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不是現實,並不是所有人的智慧、財富等等一切,都真實的體現在一個個體上。
在現實中,你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能力,一旦你死亡,你的能力也會隨之消散。
但是遊戲中不一樣,遊戲的特殊性,讓人有了更多的選擇。
有的人之所有有價值,是因爲他的智慧、學識,或者說他現實生活中生活閱歷上的積累。
這些人,在遊戲中出售的其實並不是遊戲角色,而是現實中的才能。
他們一向不害怕刪號這樣的問題,他們的能力就在於智慧,哪怕一級的小號,也能讓他們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但是另外一些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之所以在遊戲中被人看中,許下重金,不是因爲他們有多聰明,也不是因爲他們會管理、有才能,而是因爲他們的遊戲角色特殊。
遊戲角色的強大,纔是他們在遊戲中生存的保證,纔是他們生存下去的最大倚仗。
失去這些,他們很可能什麼也不是。
重新塑造一個新的角色,投入的精力是難以想象的,更別說在這樣一個極爲複雜的遊戲中,幾乎每一個角色都是獨一無二的。
奇遇,獨一無二的任務,造就了他們身上一些極爲特殊的技能,而他們重新練號,也未必能夠重新找到那一個獨一無二的任務,更別說其中一些任務還是永久唯一性的。
因此,要是逍遙這樣的人自殺了,他損失要遠遠小於其他任意一個南宋玩家的損失。
血王提出可以投降之後,立刻瓦解了這些玩家的決心,所有人的都是玩家,不過是投靠了不同的勢力,兩個勢力之間的勝負已經分出來了,何必還要鬥個你死我活呢?
更別說付出的代價是如此龐大的代價。
一波波的玩家開始投降,而鄭家軍的NPC士兵則分別引導着他們進入一個個圍好的區域,然後在密集的長弓手威脅下,將全身上下的武器兵刃交了出來。
這些人上戰場,穿着的都是金錢幫發放的統一制式裝備,倒也讓鄭家軍發了一筆小財。
灘頭上的戰鬥接近了尾聲,除去一些死忠分子還在零星的戰鬥抵抗外,剩下的所有人都選擇了投降,而此時,海面上的戰鬥遠未停止。
在衆人注目的目光中,鐵甲戰艦猶如幽靈一般在火海中出沒,外面裹着一層鐵甲,全身刀槍不入,堅固無比,而又速度奇快,每一次從火海中躍出,都能引起岸上一陣歡呼之聲。
鐵甲戰艦在施琅手中,彷彿有了靈魂一般,三條鐵甲戰艦在海面上頻繁出沒,不時有慘叫聲發出,而一艘艘被點燃的艦船,被撞破之後,更是發出了不能承受的吱呀聲。
一艘霧隱戰艦飛快的衝出了火海,背後茫茫的火光讓他驚惶未定,剛纔要不是船上的炮手出手極快,幾乎就要被十來艘小船給纏上,一旦纏上,就是熊熊的烈火燒起,正艘船就會被燒個精光。
衝出火海的霧隱戰艦,朝着天地公子旗艦的方向駛去,船長看了看身後,沒有發現有人追來,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就隱約看到了天地公子的戰艦,他看到天地公子的時候,分明看到了天地公子眼中一抹震驚!
那目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隨即他看到天地公子大聲的叫起來,氣急敗壞。
他完全聽不到,海面上燃燒的噼啪聲,還有那遙遠的距離,都是障礙。
不過他也不需要聽到了,他的身子猛烈的晃了一下,他轉頭看去,正好看到驚人的一幕。
三艘鐵甲戰艦,毫不猶豫的穿身而過,自己身下的這艘霧隱戰艦,被最前面的鐵甲戰艦攔腰撞了上去,那尖利的船頭,結結實實的扎進了自己的船身。
晃盪!
