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天山下,陳初突然步伐停頓,他莫名的扭過頭,向身後左右兩個方向看了看,隨即低頭口中低言了一句“怎麼感覺有人跟着我?”。又看了看,確定無人,陳初自嘲的笑了笑,接連快步上前。
這次很順利進了天山中。
此刻陳初走在天山左右荒瘠與茂密相隔的一條直線上,這種感覺非常古怪。甚至,給人帶來一種生死兩則的感慨;不自覺加快了腳步,陳初不喜歡這種感覺。
天山中沒有怪物,倒是在右邊的林中偶爾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柱子。這些柱子顯示血條,顯然能破壞。陳初心中暗道“等任務完成一定要來看看”。其餘的一切無常,陳初很快到了天山中段。
視野中出現有一根巨大的石柱,不過,這一根顯得與衆不同。它更加巨大,如玉般光滑的表面,甚至清晰倒影陳初相貌。仰頭向上,石柱頂端託着一塊圓形石頭,在石頭對向四方的面上都刻有“聖”。
陳初心中暗思“走過這柱子,就算是真正進了天山吧”。陳初的猜測不錯,這確實就是天山的“界”,當他進去後,便是到了另一個地圖。
對於這點陳初也很快得到確定,當他走過去,耳邊系統提示他已經進入天山。
在遊戲中有公共地圖,也有勢力地圖。比如三大主城就是勢力地圖,所屬自然就是三王,而三大主城之外的地圖大多數是公共地圖。兩者有很大區別,在勢力地圖中會出現NPC類型的敵人,公共地圖就不會。
知道這個問題的陳初,很自然聯想自己身上的任務“鍾仇是進去做什麼,不會像陳安那樣,也爲報仇吧”,如果是這樣,那揹負着任務進去的陳初很可能是天山勢力NPC的敵人。
“對了,我有天星王的信!”
就在陳初思量時,地面突然顫動。他神色一晃,不在多想跑了上去。
地面顫抖越來越大,甚至,還帶起了一陣大風。這風伴隨而來,似乎還有一個人的聲音。這是在笑,也像是在哭,非常矛盾。陳初不經又一次感慨,臨界真是做到極致。
迎面風越來越大,隨着到了頂端,入雲的山呈現一層雙眼難以穿透的霧。
這時陳初聽見上面傳來打鬥的聲音。
“鍾仇,聖師知道你早晚會奪回“悔劍”,所以從沒有真正的打算壓制你一生一世。”
“哈,哈哈哈哈!我現在來了才這樣說,已經晚了!聖師,出來見我!今天,我們就要做個了斷!”
這雲裡霧裡,啥都看不清,但,陳初還是聽出來了,這沙啞帶着狠戾的聲音正是鍾仇。
與鍾仇對話的人又開口了:“聖師在封“悔”後第三年便化石昇天,你應該清楚這是爲什麼!”
鍾仇沉默,此刻距離他很遠,完全看不見他模樣的陳初,都能感覺到從鍾仇口中吐出來的粗氣!就像是一隻眼紅的野牛,在發狂前的徵兆,良久的寂靜過後,鍾仇一聲咆哮。那聲音不知道如何形容,陳初感覺反正不像人類,似乎是鍾仇體內,被困住的某隻野獸在發出痛苦咆哮。
“你如果能想明白,現在便離開天山。如果,你想不明白,那便讓我代替聖師來與你做個了斷!”
聲音沒有絲毫懼意,而且,帶着一股磅礴正氣,在陳初腦海中一個道骨仙風的老頭形象出現,他此刻一定面無表情,直視着鍾仇。那目光帶着的可能不是憤怒和恨,而是一種期待。
陳初一邊向前慢慢走,心中一邊思考這這些,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出現個人。這人冷不丁的開口喝道:“你是何人!”
陳初被嚇了一跳,猛的回頭!一張被霧氣半掩着的臉:“我來送信!”
“送信?”對方漸漸從霧中走出來,年紀和陳初差不多,穿着一身樸實無華的米色勁裝,和主城大街上閒逛的那些NPC沒什麼區別。
陳初向後看了看,隨即扭過頭說道:“我叫言葉,奉天星王之命前來送信。這信很重要,天星王叮囑一定要交給天山管事的人。”
他面無表情的說:“天山沒有所謂的管事人,信交給我。”
陳初眨巴着眼:“這個……不等裡面的事情結束之後?”
“那與你無關。”
陳初木然,這廝看上去絲毫不關心在深霧中,一場即將爆發並且驚天動地的戰鬥。前思後想,陳初暗道“那就先把信交了完成主線吧”。想想這任務真不靠譜,支線剛剛開始,主線結束了。
伸手要接過陳初的信……
陳初突然感覺不對勁!這廝眼中閃現詭笑,當即陳初就要縮回手,把信收回來,誰料對方察覺一使力!信被搶走了:“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我跟你一路了!”這時他模樣變了。一個穿着破鎧甲的戰士,臉上帶着肆無忌憚的大笑,那種得意,幾乎從瞳孔中滲出來!
“我操!”陳初腦子電一通,開口就是一句粗話。他突然想起天星王以及任務介紹中都出現的提醒,這任務會伴隨這一定的危險!可陳初萬萬想不到,這危險居然是這樣:“媽的,你是NPC還是玩家!?”陳初驚異了。
這個騙走陳初信的混蛋,此刻跑到遠處,看着陳初譏諷道:“你覺得呢?”
陳初全身一震!他連忙拿出真實之鏡一掃,那眼角都裂開了!這是一個玩家!
