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金黃色的光芒映在天邊,美輪美奐,好似仙境一般。
“好美啊。”
看着眼前這一幕,秦語曦發出由衷的感嘆,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路奔跑都已值得。
“落日峰,以落日的美景爲名,每個到這裡的人都會發出類似於你的感嘆,只是如果不是天機閣同意的話,我們根本上不了落日峰,就會被外面的重重陣法攔下。”沈若凡解釋道。
秦語曦沒有回答沈若凡的話,而是享受般的閉上雙眼,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披在身上,好似仙子下凡,又好似閉上眼的女神。
沈若凡看得一呆,心跳沒來由的慢了半拍,脫口道:“好美。”
這場景他這一生都未忘卻,哪怕是多年後想起,依舊印象深刻。
“嗯。”秦語曦輕輕應了聲,只以爲沈若凡說的同樣是天邊的景色。
沈若凡輕笑了笑,沒有再說,總算是趕上了時間,拍賣會明日纔開始,但連日奔波對秦語曦來說也累得夠嗆,趁這機會剛好讓她放鬆一下。
半晌,沈若凡才開口道:“上去吧,在峰頂看落日會更美,等明日結束了,我們還能看看完整的日落。”
“嗯。”秦語曦點了點頭,和沈若凡一同下了馬,朝山上走去。
漫步在山間路上,觀賞着四周景色對沈若凡來說也別有一番情趣,無論是落日峰還是天機閣對江湖上的人來說都是一個謎,實際上沒人知道天機閣到底爲什麼有這般大的情報能力。
而且和別的情報組織不同,想要從天機閣這裡獲取情報,都得自己本人親至,在山腳特設的格子之內放在十兩黃金押金,然後寫下自己想要問的事情還有身份,飛鴿送上山,最後再在原地等上一個時辰,看是否有人前來,若是有,則可進,根據情報再算價格;若沒有,則從哪來回哪兒去,至於押金,不好意思,半點不退。
但即便如此,每年還是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地趕着過來,只是可惜的是,天機閣一年到頭會提供的情報一般也不會超過八條。
當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沈若凡是無比地羨慕嫉妒,真的是趕着送錢來,什麼都不用做,一年到頭都有幾千兩的黃金入賬。
名聲呀名聲。
沈若凡微微感嘆,但見花草都生機勃勃,充滿着盎然生意,綠的嬌豔,山間自有一股清氣籠罩蔓延,輕吸一口,便感覺渾身都舒暢幾分,一些想法倒也沒了,心想天機閣果真名不虛傳,若說是仙境,怕也有人信。
抄上蜿蜒走去,忽然見着一個錦衣公子下來,由遠而近,第一眼看的時候還是在幾十米之外,第二眼就已經是幾米開外,心中瞭然此人輕功必然絕頂,怕不在他之下。
不過此番會上天機閣的,必有一技之長,至少是各個領域的一流人物,出個輕功高強的也實屬正常,是以沈若凡並未細想,只是繼續向前走去。
只是他才走了不久,身後就一陣勁風襲來,風中還帶着個聲音:“小生孟浪,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聲音未落,先前那名公子已然如風一般飄到沈若凡和秦語曦身前,笑意盈盈地行了個禮,只是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着秦語曦,火辣的好似要將秦語曦一口吞下一般。
他爲人風流,談吐風趣,一身武功在年輕一輩之中也是少有,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絕色。
匆匆的驚鴻一瞥,絕世的芳華便像是印刻在腦中一樣,怎麼都驅除不出去,愣愣在原地,四周一切都好像都沒了一樣,就只有心眼裡的人物。
等回過神來,便將一開始的想法盡數忘了個乾淨,心裡只是想到不管如何必須要再見上一見,此生必娶她爲妻。
沈若凡聞言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厭惡排斥,孟浪英俊的外表在他眼中看來,卻分外噁心,挺身將秦語曦完全護在身後,一臉冷漠道:“做個登徒子,也是夠孟浪了!”
