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擱淺像所有電影裡的奸角一樣,發出了一陣刺耳而又猖狂的笑聲,隨着他急速飛行的身體,散佈在半空之中。
當然,這是若水這個被追殺者的想法,在擱淺自己心裡,這個笑聲代表了即將報仇雪恨帶來的快感,代表了最近這些天鬱悶不順的一掃而空,更代表了擱淺大堂主愉快到了極點的心情,畢竟手刃仇敵的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而刺激擱淺大堂主發出這笑聲的,則是若水慌不擇路,一頭闖進一處荒山之中,狼狽落到了光禿禿的土坡上的行動。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幫忙,他們幾人這一追一逃,飛了不大一會功夫,就進入了一大片荒山。這裡沒有茂密的樹林和雜草,也沒有怪石和洞穴,甚至連大點的土坑都沒有,雖然有幾處小怪的聚集區,卻不過是五十多級的小妖精而已,若水引着二人在怪羣裡飛了幾個來回,卻硬是沒有怪能打中或者干擾一下追擊者。看着前面若水偶爾回頭時露出的發白的臉,讓擱淺和光武感到心情真是非常的舒暢啊。
如此美妙的地形,讓原本還怕被若水引到大怪羣中乘機逃跑的倆人感到無比的滿意。爲了防止夜長夢多,就在若水引他們進怪羣時放慢速度的時候,擱淺硬是拼着耗損法力,猛然間一個加速超到了若水前頭。雖然那傢伙應對得快,立刻轉了個方向逃竄,但是在擱淺和光武的兩頭圍堵下,若水可以逃竄的範圍已經被壓得極小,如果不想撞地或者是被擱淺不時丟出的幾團百毒邪雷打中的話,就必須得放慢速度。
這速度一旦放慢,再想快可就不容易了。於是在擱淺光武兩大高手的連打帶追之下,連番動作都逃脫不得的若水只好無奈的降落到了一處土坡之上。因爲再打下去的話,恐怕他自己就要直接撞死在地上了。
這土坡,四下裡無草無樹無石無怪,光光的和系統擂臺都有一拼,對於一個實力上居於弱勢的逃跑者來說,實在是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地方了。若是在樹林子或者石洞這樣狹窄或者複雜的環境裡,若水說不定還可以有條生路,而想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人對付兩個劍仙高手,實在是太困難了。所以,擱淺估計那個可憐的傢伙出門前一定沒有給三清道祖上香,要麼這傢伙的人品實在太差了,纔會自己闖進了這樣令人絕望的地方。
“我靠,什麼屁大點的事情,追這麼遠都不放過我?我又沒惹你們!”若水剛一落地就衝着擱淺和光武喊道,做出一付我和你們沒仇,大家只是誤會的樣子來。不過他的表演很明顯沒有影響到追擊者,擱淺陰笑着收起劍光落在地上,光武則示威似的變身成了鬥天猿原身這個大猩猩狀態,一張毛臉表情詭異,猶如鬼片裡的綠毛殭屍一般。
“沒仇?沒仇你見我們跑什麼?”擱淺抽出一口軟紅劍拿在手上,揮動如風,看着比剪徑的強盜還威風,一指自己的裝束道:“你也算是金陵玩家,別告訴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在金陵一帶,天龍教的名頭極響,誰都知道這羣穿着五色道袍,極爲不好惹的傢伙,那身衣服簡直比天龍教的名字都要令人畏懼。不過,天龍教中高層們的服飾和普通幫衆還是有所區別的,應該說是更具特色。光武現在是大猩猩,還看不出穿了什麼,但是擱淺身上則套着一套紅綠爲主,兼具七色,花裡胡哨到了極點的華麗道袍。
其實天龍教原本不論幫主幫衆,都是穿的五色道袍。只是後來加入了天塹以後,幫會高層就不得不換成這種火雞似的鮮豔道袍,因爲這不知道誰設計的難看衣服,正是天塹公會領導層的標準制服。雖然愛清風,三月九日,包括擱淺這些人,都認爲這衣服極度難看,穿出去實在丟人,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前人後的卻不得不把這衣服套在身上。所以久而久之,在金陵一帶,這種衣服比起天龍教傳統的五色道袍更威名遠播,那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個若水在金陵也待了一段時間,雖然他不認識自己和光武,但是肯定也知道自己以前得罪過天龍教的人,不會就這樣了事,所以今天見了自己和光武這一身打扮,纔會立刻掉頭就跑,虧他還有臉說這種誰都騙不到的鬼話。
若水打了個哈哈,摸了摸腦袋道:“剛剛距離太遠沒看清,原來是天龍教的兩位大哥啊,您好您好,不知道兩位找小弟有什麼事啊?我最近很忙,要是沒什麼要緊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啊!”
