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樹影婆娑。
嚴重在一棟三層的樓閣後面現出身形,擡手在臉上抹過,換上了另一張着褲城的面具,同時也換回了小樓一夜聽春雨,罩在外面的灰布袍也換了下來,裝備上了夜影錦袍,黑色的裝束在夜色裡要方便些,狂奔的肉夾饃還要在王府內行動,要是萬一敗露行跡被人看見就不太好了。
王府裡就這棟樓閣所在把守最是森嚴,想來應該就是平南王的居住之地,嚴重悄無聲息的躍上二樓的飛檐,在樓閣後的陰影裡掩藏住行跡,也不用冒險進去了,在這地方,只要功聚雙耳,通過敏銳的聽覺,差不多就可以把樓閣上下的動靜把握得全無遺漏。
平南王府內不知有沒有暗藏的高手,嚴重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偶爾有侍女在樓道間走動,卻是沒一人說話,靜聽了一會,隱隱約約的嚴重聽到有書頁翻動的聲音,嚴重循聲摸近了一些,按投射在窗戶上的影子,房內似乎有一人在看書,不知道是不是平南王。
嚴重蹲守了一陣,一無所獲,想着等書房裡面的人走了,再溜進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這任務倒是麻煩得很,有點難以下手的感覺。
等了良久,腳步聲響起,那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名中年女子的聲音傳來,“王爺,該歇息了。”
房間裡的果然是平南王,嚴重暗自忖道,他晚上倒是沒什麼娛樂,看影視劇裡,王爺一類的人物不是應該聽聽戲曲,或者找個貌美的小妾寵幸一下。
“恩。”平南王應了聲。
聽聲響他應是站起身吹熄了燈火,按腳步聲,來叫王爺去就寢的除了那中年女子還有一個人,可能是跟隨來的侍女。
平南王走出了門外,待腳步聲遠去,嚴重探頭望了下,窗戶上雕着精緻的花鳥,蒙着層紗,嚴重探手試了下,窗子從裡面栓住了,這倒造成不了什麼麻煩,嚴重將手貼在窗戶上,運起真氣透了過去,悄然移開了窗後的栓子,小心翼翼的拉開窗戶,輕輕的跳了進去。
藉着木門上窗櫺格透進來的光線,勉強能夠視物,以嚴重的眼力,有這點光線就足夠了,書桌上放着本書籍,想來應該是平南王剛看過的那本,書名是《穀梁傳》,看起來就跟要查探的情報無關,在書房裡轉了一圈,除卻書架上的典籍,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也沒有機關密室什麼的。
嚴重悻悻的溜回了出去,將窗戶恢復了原狀,飄然落地,再度發動瞬步,隱沒行蹤,去了另一邊,在另一個庭院裡是一列的平房,嚴重貼牆俯身露出身影,這邊動靜就要大多了,談笑飲酒,和女子調笑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也有幾名呼吸悠長,在靜坐調息練功的,多半這裡就是平南王招攬的江湖人士,也就是那些供奉,嚴重一一過濾聽到的信息,也是沒什麼收穫,大多是聲色犬馬之類,哪裡青樓又多個貌美的粉頭,清倌人,有兩個稍正經些的,在討論煉丹,卻不是講增長功力,而是研究怎麼延年益壽。
去了最後一處日間無法進入的院子,那裡似乎是個庫房,除了把守在門外的侍衛,嚴重還聽到了旁邊的屋子裡有幾道幾近微不可察的呼吸聲,這裡有高手在,應該是平南王存放寶物的重地,這情況,想不驚動外人潛入進去是不可能了。
嚴重施展瞬步出了王府,在王府裡面沒找到什麼訊息,夜色已深,剛好到暗閣情報裡所說的布莊探查一下。
這間叫慶祥的布莊從外表看沒什麼異狀,嚴重收斂聲息,隱藏在布莊對面兩棟房屋之間的縫隙角落裡,貼牆而立,默默的運轉內功。
融合了太清罡氣,嚴重潛蹤匿跡的功底又高了一層,純以周身毛孔透氣,連呼吸聲都完全隱沒,就是有人路過,不近前查看,也不會發現黑暗的縫隙中藏着有人。
夜深時分,只有遠方傳來在京城內巡視的官兵的腳步聲,打碎了夜晚的寂靜,這條小街偏僻得很,那些官兵都是沿着固定路線巡邏,着重的都是王公貴族,朝廷顯貴的府邸,大街要道,對居住在京城內的平民百姓就沒那麼關注了,還未必會巡到這邊。
嚴重等了好一陣,衣袂破空拂動的微細聲音驀地響起。
來了!嚴重心中一緊,凝神望去,兩名扛着布袋子的黑衣人悄然從房頂躍下,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善類。
兩名黑衣人到了慶祥布莊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似乎是暗號,頗有節奏。
布莊大門應聲而開,一名掌櫃打扮的出現在門後,應該就是這布莊的老闆,兩名黑衣人迅速的閃了進去,那人正要關門,就覺一陣微風掠過了身旁,也沒覺得不對,將門板合上,落好了門閂。
布莊內就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兩名黑衣人扛着布袋就徑直進了後堂,那布莊老闆剛要跟進去,就覺頭皮一緊,整個人被扯向後面,還來不及呼喊出聲,一刀已剁在他的臉上。
布莊老闆表情扭曲的張大了嘴,吃疼慘叫,卻是叫喊不出一絲聲音,刀刃已到了他的咽喉,一抹而過,鮮血剛噴濺而出,就詭異的全數浮在了空中,慢悠悠的飄落,布莊老闆頓時身死氣絕,連是被誰殺的都沒看到,一點動靜都未傳出。
出手的自然是嚴重,迎門破相斬的禁言十秒在這種場合實在是好用得很,嚴重輕輕放下這個NPC軟癱下來的屍身,再度施展瞬步疾追了上去,在內堂裡嚴重見到了一條秘道,直通向地下。
以瞬步的神速,眨眼功夫就追上了兩名黑衣人,憑空一道湛藍的光芒亮起,在後方的那名黑衣人不偏不倚的中了一記“瞬步刀式”,身軀迅即被寒冰凍結,向前撲倒了下去。
聞及後面的聲響,走在前面的黑衣人驟然一驚,猛地回頭,就見一抹璀璨的彎月劃過了眼前,整個人瞬間分成了兩片,向兩邊倒去。
落下的布袋子被嚴重隨手揮出的兩道柔和的氣勁托住,緩緩的落在地上,背上捱了一擊的那黑衣人被冰封住居然還有生命跡象,嚴重又補了一刀下去,結果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