若是往日,遇到這情景,沈若凡固然會站出來,但心裡卻不會有這般的厭惡,順便還會感嘆一番秦語曦這禍水紅顏的可怕魅力,而這番話變化,沈若凡自己猶不自知,便如同當初莫名地看慕容明成不爽一樣。
沈若凡冷冷的呵斥讓孟浪癡了的魂稍稍清醒過來,心想着自己方纔表現的確太過孟浪,這麼直接,容易嚇壞人家姑娘,這已經惹得友人不滿,都是這姑娘花容月貌,長得太過動人,自己那一套都忘了個一乾二淨,當下就想補救,只是見着躲在沈若凡身後一臉依賴的秦語曦,心中頓感失落和嫉妒,強打精神道:“晚生確實冒犯,還望小姐見諒。只是小姐芳姿,傾城絕世,小生心有仰慕,萬望小姐見諒。”
“孟浪?”沈若凡瞥了對方一眼,忽然冷笑道,“逍遙門玉面郎君孟浪,鑽研輕功,自恃風流,常流連於煙花之地,醉臥美人之間,憑着一張臉吸引大家閨秀,自號花叢浪子。”
“兄臺擡舉。”孟浪微微一笑,面上頗帶着幾分自豪,“不知兩位高姓大名,是哪位前輩高手門下?若是沒有長輩引導,在下願毛遂自薦,替兩位介紹一下。”
“擡舉?”沈若凡面上冷笑更盛,“逍遙門的都如此有皮沒臉嗎?”
“嗯?”孟浪臉上笑意微微一收,對秦語曦的癡迷之心稍稍收斂,朝着沈若凡道,“兄臺是與我逍遙門有何過節不成?若是有,在下願從中調節,我逍遙門人行事都不拘一格,或有些冒犯,但也只是個人。在下絕對是真心想要結交兩位。”
“免了。你想我們不想。”沈若凡毫不客氣道,雖然知道逍遙門是當今武林少有的鬆散門派,長老弟子之間並沒有明確親密的關係,大多是獨行俠一般的人物,甚至彼此爲仇的也不少,但他目前所見的兩個,一個是他非殺不可的妙公子,另一個就是眼前這人,讓他如何能對逍遙門有什麼好感?
“在下樂心相邀,所謂四海之內盡朋友,兄臺爲何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孟浪面有不悅地看着沈若凡。
“攔我道路,舉止輕浮,言語輕佻,你渾身上下哪裡值得與我爲友,何況四海之內盡朋友外還有一句話,正邪不兩立,若非在這落日峰上不得動武,我今日非要替道門清理叛逆不可。”沈若凡不屑道。正邪不兩立這話,他素來不掛在嘴邊,只是見孟浪拿四海之內盡朋友之類的鬼話來說,他自然只好扔出更高級更不容質疑的江湖話來。
“你!”孟浪臉色一變,眼中帶着怒氣,強忍道,“我不過是見你與姑娘面生,行走之間武功平凡,怕你們在這山中迷了路或是冒犯了些禁忌,得罪這山中的大人物,不但危害自身,還累及家門,特意前來而已,莫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滾。”沈若凡只回了他一個字。
孟浪臉色變化厲害,有心想要在秦語曦面前保持的風度被沈若凡這個滾字完全擊敗,面色陰沉道:“兄臺願意胡來是兄臺的事情,但還有姑娘呢。姑娘請細細考慮一番,天機閣裡規矩重重,還有像投標會這些都有許多彎彎繞繞的門道,若是一切不知,容易被他人欺騙。在下一片好心,希望姑娘慎重考慮。”
秦語曦站在沈若凡後面,很自由地享受沈若凡的庇護,聽着孟浪說不完的話,面上雖然不曾發作,但心中早有不耐,惱他壞了此刻的興致,學着沈若凡的口氣道:“滾。”
孟浪身體猛地一顫,他遊戲花叢多年,雖說不是次次手到擒來,卻從未有過這麼被當面說“滾”過。實是古代那些未出閣的大家閨秀太過含蓄典雅,三從四德,如果讓他到現實之中走走,便會明白秦語曦這已然是非常含蓄了。
“孟浪,怎麼出去這麼久還不見得回?”
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沈若凡面色陡然一變,這聲音他聽過,陡然朝發聲處看去,三人從山上下來,正中央的披着件黑袍,全身都在黑袍籠罩下,左邊的,沈若凡一見,臉上頓時殺氣大盛。
妙公子!
竟是未死。
而從山上走下的妙公子看見沈若凡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