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凡,崇平伯乃是世襲貴爵,就算違法,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既然一路護送,就要遵守朝廷的規矩……”
“放屁。”
展忠滔滔不絕地說着,沈若凡只是冷冷地回了兩個字,展忠臉色頓時僵硬下來,從來沒有人用這麼粗俗的話的直接罵過他。
“展忠,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誰給你資格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地問責的?六扇門第一名捕?狗屁一個,還有你身邊的弟弟更是垃圾一個。”沈若凡道。
展忠手裡判官筆一筆朝沈若凡捅去,秋寒楓鋒影劍死死擋住,雖然他覺得沈若凡說的有些過分,但他還是要護着沈若凡,畢竟沈若凡武功不及展忠。
當然秋寒楓也是在護着展忠,因爲沈若凡身手雖不如展忠,但驚神一刀一出,展忠必死。
“沈若凡,注意言辭。”宋青瑤忍不住道,她雖糾結,但六扇門的尊嚴還是要維護的。
“注意言辭,若不是顧及你,我說的更要多。不過既然都說了,那索性就說個乾脆。”沈若凡掃了眼宋青瑤。
“六扇門高手衆多,捕快強大?可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江南逍遙門的殺人案?你們六扇門做了什麼?等所有事情解決之後,出來收拾戰場?打掃的下人都會做。該要你們的時候,沒屁點用,從頭到尾除了抓了一個被人當傻子一樣玩的慕容明成之外,你們做了什麼?對,還有把我抓進去,然後……沒有,單憑你們這幫廢物,解百藥羽化丹都能練成,慕容明成現在一統江南。”
“還有闖賊寶藏,老子護送,就要遵守你們的規矩?一羣腦殘嘛。官身?和你們一樣披着身狗皮,你當老子稀罕,是老子求你們?是你們一羣白癡廢物,要什麼沒什麼,案件案件破不了,寶藏寶藏找不到。是老子親手找到,然後送去救治江南災民,順便送給你們這幫白癡混功績,要是沒我,功績?你們吃屎去吧。”
“然後你們一羣人反倒覺得是我有所求,我心懷叵測。叵測,求你們?你們算是什麼東西?一羣酒囊飯袋,要什麼沒什麼的廢物。”
“記住,你們一羣廢物把我的寶藏弄丟了,現在寶藏消失,江南災民沒錢沒糧食,活不下去。沒問題,小事,老子把展家全家抄了,應該能抄出幾十萬兩來的。”
沈若凡朝着所有人直接罵道。
不想惹事,不想和你們計較,一個個就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朝廷官員,欽賜伯爵,六扇門捕快?
都算個屁呀。
心情不爽,就算是大明天子朱和標又怎樣?該殺,一個不放過!
展忠面色鐵青一片,緊緊捏着判官筆,若非秋寒楓在一旁,真想出手,瞭解了沈若凡的命。
捂着傷口的展義,聽到這話,怒道:“你算是什麼東西,就敢隨便抄我們展家。我們展家武林判官,人所共尊,你敢傷我,必遭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武林判官,茅坑裡面的武林判官。”沈若凡嘲諷笑道。
“這一路上,方濟番是個腦殘,從頭到尾都在幫着對方,而你和展忠兩個人全部都是在附和着和我作對,展忠還有一定程度上是爲了大局,而你就是純粹在和我作對,不顧公事,因私廢公,或者說你就是腦殘,沒腦子!”沈若凡道。
“這筆錢說私是老子的心血,說公是來救人的。別跟我說什麼辦事不力的,你們的下場就是死,連帶展家滿門,老子說到做到。”沈若凡話音落下,一柄飛刀好似憑空出現。
展忠腦門邊一涼,幾縷頭髮落下,頓時冷汗滑落,方纔他竟然完全反應不過來,若是要殺他,這一刀不就……
“官?什麼是官?能做事的是官,能讓百姓安定的是官,能讓經濟發展的是官,能讓事情好好發展的是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但對你們這羣人來說無功就是過!”沈若凡毫不留情道。
對別人來說,無過可能就是功,而對官來說,卻恰好相反,無功即是過,若是治下不寧,則立功機會多多,一個都沒有抓住,說明是尸位素餐的廢物飯桶甚至可能同流合污,而如果治下安寧,都安寧了,一切自然而然發展,自然是功。無功就是過。
“你們記住,闖賊寶藏是我找到的,如何使用分配,是我的事情,而現在是你們丟了,於我廢物,於國無能,於民害蟲。”沈若凡目光凌厲地掃視所有,剎那間,竟是所有人都不敢和沈若凡的目光對視。
“從現在開始,這裡我說了算。”
“心妍,派人通知霍春歌,讓他帶三千人回來,別裝了,沒必要。”沈若凡道。
“好。”柳心妍微微一笑,看着嚴肅表情的沈若凡,想調侃一句“沈帥哥,你這樣挺帥的”,但話到嘴邊,卻不知爲何說不出口了。
現在的沈若凡讓人不敢隨便調侃。
“外面五千軍士如何?”秋寒楓道。
“你怕他們會爲方濟番和馬鵬幾個報仇?你向外面看看,他們幾個有哪個想動手?”沈若凡笑道。
“歷朝歷代,一旦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必然無往不利,無堅不摧。但現在的武官,被文官瞧不起,武勳們到處去浪,不曾訓練,而普通軍士死了之後的補恤都被剋扣,哪個要去戰鬥?爲上司報仇?如果有人帶頭還好,可不幸的是,兩個人現在都死了,你覺得有誰會動手?”沈若凡道。
明朝君王以氣節著稱,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朱元璋更是廢丞相,歷史書上說實現了前所未有的君王集權,但除了朱元璋和朱棣之外,後來的皇帝和之前的皇帝也沒什麼區別,尤其是明英宗朱祁鎮土木堡失敗之後,大明越發重視文官,武官脊樑骨被打斷了,也就是比宋朝那個畸形的朝代好。
想打些烏合之衆的倭寇,竟然不能形成優勢性的合圍軍隊,戚繼光打的時候,自己去招收軍隊,都不想用衛所的軍隊。
現在眼前的這批軍隊,就是這樣的軍戶,拼命作戰?
拋開本來就吃的一般,面黃肌瘦這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就說內在的。
努力打戰,贏了也沒有什麼獎勵,都是上頭的,死了之後,撫卹金不知道能有多少到自家人手裡,說不定就是孤兒寡母地要餓死、受人欺凌。
防守行,因爲退了就死,但進攻就……
“我不是說這個,而是方濟番死了之後,這幫人如何使用,恐怕可能會成爲我們的阻力。”秋寒楓道,他作爲土著,自然明白這軍戶的戰鬥力,進劍冢之前,他一個人打一兩千跟玩一樣,因爲說是正規軍隊,但和烏合之衆也沒太大區別。
“曉之以錢,動之以理。”沈若凡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