巨力傳來,大船猛烈的搖晃起來。
就在此時,又有兩艘鐵甲戰艦,猛烈的撞了過來,原本就傾斜的船身,徹底的翻了過去。
船體如刀,鋒利如此!
根本沒有加速的鐵甲戰艦,竟然都有如此的威力。
親眼看到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天地公子深深的震驚了。
陸地上,華山弟子的強大,已經映入了他的心裡,他帶來的本來就是南宋的精銳,每個人都有一人敵住十個普通玩家的本領,但是華山派竟然可以一人敵住五六個金錢幫弟子。
這樣的戰鬥力,他還能有些釋然,大明王朝的武學進度,是其他王朝的數倍,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海面上衝出來的鐵甲戰艦給他的震撼,遠不下於此!
他不是沒有見過霧隱戰艦的戰鬥力,華山派的清宋島,就是他一手指揮打下來的,甚至在來大清的途中,他也與海盜交戰過,但是,從來沒有這樣強大的戰艦。
區區三艘戰艦,他往日都不屑一顧的東西,竟然覆滅了他帶領的霧隱戰艦艦隊。
傷亡過半!
這就是他剛剛到大清王朝之後,第一戰戰後的結果。
五十艘霧隱戰艦的龐大艦隊,浴血狂龍一事,丟掉了五隻,而剩下的四十五艘,在臺灣這個港口,被區區三艘戰艦,擊沉了二十一艘!
那些一時沒來得及撤離的船艦,毫無疑問的葬身火海了。
想到這裡,天地公子這樣天不怕地不怕,要以天地來自命的人,也後怕起來。
這五十艘戰艦是金錢幫用來扭轉大清王朝戰局的武器,而此時只剩下了二十四艘。
逃出來的二十四艘戰艦,每一艘戰艦的船長臉色都慘白慘白。
想到他們原先說的大話,更是羞慚無比。
施琅的鐵甲戰艦遠遠的跟着,並不接近,這讓天地公子想要趁其不備,擊沉他們的打算也落空了。
一艘艘旗艦上,各種各樣的旗幟紛紛升起,有性子直,準備請戰的,有的則是有些膽小,或者說謹慎,則是詢問下一步去哪兒。
是啊,去哪兒?沒地方去了。
原先想好攻下臺灣島,連同瓊州半島,就是兩塊海外基地,只要慢慢經營,總能攻下大清。
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難道要去瓊州半島麼?天地公子臉色陰晴不定。
他們三兄弟,關係並不好,一來他們生下來之後,本來就被定下了不同的位置,老大自然是要接掌大權的,不屑於他爲伍,而他則是驕橫跋扈,爲所欲爲,最讓他看不起的老三,在他眼中則是一個只會泡妞的小P孩而已。
現在讓他去投奔老三,倒不如殺了他。
要去也是耀武揚威的去,怎麼可能讓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屁孩,笑話自己呢?
