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也站在自己這一邊!方宇心裡大喜。
“妙慧大師多慮了!段公子深明大義,絕對不會爲了一時的衝動,而把整個南海劍派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方宇聽到妙慧大師的回答,心裡一鬆,少林站在自己一邊,剩下一個南海劍派,就容易的多了。“在下雖然與段公子相識不久,但是一見如故。段公子生性慷慨豁達,不拘小節,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我相信,段公子一定會有一個明智的選擇。”
“湖言掌門過譽了!”段無行苦笑一聲,他如今是南海劍派的掌門,而不是段家的家主,是保下南海劍派,還是要護住先祖的榮譽,讓段無行內心一陣掙扎,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作出一個決定了。
保住南海劍派再說吧,至於段氏一族的榮譽,從大理千里迢迢逃到南海,還有榮耀麼?
“關於南海劍派是不是併入華山派,或者以什麼樣的方式併入,段某一個人是沒有權利決定的,需要與派中長老相商纔可以,”段無行也有自己的苦衷,雖然自己身爲南海劍派的掌門,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段某雖然‘貴’爲掌門,但是卻沒有這樣的權利,讓湖兄見笑了,不過湖兄儘管放心,派中長老,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說服。”
既然決定要併入華山派,段無行也開始客氣起來,這一番話說出來,表明了段無行自己是十分贊同方宇的意見的,至於南海劍派其餘的長老,他也有一定的把握,但是能不能成功就另外說了。
人在江湖漂,時刻得留一個後路才行。
“段兄說哪裡的話,段兄的苦衷,湖某完全可以理解!”方宇擺了擺手,止住段無行的話,“南海劍派的前途取捨,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茲事體大,自然要考慮一下南海劍派衆人的考慮,小可十分理解。這樣吧,段公子可以回去與派中長老說個情理,只要長老們同意併入我華山派,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小可也可以馬上下令撤兵。”
一日談不攏,自然一日不會撤兵。方宇還沒有笨到主動撤兵的地步,有着數萬華山弟子圍着南海劍派,也能給南海劍派的長老一點壓力,讓他們知道如何選擇。
段無行自然能聽懂其中的意思,對於這個結果,也只能報以苦笑。
南海劍派的去留似乎也只剩下一種結果了吧!
“好!湖兄快人快語,段某十分佩服!請湖兄給我七天時間,七天之後,定然給湖兄一個答覆!”段無行站起身來,對方宇說道。
“也好!”方宇略一思考,答應了下來,七天之後,正好南宋NPC前往支援的船隻經過南海,自己也要前往南海一趟,順便接收一下南海劍派,也是可以的。“段兄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盡力而爲就是了,如果南海劍派的那些長老不服氣,大可以叫他們找我來談談。不論如何,段兄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
不論先前兩人如何劍拔弩張,兩個人最終總算是達成了一個協議,兩派也從原先的對峙轉向和解,雖然還沒有確定南海劍派是不是併入華山派,但是至少有了苗頭。
而妙慧大師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送了華山派一個大大的人情,南海劍派雖然是小派,但是如果沒有少林派的牌子在其中做公證人,華山派想成功拿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既然和解了,就沒有必要繃着張臉,方宇與段無行又陪着妙慧大師寒暄了幾句,正準備出言請辭,不料正好碰到了姍姍來遲的石清封與惠靜大師一行人。
惠靜大師進了房間,見到方宇與段無行,正要說話,妙慧大師卻看到惠靜一身血漬,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惠靜,你怎麼這般模樣?”
原來惠靜大師在幫石清封包紮時,蹭了一身的血漬,粗粗看來倒像是自己受了傷一般,惠靜大師是少林惠字輩的傑出者,下一代少林掌門的人選,所以妙慧大師自然是緊張萬分。
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一旦自己關心的人出了事,誰都難免會失態。關心則亂嘛!
惠靜雙手合什,上前行了一禮,說道:“弟子惠靜,見過諸位師叔!”少林寺規矩極爲嚴格,雖然妙慧大師出言相問,但惠靜大師還是先行見禮,見禮之後,纔對妙慧大師說道:“弟子慚愧,勞煩方丈師叔過問。這一身血漬,卻不是弟子的。”
方宇等惠靜見完禮,正要上前說上幾句話,就聽到一聲炸雷猛地響起:“惠靜,你如何與他在一起?”
方宇轉頭看去,只見從妙慧大師身後跳出一個老僧人,這位僧人雖然年老,看起來卻一點龍鍾老態的樣子都沒有,反倒是氣壯山河,聲入霹靂。
那老僧人雙目圓睜,濃眉倒豎,有如怒目金剛一般,瞪着惠靜,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勢。
惠靜不慌不忙,微微轉了個方向,朝着那老僧人行了一個合什禮:“惠靜拜見妙微師叔!妙微師叔是在問我身後的這位少俠麼?”
