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一聲大叫,頓時驚醒了半數人,秦家莊護衛紛紛動手。
沈若凡與宋青瑤各展神通,簡單利落地料理四周家丁,不得不說沒了秦允益的秦家莊防禦力量的確有所欠缺,沈若凡本以爲不下狠手,出來需要段時間,卻不曾想一羣人幾乎弱的一招就能解決。
沈若凡心中納悶,就算秦允益不在,也還有蕭如風,秦家莊的防禦力量怎的這麼弱?不過才十來天的功夫呀?
冷不丁一把長劍刺來,沈若凡側身一避,手如閃電般探出抓住對方手腕,用力一轉,立即制住對方,看清對方面孔,發覺是秦夫人張家的小輩,看在秦婉容的面上不想和他計較,隨手一推就要把他送出去,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強烈的狂風襲來,在把自己往後拉,當下不假思索地把手裡的小輩往後扔。
似乎是擔心沈若凡往後扔的張家小輩,身後的吸引力大大縮小,沈若凡和宋青瑤趁隙離開,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夜空當中。
張家小輩被沈若凡隨手甩去,追擊的蕭如風無奈只能將這人先接下再追人,只是將這人接下之後,哪裡還能看見沈若凡和宋青瑤的身影,只是看着沈若凡一閃而逝的影子,眼中閃過一絲奇怪,這道身影和輕功有點熟悉呀,是哪個老朋友嗎?
“蕭止,你做什麼,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追!”被蕭如風救下的張品臉上並沒有絲毫對蕭如風的感激之情,反而是一臉指責道。
蕭如風神色不動,眼中一絲不悅閃過,只是道:“對方輕功不凡,被一衆人圍攻也都沒有露出自身的武功路數,絕對不是泛泛之輩,一時間追不回來的,還是先看看到底有沒有少了什麼?”
“你不是怕遇見什麼老朋友,見了面尷尬吧?”張品諷刺道。
蕭如風面色微沉,沒有發作,只是好脾氣地忍了下來。
“是姐夫的墓室出了事情,品兒你先帶人看看,徐管家你帶人去追。”秦夫人兄弟張彥楚簡單地下了決斷,張品聽自己父親的話不說話,蕭如風竟也默認這安排。
張彥楚不以爲意,絲毫沒有以他這三流武功就能指使安排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盜王的自豪,或許是對賊的蔑視,或許是習以爲常的。
墓室被盜,就算是大晚上,秦夫人和秦婉容也紛紛起牀,帶着精良的家丁護衛殺到墓室外,沒問多的,僅僅只是自己、秦婉容、蕭如風、張家人進了墓室裡面,沒看四周擺設之類,直接打開棺材,眼前秦允益沒了心臟的一幕頓時讓一衆人變色。
“是哪個天殺的賊子動的?”秦老夫人震怒道。
蕭如風幾個人都未曾想到兇手闖進來竟然不是爲了陪葬的錢財,而是爲了剖去秦允益的心臟,到底是誰如此喪心病狂,連死者遺體都要破壞,而破壞了又有什麼用?
“說啊!”秦夫人喝問道,目光逼迫地看着張彥楚、張赫楚、張品還有蕭如風四個人,秦允益在時,她操持了許多秦家莊的家業,如今秦允益死了,更是一人把持秦家莊,威嚴之盛,令張彥楚幾人都心有恐懼,蕭如風最能鎮定自若,但自認沒有保護好,也有些責任,外加秦夫人是他岳母,也不敢直視對方。
“都是蕭止不追擊的,他明明有實力追擊,卻放任兇手逃跑,我懷疑是他故意縱容敵人。”張品道。
“嗯?”秦夫人目光頓時嚴厲地看向蕭如風,好似兩柄利刀。
“娘,你別信他胡說八道,夫君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秦婉容向張品怒斥道。
“表妹,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污衊別人,蕭止的身份你也不是不知道,說不定就是遇見了什麼老朋友,怕見面尷尬,不敢抓。”秦婉容怒斥,張品卻陪着笑臉,只是眼裡的挑撥之意依舊不減分毫。
“容兒你別說了,蕭止,我問你,品兒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秦夫人先是一句喝止秦婉容,隨即臉色冰冷地看向蕭如風,“蕭止,我問你,品兒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還和以前的人有來往?我告訴你,你叫蕭止,不叫蕭如風這個名字,你是我秦家姑爺,清清白白的姑爺,而不是一個不堪的賊。”
蕭如風眼裡怒氣一閃而過,只是眼角餘光看到在自己和秦夫人之間顯得左右爲難的秦婉容,滿腔的怒火瞬間化作煙消,爲了婉容一切都是值得的。
壓抑着火氣,蕭如風沉聲道:“並非如此,我並未負責任何具體守衛工作,只是聽到這邊響動,所以我才往這邊走,但我來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準備走,我正準備追擊,眼看就要追上,張品被對方隨手朝我丟來,我若再追,張品必受重傷,我只好先停一步救他,等救下他的時候,那兩人已經走了!”
