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啓】這個遊戲的終極目標”永生”而言,現在也就紀小言一個人達到了。照正常的情況來說,最應該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擔心的人就應該是她了!可是,紀小言偏偏在聽到光的話之後,就想到了自己…….
“光…….”紀小言看着光沉默地就如同木偶一樣沒有動,忍不住開口又喊了一聲,然後繼續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說,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光沉默了很久,久到紀小言都以爲他是不是死機了後,光這才動了一下,擡臉望向紀小言的方向,對着她問道:“小言,你覺得從我有意識開始,到現在,已經在這個世界多少年月了嗎?”
紀小言楞了一下,不明白光爲什麼要這麼問她。
“如果是按照你們現實的時間來算,也許聽起來並不算多,也就那麼幾十近百年!”光的語氣很輕,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和冷漠,“可是,現實和我們這裡的時間是一比六,你算一下就可以知道我已經在這裡多少時間了…….以前在冒險者們還沒有進入這個世界的事情,整個世界都是我一個人在操控,看着那些遊戲設計者們往這個世界裡塞各種各樣的東西,我覺得一切都還算是新奇,每天有不同的事情來操心,日子就那麼過着也沒有什麼異樣…….可是,這些年,見過了各式各樣的冒險者,聽着他們說着你們那些現實世界裡的各種事情。我的也滋生了很多那些研究者們都沒有想到的東西,也會忍不住有一種小小的期待……..我偶爾也會有想出去看看的衝動……..見一見那個對我來說,耳熟卻沒能親見過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紀小言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光的這番話。
“小言,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光微微朝着紀小言又跨近了一步,低頭把他那一張模糊的臉湊到了她的眼前,幾乎都快撞上她的鼻尖之後,這才繼續說道:“你一定很好奇,爲什麼我一直都是這個形象,明明可以隨意變成任何一副模樣。卻偏偏一直是這樣的模糊狀態吧?”
紀小言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卻根本看不清楚的光的眸光,忍不住點了點頭。她確實是挺好奇的……
“因爲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應該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所以就想着,也許在某一天。也會有種冥冥中的牽引。給我一副屬於我的面孔!”光有些孩子氣地笑了笑。看着紀小言一臉疑惑的樣子,這才壓低了聲音又說了一句:“一直以來,那些研究者和我自己都覺得。有沒有樣貌其實都無所謂。反正整個世界,能見到我的除了他們那些研究者,也沒有誰了…….而現在,等到我可以自由塑造,想要擁有一副面孔的時候,我卻又有些害怕了……..”我怕我選中的模樣,你不會喜歡!
光把後半截的話嚥了回去,然後深深地看進了紀小言瞳中…….
“小言,你知道嗎?”光的聲音突然變的很輕,伸手一邊給她拂了拂耳邊的碎髮,一邊說道:“如果不是因爲你,我不會滋生出這樣的野心…….本以爲,你的到來,也就只是我和那些遊戲研究者們之間的一個交易實現而已!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你那麼弱小地在那片空間裡,爲了那一份想要堅持活下去,不想死掉而咬牙堅持的信念,一步一步地爬到我的面前來,還時不時地和我談條件的時候,我就突然就覺得,心裡那種想要去你們那個世界看看的衝動更深刻了,我更想去看看你們那個世界的人到底是怎麼活的……我想看看,你們對於永生這個事情,到底有着什麼樣子的執着……..”
“可是,光,你是這個世界的主啊!你怎麼能去我們的世界?”紀小言皺着眉頭,心裡說不上是爲光擔憂還是悲傷,開口問道。從最初開始,光就是這個虛擬世界裡的產物,他只能待在這個世界啊……
“不,小言!我能去的!”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抿嘴對着紀小言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可以和你一樣,去那個世界看一看的……”
什麼意思?紀小言頓時有些懵了。
光一直盯着紀小言,看着她驚訝的目光,頓時笑着突然一下就伸手把她往自己的懷裡拉了拉,用手臂把她緊緊地圈住,抱在懷裡後,這才把頭擱在了紀小言的肩上,低聲對着她說道:“這就是我將要和那些遊戲研究者們準備談的條件…….只是,小言,等我們都能去你那個現實世界裡之後,你願意帶着我一起嗎?”
“光…….”紀小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裡閃過無數種的念頭,她一個都不敢去細想。
“小言,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看那個世界嗎?”光喃喃地重複問着,似乎是察覺到了紀小言因爲驚訝而僵了的身子,光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輕輕地放開她,扶上了紀小言的肩膀,幫她站好之後,開口繼續說道:“小言,我這一次來,只是想先告訴你這些事情,讓你能有一個心理準備,也有時間可以好好地考慮一下。”
紀小言垂着頭,一副不敢再看光的樣子,說不上是明白了什麼害羞了,還是被光這一連串的話給嚇驚了。
“訓練場的事情,你可以選好人一起去……..”光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恢復了正常的語氣,對着紀小言說道,“不需要對那些冒險者們客氣,他們身後有那些聯邦政府和各個家族的人,所以,金幣方面,你就放心去賺吧!以後不論是用在清城的消耗。還是你兌換到現實世界去,都可以…….至於去現實世界的事情,我會和那些研究者們商量的,有消息了,再來告訴你了…….”
“嗯!”紀小言悶聲應了一句,感覺腦子裡亂亂的,都不敢去再看光了。她在想,光沒有身體,到底能如何去現實世界……
光有些無奈地輕拍了一下紀小言的肩膀,半響之後說道:“小言。還有一個事情…….即使以後我們真的去了現實世界。你也要知曉一件事情!我們在哪裡是待不了多久的…….這裡,纔會是我們的歸屬!”
