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那邊的弓手方陣發出詢問信號,我們要不要他們協同攻擊?”
馬背上的精靈將領注視着遠處恐懼騎士的身影,想着一路所來看見的幾處戰場,他剛追上前方停止了行進的亡靈隊伍,卻沒有及時的發動進攻。他不是在等什麼,而是在猶豫着要不要點頭,因爲他知道那會給自己的手下騎士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那個面甲下有淡藍色火焰的恐懼騎士,讓他和周圍的精靈騎士們心中悸動,根本提不起一戰的勇氣。
“等着,不要擅自進攻,等軍中的高手前來。”騎兵團的將軍如此下達了命令,周圍的騎士們不知爲何稍微鬆了口氣,一路看到的那一幕幕場景,實在是讓人太過感慨。
亡靈開始登船,這讓遠處開了鷹眼觀察的精靈弓手一陣錯愕,這些亡靈很有組織地站到了那艘被巨蛇襲擊的船上。
“地精?跟亡靈混在一起的還有地精?這些卑微而低劣的生物!”弓手隊長低聲喝罵着,而那十多名地精跳到了甲板上就開始修補着這條大船上的裂痕。矮人是天生的工匠,而地精則對機械和魔法動力有着獨特的造詣,跟每個矮人都打了一手好鐵差不多,修修補補已經是地精的種族文化。
骸骨騎士扛着自己的骨架馬慢慢登船,總共不過是過二百的數量,這些亡靈的行動還是很迅速的。最後留在岸上的恐懼騎士和阿大阿二同時轉身走向了甲板,有亡靈搬了幾塊舢板搭到了岸上,讓自恐懼騎士平穩地上了船。
“把船上多餘的東西扔下去。”恐懼騎士感受到了船體的緩慢,“下去划船。升起風帆。”
不會當船長的騎士不是好亡靈,恐懼騎士直接驗證了這個定理。滿船的亡靈活動了起來,船艙中一袋袋軍糧被不吃食物的它們直接扔向了河面。
“留一些!留一些!”地精們慌忙喊着,他們把那具主人要的屍體扔到一旁,勇敢地衝了上去,從亡靈的手裡不顧一切地奪下了十多袋糧食。這可是地精們夢寐以求的新鮮食糧,地精們居住在昏暗的地穴中無法耕種糧食,只能用一些礦石和其他商品跟其他種族換取。
黑心的商人們、尤其是人族的商販,總會拿一些壞掉的糧食和他們交換,而地精們根本無法選擇。對於地精們常年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誰也無法做出過多的評論,這個種族也曾經輝煌過,但沒有信仰的他們,只能在世界的最陰暗角落苦苦掙扎着。
這是諸神的懲罰,也是遊戲背景的設定。
“隊長,他們把糧食都從船上扔下來了!”
“我看到了!那邊的騎士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們衝鋒嗎?”精靈弓手低吼着,對於同族騎士的不戰,他有着十二分的憤怒。“這些貪生怕死的傢伙!準備火箭。不要讓它們進入我們的帝國,這些亡靈會殘害無辜的精靈!”
“準備火箭!”
幾百名弓手同時行動了起來,他們取出了背上箭囊中的特殊箭矢,裹了油布的箭頭被他們用隨身攜帶的火石點燃。岸邊出現了滾滾的黑煙。亡靈們乘坐的大船正朝着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這是他們保護自己家園的唯一機會。
正面戰鬥,精靈的五百騎士沒有勇氣。側面襲擊,三百弓手卻也是有些心虛。
恐懼騎士站在船首。看着左前方的那一羣弓手,面甲無法表示表情的他。不知此時正在想什麼。“婆露莎,請再幫我們一次!”