“嗯?”秦夫人微微皺眉,看向張品,但目光卻不似那般狠厲,“蕭止說的是真的?”
“沒有,姑姑不要聽他胡說,分明是他辦事不力,反而在這裡污衊我,那兩個賊怎麼傷得了我?”張品着急辯解道。
“那兩個人,我雖然沒和他們交過手,但是從他們被幾十名家丁護衛團團包圍還能輕鬆突圍,而且沒有使用本門功夫,這兩人的實力都不是你能比的。”蕭如風不客氣道。
“你胡說什麼?什麼叫不是我能比的?我不能比,你就行嗎?我張家的神風十三劍威震江湖,有本事的,你和我一較高下?”張品怒道。
“就你也配。”秦婉容冷笑道,論武功,張品連她都不是對手,更別說蕭如風。
“行了,容兒,怎麼和表哥說話的呢?”秦夫人冷冷地朝秦婉容說了句,秦婉容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嘴,而秦夫人卻沒多說張品,而是繼續朝蕭如風道,“你一點都看不出對方的路數嗎?能這麼輕易進入我秦家莊的,多半是你們盜榜高手吧。”
提到你們盜榜高手,蕭如風面色微微變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並不以盜榜的朋友爲恥,只是當他選擇進秦家莊後,秦夫人給他一個選擇,一帶着秦婉容走,從此以後兩個人私奔,無媒苟合,過着見不得人的日子,不會得到長輩的祝福;二留下來,但秦家莊必須清清白白,所以不準再與過往的人有親密接觸,不得損害秦家莊的清名。
一番選擇後,蕭如風最終妥協了,改名蕭止,不是蕭如風。
過往的記憶終將埋葬,蕭如風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但每個人到每個時候都需要做出該有的決定,當看到秦婉容的笑容的時候,他覺得是值得,但秦夫人卻三番四次地主動提了起來,他堂堂秦家姑爺又是秦家莊第一高手,但無論是不二莊事務還是不二莊的守衛,都與他無關,似乎只是一個閒人而已。
努力平復心情,蕭如風道:“那兩人輕功高超,江湖之中能與之相比的不過二三十人,盜榜上能有這水準的,也就只有墨如雪、白如硯、金燕子三個,但如果是他們三個,不會來闖墓室,更不會拿心臟……至少會把這些財寶拿走。”似乎是感覺自己話語中替他們辯解的意思,生怕又多了無謂的麻煩,蕭如風只好又加了一句。
“二三十人?那到底是誰?敢來破壞老爺的遺體,是真覺得我秦家莊沒有能力了嗎?”秦夫人怒道,“六扇門如是,這不知名的畜生亦如是!”
蕭如風沉默不言,心道雖不過短短十數日,但自從張家的幾人來了秦家莊,掌控秦家莊的護衛之後,秦家衛隊的實力比最初弱了不知多少,若是易地而處,自己來闖,當年的秦家莊還需要小心翼翼,可如今的,只要不從危險的乾門進入秦家莊,幾乎不會有事!
現在的秦家莊也唯有寒月樓還算得上是機關險要。
“蕭止,追查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務必要將兇手緝拿回來。”秦夫人道。
“是。”蕭如風一點頭,這本不需秦夫人說的。
“走吧。”秦夫人朝張彥楚幾人道,從始至終未曾對他們三人護衛不利有什麼苛刻的話。
“夫君,我們也走吧。”秦婉容道。
“不急。”蕭如風朝秦婉容搖了搖頭,轉身看向秦允益的屍體道,“你看這裡的血跡已經幹了很久,如果是剛剛挖的,多少會有點新的,可現在一點都沒有,那就只能說明不是剛纔兩個人動的手。”
“是這樣,那會是誰?還有夫君你知道爲什麼不告訴你娘呢?”秦婉容道。
“告訴又有什麼大用?我還是要去找那兩個人,也只有從那兩個人嘴裡才能知道更多的東西。”蕭如風道。
秦婉容一點頭,挽起蕭如風的手,忽然歉意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否則你還會是那個自由自在的盜王。”
“傻瓜,你我之間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還說對不起,你我之間從不需要。娘偏愛舅舅他們也罷了,只要有你就好。”蕭如風微微笑道,朝着外面走去,“風停了,我們慢慢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