瓊州半島不能去,海上的那些小島也養不活這麼龐大的艦隊,而臺灣島,分明也是打不下來了。
那三艘戰艦遠遠的吊在後方,一直保持在十里範圍內,自己一行人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對方,根本甩不開。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對方不衝上來,但是天地公子心裡清楚,他要是現在掉頭攻打臺灣島,等待的必然是對方魚死網破的攻擊。
他也想明白了,對方如果一開始就用這一招,很可能自己的損失更大,但是對方之所以沒有使用,就是因爲對方很可能是像想俘獲自己的戰艦。
有着這樣心思,對方自然是捨不得出手,但是如果自己不識相,那就沒辦法了,對方必然要出手。
這些他還是算計得清楚的。
大清王朝就這麼大,可以養活他身後這些部隊的,也就那麼幾個地方,瓊州半島不行,臺灣不行,那就只有直接攻擊本土了。
大清王朝的本土,自己應該能夠搶到一塊生存的地方吧。
天地公子留戀的看了一眼港口,帶着衆人緩緩走了。
三艘鐵甲戰艦,飛快的跟隨在後面,遠遠吊着,不離不棄。
沒有比這更爲噁心的事情,二十幾艘戰艦,被三艘戰艦弄的毫無脾氣,而且對方還就耗上了,跟着不走了。
不過天地公子有他的打算,對方遲早要陷入困境,鐵甲戰艦不比霧隱戰艦,霧隱戰艦可以攜帶龐大的糧草,而鐵甲戰艦固然作戰兇猛,但是內部空間不大,根本支持不了多少時間。
一艘霧隱戰艦如果計劃好,可以支持一艘船上的人,吃喝近一個多月,而一艘鐵甲戰艦能堅持十天就不錯了。
天地公子也不急,反正這些鐵甲戰艦早晚要離去,而自己的糧草儲備現在是足夠了,倒也不急。
臺灣島一戰,華山派收穫極大,而天地公子的損失就要用慘重來形容了。
兩萬餘人直接投降,這是挽救都挽救不回來的損失。
這一次南宋金錢幫,帶領的人手,根本不是封鹿等人推測的十幾萬,而是整整二十萬!
二十萬大軍,兩萬直接投降,灘頭陣地前後投入的近六萬人,幾乎都死過一次,順帶着算下來,徹底死亡被投入天牢的也不在少數,保守計算都有一萬人。
更別說還有那被徹底摧毀的二十艘戰艦,最少都有五萬人徹底死亡,而剩下的那些成功逃跑所有人加起來也只剩下了區區十三萬人。
銳減,什麼叫銳減?這就叫銳減!
一戰損失七萬人!天地公子的心都在痛。
不出天地公子所料,施琅的鐵甲戰艦在跟隨了一段距離之後,很快就發生了變化,但是出乎天地公子意料的,並不是所有的鐵甲戰艦都脫離了,而是隻有其中的兩艘脫離了隊列,剩下孤零零的一艘戰艦,還如影隨形的跟在背後。
天地公子終於知道,爲什麼對方明知道自己的存糧跟不上天地公子,卻還是不停的跟隨着,原來就是因爲,對方早就打算好了換班的主意。
天地公子不是不知道,有一種辦法,絕對可以擺脫他們,但是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如同逼迫一般,強行要求他們不得不這麼做。
茫茫的大海上,如果他們順着海圖行駛,即使稍微有些偏差,也能接受,但是天地公子卻不願意偏離。
原因很簡單,他的糧草儲備雖然足夠用,但是也並不是無限的。
經過這一次戰鬥,他也驚醒起來,自己並不是萬能的,只要面對其他對手的時候,要留一個後手!
不過現在看來,留後手是不可能的了,現在的形勢已經不是他能夠做主的了。
既然你要這麼幹,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隨着一聲令下,幾面旗幟交錯升起,天地公子的旗艦掉頭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駛去。
身後的霧隱戰艦雖然詫異,但是也毫不猶豫的跟着掉頭轉身走了。
鐵甲戰艦中,施琅罕見的臉色凝重,對方的將領顯然是想將他們逼上絕路,他們行駛的方向很明顯的偏離了海路,那就說明,對方是想拖死他們了。
茫茫的大海上,如果偏離了海路,最好帶夠足夠的糧草,這是基本知識,另外戰鬥人員也是必不可少的。
偏偏這兩樣。都不是鐵甲戰艦所具備的。
空間小,勉強裝下一些戰鬥人員,也絕對多不到哪裡去,更別說糧食儲備了。
茫茫的大海上,可不是安全的所在,各種兇猛的海獸,都是讓人戰慄的存在,沒有強大的保障,誰也不要試圖在還路上存在僥倖的心裡。
傳說中,整個世界的地圖已經做好,並且慢慢放到了遊戲中,等待玩家的探索,但是無窮盡的玩家衝出去,還沒聽說誰能夠成功的找到了新大陸。
海上如此兇險,讓施琅這樣的一代牛人,也不禁遲疑了。
追還是不追,實在是一個範思量的東西。
追,則危險四伏,不追,就這樣丟掉霧隱戰艦的行蹤,對於華山聯盟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失去行蹤的霧隱戰艦,幾乎可以隨便攻擊臺灣島的任何一個位置。
時間上容不得他慢慢決斷,飛速行駛的船隻,正不斷的朝前行駛,施琅終於下了決心:追!
