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爹。”燕揚臉色猛地一變,見着風暴中央黑髮亂舞,如劍中神魔一般的燕天鋒,臉色頓變,提氣就要飛出去,肩上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壓住。
“穩定,現在這毀天滅地的氣勢,我們仨出去就是白送,說不定就要死在外面,出去幹嘛?”沈若凡道。
“可那是我爹。”燕揚一臉急切。
“我知道,可你出去也幫不了呀,甚至你爹現在四周恐怖的劍氣,你進去反而受傷,沒有那一份功力,咱們省省啊,別添亂,照顧好自己,別冒頭。”沈若凡語重心長道。
燕揚聽着沈若凡的話,心不甘情不願地低下頭,沈若凡也跟着一起,縮頭,外面太危險了,看看就好,別進去。
沈若凡腦袋漸漸縮起,忽然看見身處戰圈外圍的周夫人,即將被一股氣浪波及,頓時雙眼突起。
我靠,未來丈母孃!
心裡着急,沈若凡瞬間把自己剛纔所有的話都忘了,從洞穴當中飛起,如同一道疾風颳起,一口氣縱躍十來丈距離,擠入強大的內力氣場當中。
間不容髮之際,硬生生擠在周夫人身前,沈若凡雙手一震,身上龍吟陣陣,奮力拍去。
一聲巨響,沈若凡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
“若凡。”周夫人着急地扶起沈若凡。
沈若凡擦了擦嘴邊鮮血道:“花姨,沒事,死不了。”
八個地級水準的高手的全力一擊,雖然不是衝着沈若凡來,但沈若凡剛纔強行穿過幾人氣場,又強運真氣替周夫人當了一擊,現在氣血翻騰,一口血吐出來了還好,身體問題不大,年輕人和老年人比最大的優勢,恢復力強。
勉強站了起來,沈若凡目光看向場中央,像是發生了不知什麼天災一樣的地面,幾乎寸寸土地碎裂,兩邊人的身形也一同顯露了出來。
一人未死,燕天鋒一個人站着,蕭如風等人坐着,卻同樣都是一動不動的。
顯然彼此受傷都不輕。
白如硯和燕揚見狀也急忙從洞穴裡面出來,燕揚跑向燕天鋒,一臉着急道:“爹,你怎樣?”
“兒子。”燕天鋒見到燕揚,一直狂傲冰冷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溫暖笑意,“沒事,你怎樣?有事嗎?唐門這羣人怎麼對你了?”
“我也沒事,就是掉到唐門的地道,是若凡救我出來。”見到自己父親終於徹底恢復神智,燕揚幾近萬年不變的冷臉露出了一絲和他氣質完全不同的天真笑容。
“若凡。”燕天鋒轉頭看向沈若凡笑道,“兒子,謝謝了,我欠你,我兒子欠你,我們父子從來不欠人,但欠你卻欠大了。”
“首先,我不是你兒子,你瘋的時候佔我便宜,我不跟你計較,醒了別再佔我便宜啊。”沈若凡義正言辭地糾正道。
“多少人要當我兒子,老子還不收呢!你不知寶,日後求我,我也不收你。”似乎是被沈若凡拒絕,面子掛不住,燕天鋒臉色臭臭道。
“我不是你兒子,不過我是你債主!我不是兒子,但你兒子是我小弟,天子峰一條半,這次脫困,也算半條,正好兩條,這種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就賣身爲奴。你欠我更多,第一次就欠了我一條,然後我幫你治病,又一條,所以綜合來說,你們兩父子一人一條,總共四條,請還債。”沈若凡笑眯眯道。
“還債,你小子膽子還真不小,這天下敢跟我燕天鋒要債的人還沒有出世。”燕天鋒眉頭一挑,眼神當中露出一分殺氣。