“走?走到那裡去?”知道剛剛自己的攻擊讓若水一直處於戰鬥狀態,除非自己放過他,不然他那裡都去不了。於是擱淺老神在在,不緊不慢的說道:“告訴你,今天除了望鄉臺,你那裡都別想去!”
“靠!給你幾分顏色,你還真敢去染花布,告訴你,我水老三也不是被嚇大的,難道怕你不成。”
“好!好硬的嘴!”看着若水閃爍不定的眼神,擱淺就知道他心裡肯定已經慌亂不堪了,貓戲耗子、居高臨下的情形讓他心中充滿了殘忍的快感,狂笑着說道:“那就讓我們看看,你個小王八蛋到底是怎麼個不好惹法吧。”
光武在一邊不耐煩的把拳頭捏了捏,一身肌肉跟鐵塊彷彿,像煞了跟在強盜旁邊的打手,“別和他廢話了,趕快動手宰了他,我還等着去刷怪做任務呢。”
擱淺不懷好意的笑着說道:“別急啊阿光,等這事完了,我陪你做三天任務!今天,先讓我爽一爽吧!”
若水這個時候很湊趣的接了一句:“你,你要幹什麼?”聽得出來,他的話音已經有點發顫了。
“小子,你剛剛嘴不還很硬麼,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硬的起來。阿光,幫我看着點,別讓他耍什麼詐溜了。”擱淺偷偷跟光武使了個眼色,發了條信息過去。“我要和他單挑!”
光武一愣,心想這個叫若水的也是劍仙高手,小看不得,怎麼這一向喜歡多打少的擱淺居然會腦子進水跟這傢伙來什麼單挑,直接上去幹掉他不就好了?不過他掃了一眼擱淺發過來的信息就立刻明白過來,擱淺的信息裡說這傢伙上次生生搶了他的怪,害得他花了N多心血卻一無所獲,只殺一次太便宜他了,所以要抓個活的好好虐待一把,這會兒先拖延時間,等會風起百雲飄趕過來,他身上有件束縛法寶,可以把人捆住無法動彈和下線。到時候只要把人抓起來,還不是想怎麼玩他就怎麼玩他。
雖然光武對擱淺的行爲很不以爲然,但是畢竟是老朋友了,也不好駁他的面子,於是點點頭,站到一旁去了。不過他站的位置和若水的距離相當的近,就算若水打不過擱淺想跑的話,肯定也不能像剛纔一樣從他手裡輕易逃脫了。
擱淺眯着眼睛看着若水,心裡興奮得不得了,正在琢磨着該用什麼手段來和若水對敵,既能讓若水吃到苦頭,又能給他保留點獲勝的希望,好把拖延時間直到風起白雲飄過來爲止。
若水心裡簡直都笑抽了,看擱淺的樣子,已經完全進入到SM自己的角色當中了,真不知道過一會兒他希望破滅的時候,心裡會有什麼樣的感受。不過若水現在也很難過,因爲他不但要在表面上裝出一付害怕的樣子來,眼神和語言中也不能露出馬腳來,更不能帶出笑意,裝得實在是太辛苦了。
好在他馬上就不需要爲僞裝自己而頭疼了,因爲擱淺那傢伙已經選好了對付他的手段,七條紅色絲線般的劍光已經撲面而來。
飛劍可以說是絕大多數大道玩家最喜愛的武器和攻擊手段了,但是對於玩家們來說,想要在飛劍與飛劍的戰鬥中獲勝的話,第一是看飛劍的品質,第二看御使飛劍的劍決的等級和威力加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則是操縱飛劍的技術,玩家們通常稱其爲劍術的東東。
一口同樣的飛劍,在一個劍術高手和一個普通玩家手裡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是截然不同的,一個劍術高手甚至可以在同等條件下,憑藉同樣威力的飛劍擊殺三到四個,甚至更多的普通玩家。