妙微大師就是達摩院的院主,是少林方丈的師弟,而惠靜的師父乃是妙諦大師,只因妙諦大師在俠客島,這才讓妙慧大師成爲了少林方丈,因此惠靜的身份比較特殊一點。
妙微大師雖然魯莽,但不是沒有腦子的人,聽到惠靜這麼問,還以爲惠靜不瞭解石清封的過去,只是出於一片善意纔將石清封救了下來。
妙微大師對惠靜解釋道:“正是!此人昨日前來我少林搗亂,被我出手擊成了重傷,我讓弟子悉心照顧,誰知道他竟然擅自逃跑了,你抓他回來也是正好,我好心救他,他卻一點也不知道感激,我正好問他!”
“且慢!”惠靜連忙出言阻止,妙微性烈如火,一言不合就可能動手,如果讓他出手,雖然未必要的了石清封的性命,但吃點苦頭總是免不了的,石清封經過他一路上悉心照顧,病情才略有起色,一旦再次受傷,只怕真的是傷重而亡了。“石少俠此次與我同上少林,實是弟子誠心相邀,石少俠才答應與弟子來了少林,石少俠,你不妨將事情經過說與妙慧師叔,妙慧師叔慈悲爲懷,定然會與你做主。”
方宇自然知道經過如何,實際上從石清封一進大殿,方宇就注意到了石清封,但令他感到詫異的是,石清封從一進大殿開始,就一直盯着段無行看個不停,而段無行雖然見過石清封,但當時石清封已經昏迷了,段無行也沒有與石清封對話,根本不知道石清封的身份,段無行被石清封如此直愣愣的盯着看,心裡十分不悅,但礙於衆人在場,倒也沒有出言呵斥。
惠靜讓石清封上前將經過說與妙慧大師,卻不了正好驚醒了石清封,而醒過來的石清封第一句話就讓衆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石清封竟然對着段無行說道:“你……你不是死了麼?”
一羣人都愣在了當場,就連妙慧大師也吃了一驚,看了看石清封又看了看段無行。段無行更是傻了眼,看了看左右衆人,這位莫不相識的人確實是在說自己,但是自己明明站在這裡啊,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能叫死了啊?
段無行怎麼也想不明白石清封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看石清封一臉激動的樣子,又不像開玩笑,心裡一陣狐疑,但是畢竟沒有人喜歡被人詛咒,尤其是那時候人們比較迷信,對於鬼神之事,都抱着寧可信的態度,更是不喜歡無緣無故有人指着自己說:你已經死了!
段無行心裡雖然有一股無名火,但是礙着衆人在場,又不好發作,只能皺了皺眉,沉着臉說道:“段某與閣下素昧平生,從來沒有見過面,閣下開這樣的玩笑,似乎是有點過了!”
段無行說完這樣的話,其實已經是在委婉的斥責了石清封,段無行本以爲對方聽了之後,會知難而退,不料石清封聽了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更激動了,他聽完之後,用力掙扎,甩開如念如空的攙扶,用力向前一步步挪着:“沉語兄,數年不見,難道你忘了小弟麼?小弟是清封啊,石清封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啊!”
“等等,這位兄臺,你說我是沉語?”段無行右手一舉,止住石清封的話語問道。
“是啊,你當然是沉語啊,沉語兄,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我還以爲你被那羣王八蛋給殺了,嗚嗚……”石清封一步步挪到段無行面前,竟然抱着段無行泣不成聲,“你沒死,沒死,段兄,見到你太好了,嗚嗚……”
石清封伸手將段無行抱住,段無行原本只要輕輕一躲,就可以閃開,但是看到石清封一身傷勢,跌跌撞撞,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嘆,讓石清封抱住嚎啕大哭。
“那個,你好像是認錯人了。”看到石清封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哭的如此悽慘,段無行心裡也有點不忍,算了,可能剛纔說自己已經死了,並不是故意的吧,估計是他認錯了人吧,他爲了他的朋友,竟然如此真情流露,倒也算得上性情中人了。
“認錯人?我怎麼會認錯人啊!一年前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就在洛陽的鳳凰樓,而且我們從小長大,自從你遷移到少室山腳之後,雖然我們之間走動少了點,但是我又怎麼會記不得你呢?不要忘記我們可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可瞞不過我!對了,沉語兄,段小妹呢,她有沒有跟你在一起啊?”石清封根本沒有注意到段無行是一臉的窘迫,反倒是隻顧自己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
石清封原本就是傷重之軀,這一連串話說下來,情緒激動之間,又引發了傷勢,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原來還疑惑着的段無行,聽到這兒,馬上確認,對方確實是認錯人了,段無行慢慢推開抱着他的石清封,凝視着他的眼,十分認真的對石清封說道:“石少俠,你確實是認錯人了!首先,在下不叫沉語,賤名段無行,字子健!至於沉語這麼名字,在下還是首次聽見。其次,在下雖然並非獨子,但我們兄弟三個都是男子,家中從來沒有聽說有過妹妹;最後,我從來沒有搬到少室山腳下住過,不要說住在少室山,就算是來少室山遊玩,都沒有來過。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僅有的一次前來少林!”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石清封猛然間推開段無行,臉上淚水橫流,石清封就像丟了魂魄一般,看着段無行,“你在騙我,你在騙我是不是?你明明叫段沉語的,你還有一個妹妹,叫段沉嫣,你還跟我說,你們兩個人的名字合起來,就是你們先祖的名字,語嫣!這些話我都還記在心裡,難道你都忘記了麼?”
