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會到這邊?”影魔臉色一變。
“是你們殺了惠能,給我償命。”
終於得知兒子死亡真相的呂長空身影一縱,迅猛兇厲的一掌打向逍遙侯。
“償命?”
逍遙侯嘲笑聲迴盪在半空中,身影憑空消失,好似瞬間移動一般,等出現時便已經在呂長空身後,一掌冰寒刺骨的玄冥掌打去。
呂長空受了一掌,直覺體內一片冰寒,但胸腔之中的怒火好似終年灼熱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原先即便聽了還有些懷疑,如今中了這一掌已然百分百確定到底誰纔是殺害呂惠能的兇手。
“大哥。”青竹幫趙欺牢連忙衝上前來護住呂長空。
“欺牢,不用多說,就是他殺害了惠能,別管什麼江湖道義,我們兩個一起上。”呂長空發怒道。
“好。”趙欺牢一點頭和呂長空聯手夾擊,兩人配合多年,聯手對敵,自也默契。
呂長空與趙欺牢都是青竹幫大佬高層,武功非凡,單獨一個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以二對一更是少見,但面對逍遙侯的玄天九變,就算是二對一,依舊顯得力有不逮。
“你是怎麼通知得到他們的?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慕容明成疑惑道。
“沒錯,只有如此,我才能讓呂幫主知道一切原委,而一旦如此,司徒長青的力量也會被打消,你所有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周若眉道。
“好,不愧是我愛的人,整個江南唯一有資格和我斗的人。但你是怎麼算出地方,又怎麼讓呂長空相信的?而且周莊主根本不會同意這個計劃吧。”慕容明成奇道。
“因爲我讓大鬼叔叔和呂幫主說,如果這次抓不到兇手,我就把英全懷泰都交給他。至於我爹,我壓根兒沒和他們說過,所以懷鈺和舅舅也都不知道,只是先斬後奏,他們沒得選而已。”周若眉道。
“把懷泰交出去?怎麼可能?”慕容明成好奇道。
“我從來不出爾反爾,商業信譽良好,所以呂幫主信我,當然如果事後出錯,我應該已經死了,那麼我說的話當然不算數。而我說的,自然不能讓我爹孃也說算。何況,我又不是在談生意,自然沒有商業信譽可言。”周若眉道。
“至於怎麼知道地方,也簡單,我去了趟東郊,拜託解大夫幫我配幾副藥,順便看到了那陰陽五行奇丹經,至於我怎麼懷疑上的,很簡單,我的身體狀況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從來都是自己給自己把脈,唯一一次例外就是那天我中了要被解大夫把過脈。結果,的確是。只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他爲什麼不在這裡,以他的能力,煉丹應該更擅長才對。還是他還要顧念一下盜榜友誼。”
“原來如此,還是要讚歎一句聰明。至於解百藥爲什麼不在,晚上或許我會和你說,只是這就是你所能調集的力量嗎?很強,但好像還不足,尤其是花玉樓和周懷鈺這兩個人沒來,我沒猜錯的話,該是你故意讓他們兩個人不知道,藉以讓我們放鬆警惕。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單憑這些人還不足夠。”慕容明成自信道。
“既然要玩就玩個乾脆痛快,這些人如果都死在這裡,江南不是我的也是我的。”慕容明成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有條不紊道,“佈陣!”
話音落下,四周血衣教教徒連忙放下手頭事務,飛快將周和一羣人圍在一塊兒。
血衣教教徒一拉衣服,最外面血衣飛出,剎那間整個空間都被血衣包滿,彷彿在瞬間變成了血衣的世界。
周和目光凜然,內力灌輸在烈焰刀,烈焰刀上一層如實質般的內勁火焰燃起,一刀霍然斬出,四面八方血衣立即灼燒起來,但這灼燒才一會兒,血衣教教徒內力連成一線,重新將這一道灼痕打散。
影魔身上內勁閃動,十二具披着黑衣,面色鐵青沒有絲毫紅色溫度的藥屍傀儡身體僵硬地走入陣中對上了湘西四鬼。
湘西四鬼,自幼同吃同住,修煉殭屍功、殭屍拳,雖然喪失了許多人的本能,但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又有拔山河的氣力,四對一,就算是金九爺這般的人物都心有忌憚。
但這十二藥屍已經被影魔煉製成傀儡,徹底沒有人性感情,只是力大無窮,皮膚好似鐵石,一對一有所不足,但十二對四,卻也不顯得危險。
妙公子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猙豹、猾狼依命進入陣中,巡上戴長春。
周和戴老大兩人握刀聯手對敵,一個火山岩漿純陽霸道,一個如碧波濤水連綿不絕,左殺右砍,沒有什麼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但兩個人自從被這紅衣把視線包裹後,雖然沒有對手威脅,卻被一衆血衣教教徒擁擠着變了方向,開始繞圈圈,始終殺不進裡面去。
“你精通五行陰陽,看着陣法如何?”慕容明成道。
“地下,但主要用於輔助,用在攻擊上略勝於玄上,低於普通水準的地下。不過我若沒看錯,這應該是在七星連珠之時所用,天時不對,如今的威力還不如一般的玄上,想要傷害我爹幾人根本不夠,就算是想要用五行八卦來暫時迷惑阻攔他們也只能阻擋一時而已。”周若眉道。
