛行、一劍劈山，劍氣百丈，真的都有人做到過。
當年太祖朱元璋之所以滅武，主要防的也就是這一類的天級高手。
當年蘇晨蘇夜，兩個天級，就讓整個武林安靜數十年，這還是兩人對立，如果不對立，恐怕就是稱霸了。
而現在天級只有一人。
邪王逍遙侯幾人眼神對視，前所未有的心虛，早知如此，就算拼着死一人，也要衝殺過去，如今引來了這尊大神，當真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沈若凡心裡一片舒坦，他在得知老爺子閉關的時候，心理就有這個想法了，因爲老爺子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地級巔峰，坐在輪椅幾十年，都在修煉內力，內力已經到瓶頸，而劍術，都自創萬劍歸一了，老爺子差得只是心境。
在最猖狂放肆的年紀，殘廢了雙腿，在功成名就的年紀，失去了傾心培養的精神寄託，最後把一生埋葬在劍冢。
一切的悲劇源於一雙腿，這一雙腿對老爺子的意義截然不同。
身體上的人站起來，精神上的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否則單單磨合恢復的雙腿，練就下盤功夫，何必用半年之多？
“晚輩恭賀前輩功力大進，來日必備上賀禮前去藏劍山莊恭賀。”邪王道。
“恭賀老莊主武功大進。”
“恭賀老莊主武功大進。”
逍遙侯、笑東陽、簫含智等人亦紛紛出言恭賀。
“恭賀？是恨不得老夫在閉關的時候走火入魔吧。”秋老爺子面露冷笑，目光看向笑東陽，“剛纔是你說，後生可畏，但武林還是前輩做主是吧？”
“不……錯。”笑東陽笑容尷尬道，心道早知你來，我便是死也不說這話。
“前輩做主。笑東陽，我覺得你這輩子說了這麼多廢話，就這麼一句話，說得最好。”沈若凡快樂地站在一邊說風涼話。
沈若凡一臉的得瑟表情，看的邪王等人窩火不已，只是如今情況實在太惡劣，作爲黑道，正常來說，他們是沒有什麼原則的，只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做，要麼講事實，要麼擺道理。
可現在，講事實，拳頭沒人硬，秋易青一個人就能屠殺了整個黑道；擺道理，前輩做主，這句話真的該死啊，整個武林，眼前這老傢伙自稱晚輩，有哪個不要臉的敢稱前輩？
整個武林在他面前都只能叫做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