哦,賣糕的!方宇忍不住長大了口,語嫣?先祖?難道石清封說的段沉語也是大理段氏的後裔麼?這倒也不是不可能,記得原來段珪說過,大理國滅的時候,段氏族人是四散出奔,有一支跑到了南海,另外有一支來到河南也不是不可能。
南海劍派的段氏並不是大理段氏的嫡傳,沒有得到段氏的絕世武學,但是這一支會不會就是大理段氏的嫡系傳人呢?如果說段沉語是段譽的子孫後代的話,那麼石清封原先說起的段沉語家裡藏着的神功,引來殺身之禍,那神功會不會……?
想到這裡,方宇一下呆住了,腦子裡馬上跳出來一大堆武功秘籍,六脈神劍,一陽指,北冥神功?或者是修羅刀?又或者是王語嫣口述的秘籍……?
異想天開的方宇完全被自己的想法震驚了,這幾樣都是絕學啊!最差的修羅刀放到明朝,也是讓人搶破腦袋的貨色啊!
段無行也被石清封的話驚的目瞪口呆,只不過他是聽到還有段氏族人存在而震驚的,半晌纔回過神來:“你是說,你說的那位朋友也姓段?”看到石清封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段無行十分艱難的嚥了口口水,“你是說,那位段沉語朋友祖上有人名叫語嫣?”
“是啊!你還跟我說,那位是你祖上最喜歡的妃子之一,”石清封看着段無行,“難道你都記不得了麼?對了,你還說,你祖上在北宋年間,也是響徹武林的英雄好漢,武功蓋世,他的名字叫,段譽,對!段譽!”
這一句話得到肯定,就像一個深水炸彈一般,將段無行震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原來真的還有段氏血脈的存在,這實在是太好了!
段氏自從撤退到南海以來,雖然艱難的生存了下來,並逐漸在南海紮根,但是一直以來讓段氏族人耿耿於懷的是,與自己祖先上的功績比起來,現在取得的成績簡直是太差了!
南海劍派的段氏,原本只是段氏皇族的支脈,並不是嫡系傳人,但是他們一直以爲,大理段氏就剩下了他們這一支血脈,所以一直把振興段氏的重任放在了自己身上,段無行從小在衆人都喊着要振興段氏的氛圍中長大,自然也不能免俗。
此時聽到原來還有一直段氏的血脈,段無行簡直是驚呆了,這一下,南海段氏總算有可以守望的同族了!
段無行是喜極而驚,而方宇則是一直沉浸在一個YY的世界裡面沒有回過神來,段譽王語嫣,好像老子前一陣子還跟段譽稱兄道弟來着,這兩個人要叫老子什麼來着?要是自己跟他們說,自己與段譽是好朋友,好到稱兄道弟的地步,他們有什麼反應呢?
方宇突然很有惡作劇的衝動,是不是把段譽請到南海劍派去玩玩啊?
先不說方宇,單說石清封看到段無行目瞪口呆的樣子,以爲段無行想起來了,破涕爲笑,還安慰着段無行:“只要段兄平安,不論是叫沉語也好,無行也罷,都行!我去到你隱居的村子裡找你的時候,有人還跟我說你們全家都被人殺了,看來是有人騙了我,真是該死!”
說完之後,石清封突然醒悟過來,段沉語既然沒有死,自己又哭什麼呢?石清封哈哈大笑:“段兄福大命大,老天保佑善人!這是好事,小弟怎麼能哭呢?都怪小弟,都怪小弟……”
石清封又哭又笑,情緒大起大落,他原本身上就重傷未愈,只是靠着惠靜大師高超的醫術勉強維持,此時見到段無行,突然間情緒不穩,更是犯了大忌,而如念如空站在身後,見石清封瘋瘋癲癲,也不敢上去幫扶,石清封哭笑之後,突然高舉雙臂,大喊三聲“痛快!痛快!”
滿殿人正面面相覷之時,石清封渾身一鬆,“撲通”一聲,竟然直愣愣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變故突生,嚇了衆人一跳,一羣人連忙圍了上去,惠靜大師精通醫術,又離得較近,急忙來到石清封身邊,二話不說,抓起右手,把起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