“行啦行啦,你這點殺氣別現了,你和這些人拼了一把,這些都是掌門一流,現在他們受重創,你好哪裡去?”沈若凡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朝衆人露出八顆銀白牙齒,“雖然不是很好意思,但現在的情況貌似就是你們鷸蚌相爭,我漁翁得利,現在這裡我武功最高,我說了算。大家沒意見吧。”
“那邊的兄弟,麻煩你去搬兩張椅子來。”沈若凡指了指一邊幾個倖存的唐門弟子。
經歷了這毀天滅地般浩劫風波的兩個唐門弟子本還傻傻愣愣的,聽到沈若凡的聲音,當即嚇得三魂沒了七魄,但在沈若凡故意顯露的兇狠目光下,不敢遲疑,當即從一邊找出兩張椅子,然後飛快地跑過來。
“不錯。”沈若凡淡淡地誇了一句,然後用袖子稍微扇了扇椅子,朝周夫人道,“花姨,來坐,這裡髒,也別累着。”
周夫人表情微妙,一羣和她身份差不多甚至更高一些的人坐在地上,她坐在椅子上,總是違和,不過沈若凡這未來女婿的一番心意,她也不好意思不受,便坐了下去。
沈若凡見周夫人坐下了,自己也坐了下去,然後道:“來,我們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哦不,是主持江湖正道,這所謂道不平,衆人踩,理不平,衆人擺。小子不才,最近混了個逍遙王的身份,正好用用,斷斷這正邪是非。”
“混賬,這哪個不是你長輩?你有什麼資格坐在上面?而且正邪是非早有公論,何需要你?如今這魔頭總算無力,你還不迅速出手,爲武林除害,難道藏劍山莊的英名是這麼做的嗎?不怕丟人嗎?”地上養傷的唐璧聞言怒道。
沈若凡目光一厲,翻手一掌打在唐璧身上,唐璧口中又一口鮮血噴出,在地上翻滾,沒了氣息,生死不知。
“你們好像沒聽懂,這裡我最強是什麼意思。”沈若凡好整以暇道,“爺爺德高望重,所以不和你們這些小人廢物計較,但他老人家不計較,不代表我不計較,君子和善,故而你們這些小人欺侮,可我不是君子。而且本王現在的身份是逍遙王,你們這些平民老實點。”
“就是挾私報復。”嶽不凡吐槽道。
“醉鬼,一邊休息去。”沈若凡沒好氣道。
“大家都是大人物,時間緊迫,我也就長話短說。現在的矛頭都是指着這位邪劍老伯,說這位老伯意圖吞併武林,塗炭生靈,但在場的除了本人之外似乎都沒怎麼和這人相處過,根據本人多年經驗,此人性格狂傲,行事霸道無理,和他相處估計是不怎麼暢快,剛過必折,所以這二十年來就自作自受了。”沈若凡瞄了眼燕天鋒。
燕天鋒聞言一怒,虎目瞪得碩大,卻被沈若凡無視。
“但話雖如此,此人嗜武成癡,專一於劍,要說他練劍去把各門各派掌門挑戰然後宰了,我信,但說稱霸武林,他沒這份心。”沈若凡道,“這傢伙不是個一個大俠,但卻是個血性漢子,有仇報仇,就是過程之中多半牽連無辜。這麼說被你們砍了,好像也不無辜啊。”
“臭小子,你有完沒完。”燕天鋒臉色臭臭道,一開始,燕天鋒還以爲這小子要說自己好話,雖然表面不說,但心裡還是挺喜歡的,沒想到還是吐槽。
“牽連無辜百姓就當誅,魔也。”中了燕天鋒一劍,經脈已斷,武功幾乎廢了的通生大師義正言辭道。
“這話說的好啊,可是我倒想問一問,在場的哪個真敢說自己手裡的血都是乾乾淨淨的?沒錯殺過一個好人,沒錯殺過一個無辜?俠以武犯禁,要按官府準則,你們殺人,哪個不該抓起來?而且就在沒多久之前,身爲無辜的我,若不是運氣比較好,貌似也要給你們宰了。”沈若凡道。
“當時你們對燕天鋒動手的時候,誰真的調查過?紫掌門,可否告訴我,當年內部消息到底如何嗎?”沈若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