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蠱惑的玩家和天忌等人的戰爭一直持續到開戰的第三天才結束,最終以玩家方面全軍覆滅而告終。
這兩方的人馬絲毫沒有任何可比性,甚至從暗夜死神那裡傳回的消息,有超過2成的玩家是在其他人奪路奔逃的時候被自己人所擊殺掉的,對這個消息,天忌只是報以了一個鄙夷的笑容。
夢想和現實有很大的差距,不僅僅是實力這一個方面,只不過對於天忌等人來說,這樣的戰爭在未來必不可少,而且這樣的勝利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虎咆戰後清點人數的時候,戰損率只有不到0.01%,當暗夜死神將所有數據交給天忌的時候,天忌只是掃了一眼,就丟給了飄渺蒼穹,而後飄渺蒼穹從其中找到了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對於飄渺蒼穹這個神級打手來說,時輪中能夠讓他感興趣的,除了老耿不作第二人選,那一天和鬼手的戰鬥,讓他多有失望,雖然說,他的的確確是曾經在鬼手的手下輸了一招,不過很顯然這根本就影響不了飄渺蒼穹任何的發揮。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飄渺蒼穹雖然受到天忌的節制,但一向都是獨來獨往,他戰鬥的信念與其他人不同,如果他不能謹守自己內心的那個信念,或許他也不會一直贏到今天。
對於飄渺蒼穹的離開,暗夜死神頗有怨言,這是個很不好的時機,他們雖然已經在時輪中建立起了絕對的優勢,這種優勢放到任何一個網遊中也許都非常明顯,但是在時輪中優勢卻因爲相對單一的屬性和簡陋的數據設計而無法拉開太大的差距。
對於暗夜死神的怨懟,天忌心中自是明白,他手下的這羣人,每一個都有着一段非凡的過去,他們如今聚集在一起,但是天忌卻從來也沒有過問過他們的過去,他對這羣兄弟的信任程度超乎想象,也正是因爲這種絕對的信任感,才能讓他們走到今天。
當天忌回到破曉,看到張曦的時候,他心中一動,昂首走了過去,而此時的張曦卻有着和他完全不同的心思。
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裡,他很努力的想要看透天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惜她都失敗了,在夜陌這個人的性格逐漸的浮出水面的時候,但是天忌隱藏之深,卻是讓她深深的忌憚,這樣的人,不到結局揭曉的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或是要做些什麼。
表面上的勝利也許是他經驗和佈局的合理配置,就如同時輪開服第一天的事情,但是在張濤眼中的天忌也許是一個獲得了一場完美佈局的勝利者,但是在張曦眼中看到的,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夜陌的陰險只要稍加註意,經過時間的沉澱,就可以得出一個大概,他是那種將壞人二字寫在腦門的人,他無所不用其極,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直來直去,不管你是否能夠理解他的做法,他都會義無反顧的那樣去做。
這個世界上就是這樣,有人去當好人,自然也會有人去當壞人。
夜陌這7天裡,好似一直都在輸,無論是他的計劃還是最終的收穫,看上去都完敗給天忌,其實事實也正是如此,可以說,夜陌是在絞盡腦汁用任何他能夠想到的方法在算計天忌,而這樣的算計,給張曦一種非常匪夷所思的感覺。
就好像,這根本就不是勢均力敵的兩個對手,而夜陌更多的是在反抗。
是的,反抗,乞丐在餓的頭昏眼花的時候,活下去纔是潛意識的第一動力,這個時候去偷去搶,甚至是爲了食物而謀財害命,你能說他的道德品質敗壞嗎?
張曦的心中嘆了口氣,她雖然進入時輪後一次戰鬥都沒有參與過,但是這種面對未來的恐懼,卻是和任何一個玩家都是一樣,對於自己看不透的,完全無法認清事情本質的東西,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而就在天忌一步步朝她走來的這個過程當中,張曦的心中竟然升起一個想要“逃”的念頭。
“怎麼,這麼怕我?”
張曦的表情很蒼白,越發的深入這個禁區,就越發的感到自己彷彿陷入了無限輪迴深淵的黑洞,他越掙扎陷得也就越深,而當他想要逃出來,卻發現早已失去了一切可以解脫的手段。
她忽然想起了那一天第一次看到天忌的那一幕,他的口中說出的那句話。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天忌的心中是清醒白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這種簡單的因果關係,是很多人都不曾擁有的,甚至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樣做對自己對其他人甚至是對整個社會到底有何意義。
天忌看到了張曦此時臉上的那陣茫然,他來到張曦的身側,靠在破曉大船的船舷上,耳邊聽着呼嘯的海風,轉過半張臉,開口道。
“我放你離開,讓你回去你哥哥那裡,你……走吧!”
天忌突然的放手,讓張曦的心中閃過了一個如同大解脫一般的想法,她感覺到這一刻全身的負重完全脫離掉了,感到一瞬間的身輕如燕,她正想點頭給出肯定的回答,卻又在這一刻遲疑了。
她想起了自己牽腸掛肚的哥哥,從小到大,張曦都在他的羽翼下一直成長到了今天,這種保護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但是對張曦來說,這是她這一輩子當中,最甜蜜的一分親情。
她真的能夠這樣一走了之嗎,這一場局勢當中,他們兄妹兩到底陷得有多深,他們牽扯到的因果到底有多少,這一刻,張曦默然了。
她不能離開,他離開了天忌的因果,離不開夜陌的因果,她能逃離自己的因果,卻將陷張濤於不義的因果,而如果他們兩兄妹逃離這款遊戲,可是他們就真的能夠逃走嗎?
夜陌會放他們離開嗎,而天忌,他留下自己,又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