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羣本來就不存在任何信任基礎的人,在這一刻更是不會再相信對方半點,**味也越發的濃烈,但是這樣的僵持沒有過去多久,暗夜死神就先軟了。
對於暗夜死神、子建這樣的人來說,張濤這一羣人的性命加起來也比不上他們的一根頭髮絲重要,而他們所渴望的那種利益更是沒法比,縱然是人工智能本身所擁有和其所能創造的財富,也絲毫無法和他們這些人所享有的權力相提並論。
所以,在這樣的一種心理襯托之下,暗夜死神不願意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他是爲了人工智能而來的,這種絕對忠於自己,忠於自己信念的心,讓暗夜死神最終妥協了。
只要能夠拿到人工智能,其他的一切好商量,就算現在向張濤全盤妥協也行,大不了事成之後秋後算賬好了。
不過,暗夜死神的所有小心思都逃不過張濤的掌握,這種完全同步的思維活動,也讓兩人的心底再無半點秘密,可是如今對於張濤來說,他同樣也是不願意就這樣半途而廢,他也有需要尋找的真相。
最終,在兩人相同的考量之下,縱然沒有半點合作的誠意,但也讓這場被中斷的合作重新開啓了。
重新走到一起的張濤、蝴蝶四人,重新開始了數據的傳輸,而這一次和之前似乎有了一些不同,至少張濤在蝴蝶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名爲痛苦的表情。
蝴蝶的確承受着一種難以想象的痛苦,這種痛苦的感覺很奇怪,並非是來源於肉體上的,也不是類似於精神力攻擊的神經創傷,而是一種突然間被灌輸了無數的知識而感到大腦幾乎要炸裂掉一樣。
蝴蝶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個畫面,這些畫面出現在她的眼中,卻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完全無法捕捉到任何一幅細緻的圖片,而到了後來,甚至連蝴蝶自己都彷彿失去了知覺一樣,只能任由這些畫面充斥大腦。
傳輸的過程當中,張濤和暗夜死神都多留了一個心思,相互都在試探對方的內心所想,用以避免對方耍什麼小花招,而血哥等人此時也是各自留神戒備,雖然這種戒備構不成任何的威脅,但是出於一種自保的心理,也讓他們能夠在這種危險的氣氛中感受到一絲的安全。
整個傳輸的過程經過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時間,中途沒有間斷過,而對於張濤和暗夜死神來說,這個過程他們只需要呆在原地,並不需要費多少的精神,但是子建卻是有了一些不尋常的發現。
張濤給子建的定義就是一個神經病,事實上這個解釋和真實的子建也有一些相似之處,他這個人和飄渺蒼穹也有着某種相似,那便是難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又和飄渺蒼穹不同的是,一個是被迫的,而子建卻是主動的。
子建的走神在於他的腦海中充滿了無數古怪而又讓人毛骨悚然的想法,這些想法讓他很難專注於眼前的工作,一旦他有了什麼新鮮玩意,就會立刻停止手中的工作,進入到這種新鮮感的冥想之中。
然而,跟飄渺蒼穹類似的子建,卻無法成爲人工智能的容器,因爲他的想法太駁雜了,你很難真正猜到他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這樣的人要麼是天才,要麼就是神經病,之間的界限僅僅也只有一線之隔。
但是,在子建的腦後被植入了人工智能的源代碼斷片之後,這段時間他腦海中那稀奇古怪的想法消失了,不……並不應該說是消失了,而是圍繞着人工智能的源代碼而產生了一連串與之相關的想法,這些想法雖然看似是圍繞着人工智能展開的,但是之間卻又毫無任何的連貫性,所以他仍舊成爲不人工智能的容器。
直到真正傳輸過程的開始。
這個傳輸的過程,簡單點來說,有點像是壓縮文件的解壓,但是由於每個人的鬧細胞活動的頻率並不一樣的緣故,導致了這種傳輸的過程有快有慢。
而張濤無疑是三個人中傳輸數據最快的一個,他沒有多少雜念,也不會有太多的陰謀,而他唯一擔心的就只有蝴蝶,但是暗夜死神和子建卻不同,他們在現階段所需要思考的東西太多了,而如果此時進行傳輸的人是血哥的話,恐怕也會跟他們兩一樣的慢。
而暗夜死神不但要自己進行傳輸,還要幫助子建來建立那種互通的數據渠道,但是就在這個過程當中,卻發生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事。
子建腦海中那存儲的豐富想象力,竟然導致了傳輸過程的意外中斷,當傳輸過程停止的時候,不但是張濤和暗夜死神,就連子建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驚異的表情,而後子建更是有了一種明悟。
子建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有的時候甚至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麼,或者是正在做什麼,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的信仰要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堅定不移,這種信念和源自於政治的宗教是一樣的,而子建無疑是一個狂熱的教徒。
這種信念恐怕也是子建內心唯一能夠堅信的東西,如果說讓這種信念來成爲進入忘我境界的媒介的話,那麼子建可以很輕易的進入忘我境界,但是很可惜的是,大多數時候,這種信仰只是他說服自己的一種工具,是一種無形的虛幻的,毫無半點實際價值的東西。
但是就在傳輸的過程當中,當他的人工智能源代碼斷片中的數據被逐漸的抽取的同時,連同他腦海中那些無時無刻不在誕生的想法也隨着這種過程的進行而同樣被抽取着。
因爲這些新生成的想法,也是一種形式的數據。
無數的想法,成爲了無數的數據,而同樣是因爲子建這個人的特殊性,這些數據毫無任何的邏輯關係,根本難以構成一個完整的數據庫,也就是說,除了將這些數據刪除掉,否則別無他用。
然而,恐怕就算是子建本人也並沒有想到,他所有想到的那些單一的想法,在無法進入傳輸通道的同時,卻藉由人工智能本身,爲這種特殊的單一數據創造了無窮個單獨的規則,同時也誕生了無窮個規則能夠運行的環境。
到了後來,這種龐大的數據量甚至到了連人工智能本身的數據庫都難以容納的地步,最終導致了傳輸過程的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