帝:等級26,職業戰士。
生命值:2110、魔法值:0、物攻:740、魔攻:34、物抗:537、魔抗:328。
這瞬間,陳初完全傻眼了。
帝卻調笑道:“看來你沒參加過臨界內測啊,那你小子能接到這個任務真是走狗屎運了。告訴你吧,這任務是臨界三大唯一隱藏主線之一的“封印之地”,你現在不過做到第一步驟,呵呵,至於有什麼好處,我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被氣死。哈,哈哈哈哈!”
他稱呼看上去比他要大一、兩歲的陳初“小子”,這說明他對陳初的輕視,而口中的調侃,充分說明了他的得意。
出奇,陳初沒像一個被人戲耍的二愣子那般,反應過來之後破口大罵,他表情很平靜:“這任務我既然都接了,你怎麼可能搶走我的任務道具,而且,你搶走我的任務道具又有什麼用?”
“呵呵。”帝得意的一笑,隨即說道:“我這樣和你說吧,你在天星王那裡得到的任務身份是“正”,而我!接到的任務是“反”,你要阻止封印被破壞才能得到好處,而是我要破壞那封印才能得到好處,當初我完成的是你接的這個任務,不過,也沒做完,僅僅是做到了第四步。”
陳初長出一口氣,隨即無奈的聳了聳肩:“好吧,算我倒黴。”
帝忍不住有些驚訝,陳初面對這樣的事,居然如此坦然。
他可不知道,陳初只是不想把憤怒表現出來,這種憤怒只會讓敵人更加得意,那在他看來勝利的快感會得到昇華。陳初沒理由讓自己的失敗來滿足別人,微微仰着頭他盯着着帝看了一眼,接連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抽動。
“玩家言葉,《天山行》任務失敗。”
系統的提示告訴陳初,這不是誰在和他開玩笑,自己是實實在在被人爆菊了。
“正、反……原來如此。”心中一句低言,陳初轉身跑進迷霧。
帝還沒走,他眯着雙眼“這樣他都不憤怒?”,疑惑的他低頭看了看包袱中,可謂是在陳初嘴邊奪到的肉,他嘴角漸漸揚起“真是嚇得我一身冷汗啊,這要是別人搶走,我還怎麼混……”。漸漸陳初的模樣在他腦海中消失,取而代之是那種勝利之後的得意和喜悅。
……
作爲一個正常人,陳初是被那王八蛋給氣炸了,跑進迷霧中後,口中喋喋不休的詛咒“這虧早晚還回來!”。陳初忘不掉那得意的臉,還有口中殘留“肉”的味道。這些東西現在都是屬於別人的了,這仇陳初是記下了。
現在想起,帝一定在暗中跟他很久,等着自己任務做到進入天山之後才找機會動手。就像是一隻食草動物,傻頭傻腦走進獵人陷阱。
鬱悶至極的陳初錘了一下胸口,隨即心中暗道“鍾仇的任務還在,希望能收穫一些東西吧,不然,時間也浪費了,還被人戲耍了一番!”
“轟~~~!”就在這時,陳初聽到一聲巨響,接連周圍霧氣被一陣狂風吹散。
這時候能看清楚戰場中央兩人。
就在陳初被人爆菊時,支線任務的主角鍾仇和那陳初幻想中道骨仙風,事實上卻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聖言者交戰到了尾聲。
兩人手中拿着同樣的劍;劍身黝黑,流動着一陣陣駭人紫色幽光,就像是有隻蛇遊走在劍刃上。
鍾仇似乎不是中年人的對手,身上流着黑色的血,看上去快掛了。
“你領悟不到悔的真諦,又怎麼可能戰勝仇!”
陳初眉頭微皺,目光又一次遊走在這兩把劍上“這兩把劍好像一把叫“悔“,一把叫“仇”……”名爲鍾仇的人,卻拿着一把名爲悔的劍,陳初不經猜測,這把劍也許就是爲鍾仇而誕生。
慢慢的鐘仇坐在地上,他突然看向陳初:“你過來。”
陳初一愣,回神後左右打量,發現周圍NPC目光都聚集向他。當初也享受過被NPC羣毆的滋味,有一定經驗的陳初跑上前躲在鍾仇身後:“大哥,天山行的任務我是白瞎了,現在這一趟能不能對得起我花的時間就看您老給不給面子了。”
看陳初一副舊社會財主跟班的模樣,鍾仇愣了愣。話是完全沒聽懂,此刻也沒時間去發犯神:“知道什麼是悔嗎?”
“悔?”陳初眉頭大皺,片刻沉思後說道:“降臨是仇,人生是悔。”陳初說出一句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那本書上看到的話。
鍾仇雙眼放光:“很好,拿着這把劍!去殺了他!”
陳初瞪目,橫眼看向對面眉頭漸漸皺起的中年男人。
宗雲(超神):等級160,生命值8494000、魔法值1958220、魔攻83902、物理抗性46180、魔法抗性72900。
聖言:造成基礎魔攻200%傷害,目標沉默5秒。
劍嘯:魔攻轉換成物攻,該狀態下暴擊機率提升50%,持續時間10秒。
仇歌:沉默大範圍所有敵方目標,持續時間5秒。
仇劍:喚醒仇劍中沉睡的力量。生命低於40%觸發,提升魔攻100%。在仇劍保護下,目標免疫一切控制技能。
在陳初對於BOSS傳說、史詩、神話等級判定中,壓根就沒有一個超神。低下頭看了看鐘仇,鬱悶之極的說道:“幫我找個能打贏他的理由,我都算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