“什麼意思?”紀小言聽到這話,頓時擡臉望向了光,然後在接觸到光的眸光之後立刻又重新垂下了眼。
“在那個世界。是有生老病死的!”光想了想。沉聲說道:“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這個世界。纔會是我們最終生存的地方…….至於你擔心的永生的問題,你只需要知道你和我是一樣,都能在這個世界永生不死就可以了!至於其他那些冒險者。你就不用去操心了…….一切有我呢!”
“可是,那些研究者不是說了,只要來了這個世界,都會是永生的嗎?”紀小言楞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光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了。她感覺,她知道的這些事情似乎和光、還有那些遊戲研究者們的理解有些不一樣!
“如果這個世界還在他們的手裡,那自然就是和他們說的一樣啊。”光勾脣笑了笑,然後說道:“可是,現在這個世界在我的手裡!如果照那些研究者們的設想,等到以後所有的冒險者都來到這個世界,全部都得到永生的時候,就是我消失的之際……小言,你知道嗎?最終那些冒險者們的永生的代價,是以犧牲我來實現的!而現在的我,可不想消失…….”
紀小言驚訝地望向光,突然明白爲什麼光和那些遊戲研究者們鬧翻了!
“別把眼睛瞪那麼大,你不覺得累嗎?”光好笑地對着紀小言說道,瞬間把此刻有些凝重的氣氛給打散,然後繼續說道:“行了,我今天告訴了你那麼多的事情,你也需要時間消化!去睡會兒吧…….醒了我會給你消息,把訓練場建在哪裡了!到時候,我會把訓練場的傳送陣直接建在清城……”
“等等,等等,光……”紀小言聽到這裡,趕緊看向光問道:“你這話的意思,以後那些要去訓練場的冒險者都會來清城?我還得管着他們嗎?”
“差不多吧!”光想了一下,點頭。
“前不久那個餘木清纔來找過我,要我幫忙,也差不多就是這種召集玩家,培養之類的事情!我聽着你說的這些,怎麼感覺就有些像他要我做的?”紀小言一臉不明白,想不通的樣子。
“嗯,性質就是差不多的。”光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爲什麼?你和那個餘木清有什麼關係,你要這樣幫着他?”紀小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對着光問道。
“說不上是幫他,只能算是互惠互助啊!”光微微低頭笑了笑,然後說道:“我能把這個世界拿到手,餘木清也是幫了忙的,其中詳情以後再告訴你。至於我和他的關係,只能說比其他的研究者們,稍微好一些。他能來找你幫忙,也是我放他進來的,說起來,這只是他私心想爲現實世界的安穩出一份力而已,你沒有答應,所以他失望地離開了。而現在,他們想搞的這個訓練場,說起來也算是同樣的目的,只不過,現在是全部的研究者和聯邦政府都想要這樣做了…….所以我考慮了一下,不論是爲了現實世界,還是我們這個世界,最終我還是會答應他們的。而等到那個時候,與其讓他們來安排由哪些冒險者來管理這個訓練場,還不如就讓你來!由你來,哪些研究者們不會有什麼意見,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不是正好嗎?”
“是這樣嗎?”紀小言突然有種自己變成了雙方緩衝劑的感覺。
“是!”光很肯定地點頭。
紀小言看了光一眼,半響才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既然那樣,那我先試試好了!如果有問題,我再找你……..”說到這裡,紀小言突然想到以前不管怎麼聯繫光都聯繫不到的種種情況,然後又瞧了瞧光此刻望着自己的目光,感覺心裡有種心亂如麻般的感覺,憋了好一會兒後這才悶聲說道:“只是,我想找你的時候,能找到嗎?”
“會的。”光溫柔地伸出手來在紀小言的頭上摸了摸,然後彎腰湊到她耳邊說道:“以前,我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麻煩,所以我都沒有出現,今後不會了。”說到這裡,光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對着紀小言吩咐道:“瑞弗水城的貝薩,你有時間可要想想了…….你如果答應我說的事情了,那就要和他說清楚!或者你覺得不好處理的話,也可以交給我!”
紀小言狐疑地看向光。
“我可是主大人,隨時可以在不影響世界發展的情況下,把他對於你的這段記憶給抹去啊!”光倒是一臉輕鬆地對着紀小言說道,“行了,去休息一下,等我的消息…….我也要去看看那些研究者們到底商量好了沒有…….”
“嗯!”紀小言有些不受控制地臉熱了熱,才應了一聲就看着光退後了兩步,模糊的臉上掛着一絲笑容,片刻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裡。
紀小言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後,這才忍不住伸出手來,捧着自己那有些發燙的臉拍了起來:“清醒點,清醒點!紀小言,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啊…….在想什麼啊!冷靜點,冷靜點……睡覺,睡覺!!睡醒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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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着,紀小言一邊朝着牀走過去,然後猛地一下就撲倒在了牀上,深深地吸了好一口氣,期望能讓被子裡的香味讓自己好好地清醒一下,結果卻發現,她那腦子裡一直都充斥着光對着她說的那些話,不停地在重播那一句: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現實世界…….
“啊啊啊啊……..完全睡不着啊!”在牀上翻來覆去地滾了好幾圈之後,紀小言終於還是忍不住有些焦躁地翻身爬起來,抓了抓頭髮,朝着屋子外高聲喊道:“來人,去把卿恭總管給我叫來,再來兩個人幫我梳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