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掠過,周懷鈺輕功發揮到極致,匆忙來到周懷泰身邊,從地上扶起,內力一番查探,頓時皺起眉頭,好強的內力,鐵琴先生未免太狠了些。
“懷泰。”
不僅是周懷鈺,還有周若眉與沈若凡,只是短距離爆發的速度,他們比周懷鈺都差了些,所以距離周懷泰還有七八米的距離。
不過見到周懷泰受傷,周若眉心中急切,速度竟也快得很。
而一直速度非凡的沈若凡此刻卻顯得慢吞吞,竟是落在了最後。
“姐,哥。”看到最親近的兩個人過來,周懷泰心中稍稍鬆了口氣,身子更是發軟的厲害,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倚靠在周懷鈺身上。
周懷鈺被周懷泰叫了聲哥,卻是第一次沒有多少喜悅感,素來淡泊從容的他少有的動了無名火,雖然知道此事是周懷泰主動挑起的,怪不得鐵琴先生,但至親受傷,心裡又哪裡能保持得了平日的冷靜?
此刻周懷鈺能忍着怒火,沒有立即朝鐵琴先生動手已經是武當和不二莊教出來的涵養好了。
而鐵琴先生卻沒有多注意周懷鈺,但見他面色肅穆地盯着一步步緩緩走來的沈若凡,只覺他踩在地上,毫無聲響,輕功似乎已然臻至化境,而周身似乎還洋溢着一種渾然天成的澎湃刀意,心中不由更加震驚,對原先猜測更肯定幾分。
“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崑崙鐵琴多謝閣下手下留情之恩。”鐵琴先生朝着沈若凡拱手道,完全的平輩相交。
“江南風盜。”沈若凡輕輕一笑,自報姓名,微風輕輕吹過長髮,自帶一股飄逸之風。
“風盜?”鐵琴先生先是一皺眉,暗道怎的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但隨即想到應該是如此,若是出道許久,自己就算沒有聽過風盜之名,這飛刀也該是如雷貫耳。
“敢問閣下所使的是否是武林失傳的驚神一刀?”鐵琴先生目光盯着沈若凡,不知是否錯覺,沈若凡竟從中聽出了尊崇和敬畏的情緒。
而原本陷入周懷泰手上憤怒之中的周懷鈺和周若眉兩人聽了都臉色一變,紛紛將目光看向沈若凡,眼神之中滿是驚訝與不可思議。
感覺衆人表情,沈若凡面色如常,微微一笑,顯得溫文儒雅,高深莫測,實際則是完全不知道驚神一刀是什麼,只是看着一羣人好像都知道,他不知道的話,顯得很尷尬。
是以在這時候自然是無聲勝有聲的,做出這麼一副模樣,讓你們去參透箇中玄機。
我不是不回答你們,只是讓你們悟而已,悟不出來是你們沒本事,悟出來了,那大家就洗洗睡了好,至於你們到底悟出什麼,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當然對方有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作爲高人,沈若凡相信鐵琴先生應該能看出些東西來的畢竟是崑崙道家的人呀。
只是顯然,沈若凡想多了,鐵琴先生看不懂,只是納悶沈若凡爲何不開口。
最後還是周若眉看出些端倪,主動開口替沈若凡解圍道:“先生何必在意是什麼武功,這江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師承,許多更是不能傳達給外人知曉。在此還有個不情之請,還希望先生不要將今日的事情說出,此番只有舍弟不知天高地厚,莽撞地衝撞了先生,先生大人有大量,不予計較,是否?”