不就是覆滅麼?
一艘鐵甲戰艦如果能夠將一支艦隊趕入大海深處,那無疑也是震古爍今的功勳了!
不過不能這樣追了!
施琅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霧隱戰艦毫無疑問,還有一個致命的、不算缺陷的缺陷!
那就是他手中的望遠鏡!
原本因爲對方龐大艦隊,一直不想冒險的施琅,決定冒一冒險!
隨着霧隱戰艦偏離海路,身後那一艘鐵甲戰艦的身影也變得有些若隱若現起來。
對方並沒有離開,只是有些謹慎在作怪!天地公子飛快做出了判斷,然後又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又走了不知道多遠,原本在身後若隱若現的鐵甲戰艦,居然連身影都沒了,天地公子心中大喜,不過還是十分謹慎,頭也不回的繼續朝前奔跑。
過了十幾分鍾,還不見鐵甲戰艦的身影,衆人臉上都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終於擺脫了這個噩夢。
鐵甲戰艦給他們帶來的傷害太深了。
海上風輕雲淡,一羣人緊張的情緒,終於放鬆下來了。
一羣人脫離了危險,又開始了老本行,原本那是一場大敗仗,損失慘重,但是在他們的嘴裡,簡直成了天才的表演。
灘頭登陸中,南宋玩家的不敵,成了故意誘敵;海上被火燒,成了天地公子剷除內部奸細的絕妙好計,種種內情,難以一一言語。
饒是天地公子臉皮之厚,聽了也不禁面紅耳赤,難以自持。
一羣人都以爲危險過去,個個放鬆了戒備,沒有防禦誰知道就在此時,淒厲的警報聲猛然響了起來。
隨着那淒厲的警報聲劃破長空的,還有各個船艦上猛然響起的喧譁。
天地公子腦子猛的一下炸了起來,亂哄哄的,他一把推開衆人快步衝上甲板,剛好看見驚人的一幕。
他們以爲失去蹤影的那一艘鐵甲戰艦,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他們眼中,那飛速而來的身影,如同揮散不去的噩夢,又一次的在他們心裡留下了陰影。
一擊,猛烈的一擊!
有了足夠的加速,鐵甲戰艦鋒利的船頭如同利刃一般,將沒有設防的一艘霧隱戰艦從中間一劈兩半,隨後那黝黑的身影,根本沒有絲毫停留,又沒入了茫茫大海中。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沒有人再次開口,剛剛唱着讚歌的衆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驚人的一幕,而說不出話來。
殘破的船隻,淒厲的救命聲,給衆人一種錯覺,彷彿天地間最慘的事情都集中在了這裡。
臺灣島一戰,他們雖然更爲慘烈,但是畢竟逃了出來,而現在,那神出鬼沒的鐵甲艦,竟然成爲了如同噩夢一般的存在。
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出現在哪裡,而他下一刻的目標,究竟又是誰!
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
恐懼,蔓延了開來。
天地公子腦子轉個不停,究竟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一行人的,誰都知道,十里之外,根本看不到霧隱戰艦的身影,而人的視線,最多也就十里。
他們根本沒有看到對方,而對方卻彷彿對他們的所在之處,瞭如指掌!
天地公子突然間震驚起來,原來如此!
對方早就有看到霧隱戰艦的能力,但是一次次的製造一種看不到的錯覺,比如那璀璨的煙花,就是一種障眼法。
他根本沒有想過,施琅是無意中才發現瞭望遠鏡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