“不錯,想要憑藉這陣法來對付這些人是不足的,只能用來迷惑一時,想要永遠阻擋,實在難上加難。但要分開他們卻很容易,像如今不就是嗎?而一旦分開,就可以慢慢對付,尤其是可以把弱的幾個先解決了。”慕容明成自信笑道,目光示意石平靖。
石平靖沉着臉跳入陣中,看着被猾狼與猙豹圍攻的戴長春,霸氣十足的一拳轟出,戴長春躲避不及,被一拳擊中,噴出鮮血倒地。
隨即血衣教教徒將其擒拿,石平靖臉色不改,帶着猙豹、猾狼殺向周和、戴老大。
戴老大與周和不斷砍殺,兩把刀如收割稻草一般收割人命,但不管怎麼殺,兩個人始終沒有前進。
妙公子嘴角露出一抹輕笑,進入陣中後,一身衣裳也迅即變爲紅色,就好比一滴水進入了海洋之中,突兀出現,雙手暗器飛舞,不少唐門暗器朝周和射去。
周和一把烈焰刀揮舞澎湃,如烈焰般的氣勁洶涌,戴老大的刀法更是精妙,但因爲兩把刀的力量太大,兩個人分開了些距離。隨即陣法變動,慕容明成等人見縫插針硬生生將兩人分開。
戴老大眉頭一皺見到了石平靖三人,登時全心戒備,猙豹猾狼尚且可以忽略,但石平靖卻難以忽略,面對這個白手起家的黑道狂人,戴老大也是有些忌憚,只是見他如今爲慕容明成所用,又不無嘲諷道:“堂堂六合幫幫主,被一小子害得家破人亡,一無所有,結果卻還爲人所用,實在可笑。”
石平靖被戴老大說到痛處,臉色更是陰沉,不由分說地一拳打出,破盡八荒的威能神通。
戴老大面色一沉,握緊手中刀正面對了上去。
周和感覺有異想要去幫助,卻迎面而來一片暗器,雖然揮舞烈陽刀將這暗器打落,但始終發現不了妙公子的下落,被他纏住。
“只憑這麼點人,想要對付我們還遠遠不足呢。”逍遙侯面露嗤笑,在他對面的呂長空兩人已經身負重傷,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不小。
周若眉見狀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這邊的實力的確有些出乎她的預料,十二藥屍竟然能纏住湘西四鬼,影魔爲了保留最精神狀態此刻都還沒動手便如此,他若動手,自己父親都危險。
但關鍵卻是藏劍山莊怎麼還不來,明明已經寫了信去,秋爺爺不該不來呀。
“看來,最後的贏家還是我。若眉,還要謝你呢。”慕容明成笑道,手指擡起,“若眉,接下來的畫面,你應該不喜歡看,而且接下來我會將你全身的鮮血放出,爲了節省,可能會將你赤身,這樣太痛,我先點你昏睡穴,讓你徹底睡過去吧,來世,祝福你能和你愛的人在一起。”
周若眉臉色漠然,心中卻緊張到了極致,千算萬算,錯估了藏劍山莊的反應速度。
看着那落下的一指,周若眉恍惚間再次見到了沈若凡,自己如果就這麼死了,他應該不會太傷心吧。
至少不會殉情,也不會因爲自己一輩子不愛人,最多抑鬱時間長些,但總能走出來的,因爲他是沈若凡,自己愛的人。
只是希望有一天你會記得你曾經送給過一個女人滄海月明珠。
飛速疾馳的沈若凡,恍惚間身形一震,好似是看見了周若眉一樣。
若眉有危險。
沈若凡目光陡然一厲,心神相連的七殺斷刃陡然間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一直躺在小坑裡面淡然地看着外面一切的慕容景生忽然發現身旁有什麼東西彈動,好似屍山血海般的恐怖煞氣翻涌,沒來由的一陣心悸,隨即便見着一把血紅色的刀從他身體穿過,射出池外。
然後筆直地朝慕容明成殺去。
殺機驟起,慕容明成全無防備,眼見就要射中,幸虧一道身影好似電光劃過,橫插在慕容明成與七殺斷刃之間,雙掌拍出,一陰一陽,四季輪迴。
受了一擊,七殺斷刃刀身一蕩,威力卻不弱反增,一道血光直衝天際,斷了的刀身由鮮血凝聚而出,朝沈若凡方向激射而去,刀氣霸道,殺氣騰騰,視數百血衣教教徒於無物,一刀而去,血衣陣直接破裂兩半,血刀飛射而走。
慕容明成一直留在臉上的淡笑終於凝固了,真的是直到危機過去之後他才發現危機到來過,如果不是逍遙侯的武功實在超過呂長空和趙欺牢許多,一邊打一邊還能分心顧及他的話,他現在就是個死人,這到底是什麼刀?
逍遙侯看着七殺斷刃在半空當中凝聚出來的刀身,雙眼當中閃過震撼的神色,隨即猛地一搖頭,不可能是那把刀,那把刀已經消失這麼多年了,而且就算出現也不可能出現在驚神一刀的傳人手裡。
隱於陣中的妙公子也震驚了,煉丹這件事情,她一直都不支持,覺得很扯淡,而且她從頭到尾沒得到什麼好處,所以很多時候只是爲了興趣在玩,只有在發現了七殺斷刃之後,覺得這把刀吸血之後威力更大,於是將七殺斷刃放在血池裡面壯大,算是自己的辛苦費卻沒想到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幸虧周和看見了戴老大被人圍攻的險境前去支援,沒有給她補上一刀,否則估計都要重傷。
周若眉看着消失的七殺斷刃,她認得出來這把刀是沈若凡,心想人刀合一,刀心侍主,難道若凡來了,不行,若凡的武功來這裡只會自投羅網,快走呀。
“這刀是誰的?”影魔壓抑着怒火道,一身黑袍卻因爲怒火而無風自動,慕容景生死了,關鍵的陽沒了,等於一切白費,如果不在今晚子時之前找到一個可以代替的,他的羽化丹就要失敗!
“你爸爸的。”
一聲暴喝從遠處遠遠傳來。
聽着聲音,周若眉臉色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