雖不確定是否就是傳說中那一刀,但周若眉可以肯定這一刀非同一般,區區一柄三寸七分的小刀,還是普通凡鐵打造,隔着近十米就能將聞名遐邇的鐵琴先生擊敗救下週懷泰,這等武學絕非尋常。
而周若眉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將這件事情瞞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非凡的武學,有時會招來禍事。
“小姐的意思,老夫明白,今日之事,必定絕口不提,不傳於他人耳中。”鐵琴先生也是明白人,聽出周若眉話裡意思,今天事不外傳,他堂堂一個武林前輩敗在一個武學後進手裡的事情也不外傳,大家互利互惠。
“今日之事,老夫也有不妥之處,舍弟受傷頗重,這有崑崙專門的傷藥,對老夫琴音造成的內傷有顯著效果。”說話間,鐵琴先生從懷裡拿出一瓶傷藥投給周懷鈺,“紅色內服,藍色外敷,三日內,傷勢必定好轉。”
“謝過鐵琴先生。”周懷鈺接過傷藥,打開瓶口,略微嗅了嗅,知道傷藥沒有問題之後,當即取出一顆紅色的給周懷泰服下。
“小友今日手下留情,饒過一命,老夫在此謝過,今日之事絕不傳於他人口中,日後若是有緣還請上崑崙一敘。”鐵琴先生朝着沈若凡道。
“倘若有緣,定當拜訪前輩。”沈若凡微微頷首,客套道。
“日後再會。”
言罷,鐵琴先生便帶着古琴和弟子離去。
沈若凡站在原地看着鐵琴先生遠去,直到看不清身影后,原本飄逸的狀態頓時一掃而空,身體筆直軟了下來,直接掛在周若眉身上。
周若眉面色微紅,卻知道沈若凡並非輕薄的小人,目光看去,發現沈若凡面色發白,聯想到方纔一刀的可怕威力,心裡頓時急切起來,生怕沈若凡動用了什麼類似天魔解體的禁忌武功,顧不得男女大防,只是焦急問道,“若凡,你怎樣?”
“沒事,死不了的,只是那一刀的威力太大,一刀就把我渾身上下的內力還有精氣神都給抽調了乾淨,現在我弱不禁風的沒力氣,不過沒什麼要緊的,休息一陣就好。”沈若凡解釋道,方纔急切之中,他自然是用了天級飛刀,否則怎麼可能相距近十米,還能一刀驚神?
他出了不二莊就一路往玉陽山跑,在途中遇見同樣在找周懷泰的周若眉和周懷鈺,將自己的分析與他們兩個一說,周若眉兩人也都覺得有道理,騎着馬一起跑來。
只是玉陽山上道路窄小,馬匹難以通行,所以才又下了馬來,但即便這樣緊趕慢趕的,還是差了些,沈若凡只好在緊要關頭髮出一刀。
這一刀,沈若凡精氣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心中所想便只有先救人,威力竟出奇的大,甚至超過沈若凡第一次發出的神刀,沈若凡隱隱感覺自己這一刀似乎挺讓刀喜歡的。
發出這一刀的時候,沈若凡的狀態很奇異,很舒服,那一瞬間,他感覺一刀在手,天地無懼,即便眼前是千難萬險,妖魔神佛,一刀在手,一切皆破。
甚至他感覺自己就是刀,刀就是他,一刀在手,有我無敵。
至於最後沒有殺了鐵琴先生,並非刀不夠快不夠鋒利,而是沈若凡不想殺他,這件事說到底是周懷泰惹出來的,鐵琴先生好好彈琴,一沒招誰,二沒惹誰,沈若凡自然不好一刀要了他的性命。
而先前做出一副瀟灑姿態,則是沈若凡這些日子苦修的成功,發出一刀後還能裝作正常的模樣,雖然實際已然虛弱的很,但若是在那時候忽然軟了下來,未免太過丟人,還給人小瞧了。
所以沈若凡一個勁地撐着,等到鐵琴先生走了,只有自己人,才徹底裝不了,筆挺地掛在周若眉身上。
當聽完沈若凡的解釋之後,周若眉才鬆了口氣,看着掛在自己身上週若眉又是好笑又是感動,明明已經這麼累,方纔還要裝出一副強大的樣子,可卻知道若不是信任自己,絕不會將這種狀態展現在自己面前。
也不多計較什麼,任由沈若凡掛在自己身上,一手扶着,周若眉雖然武藝平平,但身爲不二莊大小姐,多少也是會武功的,等到了山下,把沈若凡掛在馬上就可以了。
沈若凡被周若眉扶着倒是微微一陣尷尬,感覺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很慫,心道真的是發刀一時爽,事後軟綿綿。必須想辦法提升武功,否則真的只是三秒強硬。
閒着無聊,沈若凡忽然想起剛纔鐵琴先生說的驚神一刀,心中不免好奇,就直接開口問道:“剛纔鐵琴先生說的驚神一刀你們知道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