劍術,這項技術是每一個玩家都會去練的技術,更是大道中玩家操作實力的標杆,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比劍也是大道中最難分出上下,最消耗時間的一種戰鬥方式了。所以,擱淺選擇比劍術,其目的更多的是在於拖延時間,而且一旦拼起飛劍操作的話,飛劍很容易糾纏在一起,輕易撤退不得。所以到時候就算若水發現大事不妙想跑的話,肯定也會被擱淺纏住,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水在心裡冷哼了一下,想用飛劍纏住自己,這傢伙自視也太高了吧?於是右手食指一點,紫炎流焰這兩口慣用的飛劍就呼嘯而出,迎向了擱淺的軟紅劍。
他這兩口飛劍都是四階的好傢伙,尤其是紫炎劍與若水早就心血相合,在人物等級高了以後,若水更是把它耍得是如臂使指,靈活無比,絲毫不見勉強。不過,擱淺那兩口軟紅劍也不是普通貨色,而是用南方魔教嫡傳的煉劍之法煉成,且毒且陰,變化萬端,劍光不似其它飛劍那麼寬廣宏大,而是按品階不同,顯現出數量不等的紅絲來,由於每一根紅絲都可以傷人無形,所以這種飛劍端得是厲害無比,而且擱淺的飛劍裡畢竟有一口是五階。從綜合威力上來看,比之若水的紫紅雙劍來,恐怕還要稍勝那麼一籌。
只是若水的操作技術,卻比擱淺要稍勝那麼一籌。這一點,從四口飛劍在空中變化轉折,斗的一天星火,雙方卻都沒有落到下風中就可以看出來了。
若水的操作技術是長期孤身打怪磨練出來的,他又見識過諸如天藍心情、想飛、無非如此這種程度的操作高手的劍術,在劍術上的造詣,比之一直自高自大缺乏苦練的擱淺何止要高出一籌。只是他現在不想那麼快暴露實力,所以才勉強和對方維持着平手。但是這樣的實力在別人看來,卻已經相當吃驚了。
以擱淺和光武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對手的劍術比之自己還要高一些,擱淺只是仗着飛劍品質較好,纔打成平手的。天龍教在金陵一帶從無抗手,三月九日又頂着金陵第一高手的名頭,擱淺一向以爲自己和三月九日水平相差不遠,在玩家當中也算是一流高手,所以對自己的劍術相當的有信心。不料剛剛和若水對上,就覺出對方的厲害,心下頓時有些揣揣。
光武眉頭一皺,偷偷發了個信息過去,問他要不要幫手,這個若水看來不簡單,一個人未必能對付得了他。擱淺惱火的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能解決,讓他別來搗亂。
就這一下分神的功夫,若水劍光大漲,頓時把慢了一拍的軟紅劍壓制住了,紫紅雙劍連連出擊,頓時讓四階的那口若紅劍受了點輕傷。擱淺心知不好,當下把飛劍往回收了收,一拍腦後,小陰魂搜魄手的法術又使將出來。畢竟是魔教的厲害法術,那隻黑色大手橫在空中,配合着飛劍舞動,只兩下就搶回了上風。
“呸,我還以爲天龍教高手有多拽呢,原來不過如此。”若水見擱淺已經用上了法術,有心刺激他們一下,故意大聲的說道。
光武這個時候還是原形,猩猩臉上毛多,還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擱淺聽了這話,明顯是惱羞成怒了。
“你XX個賤人,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擱淺惡聲惡語的發泄着心中的怒火,本來還想着留點力,現在卻已經忍不住吞了顆補充法力的丹藥,從懷裡摸出個黑乎乎的東西來,揚手一丟,就化做一張腥味刺鼻,黑氣縱橫的鋪天大網,罩向了若水空中的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