巨蛇和他是平等的關係,都是聽命於林宇天的僕從,雖然兩者所遵守的契約並不相同。婆露莎是林宇天派來接應亡靈們過去,原本準備船隻已經是恐懼騎士請求婆露莎幫助,此時再讓婆露莎幫助戰鬥,自然要注意下語氣。
雖然這根恐懼騎士霸氣的外表和霸道的氣質並不相符,但他用了這個請字。
嘶昂!精靈面前的河面突然掀起了一道水牆,粗壯的蛇尾沖天而起,對着水面狠狠地拍了下去。艾木蘭河在此地已經有幾十米寬、平均水深過三米,不然也無法隱藏婆露莎的恐怖身形。水花四濺,來不及躲避的精靈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手中火箭被剿滅,順便淪爲了落湯雞。
婆露莎昂首對着岸邊的精靈弓手嘶吼着,而那五百騎士直接掉頭衝向了來路,沒了半點再戰的念頭。
“快退!我們快退!”弓手隊長忘記了剛纔的氣憤,驚恐地叫喊讓周圍弓手們的士氣直接歸零,一羣人遠離河邊快速奔跑着,弓手的加速技能此時讓他們倍感親切。
感謝上蒼,那隻聰明的巨蛇並沒有跟他們爲難的意思。
婆露莎慢慢地潛入了河面,繼續守在了大船周圍,而沒有了沉重的糧草,只有不到兩百個亡靈、地精的承載,這艘大船順風順水地急速行駛了下去。
“殿下!那些亡靈登船朝着國內去了!”
“殿下!那隻巨蛇我們抵擋不住,它一口就能吞下一個百人的隊伍。”
“爲今之計必須將這些亡靈攔下,絕對不能讓它們襲擊帝國的城池或者村落!殿下,必須排出精良的水軍!”
“殿下!”
“都閉嘴!”坐在軍帳正中的風洛王子突然低聲喝罵,下方跪了一地的將領和傳令兵同時噤聲,剛纔還火熱吵鬧的軍帳立刻安靜了下來。風洛眯着眼睛,手指敲打着書案,他在籌劃着一系列的軍事調動。
事實證明,少於幾千人馬是留不下這羣亡靈的,而此時他們登上了船,還有巨蛇魔獸從旁守護,這樣要解決這些亡靈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
但讓這些亡靈這麼安然通過自己的面前進入精靈帝國,那自己恐怕會遭受帝國貴族的質疑,於此時的大好前景不利。
“前線將士按兵不動,把我的親衛隊都派去吧。”風洛突然出聲說着,“立刻讓下個關口的水軍攔住這些該死的亡靈,等親衛軍團趕過去把他們消滅!”
林宇天此時並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措,會讓精靈帝國的一定區域陷入如此大的混亂,他尚在感慨着領主怪物難尋,在菲林莫爾周圍遊蕩着。
玩家們升級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每當野豬發現有玩家路過的時候,總會躲在暗中感慨一聲。他倒不是懼怕玩家而躲避,只是不想太麻煩暴露自己身形,讓一羣弱小的傢伙圍攻喊打而自己殺他們又沒多少好處,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怎麼會做。
也不知道艾娜有沒有抵達黑暗陣營,她在那裡又會學習到什麼樣的魔法。如果沒有那道疤痕,她該是多麼美麗的女孩,但這道疤痕對於她而言又是最好的保護,畢竟紅顏禍水。
自己這樣如果去了黑暗陣營,會不會看見的npc和玩家都是友好的綠名?不應該吧,自己應該是屬於野怪的範疇。
玩家進入遊戲選擇陣營,對立的光明和黑暗像是分屬不同的服務器一般,天生敵對但只會在遊戲進程的後期相遇。
不同的陣營有着截然不同的任務主線和各類劇情,光明憎恨着黑暗,黑暗厭惡光明,這種來自npc勢力的情緒,會隨着遊戲進程的不斷髮展而影響到各自陣營的玩家。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雖然這歸根結底只是一場遊戲。
言歸正傳,林宇天不屬於任何陣營,他是屬於玩家、npc之外的第三種存在,野怪。遊戲裡也就有這三大分類,林宇天介於玩家和野怪之間。
既然身爲野怪,就要有野怪的覺悟,主動出擊、不甘心就此沉寂的野豬,必然要將其他兩個分類踩在腳底。
身爲野怪,和npc成爲朋友他試了,茉麗化身成了觸靈跟在他身旁。
身爲野怪,和玩家成爲朋友他正在嘗試,而他這個所謂的朋友正處心積慮地算計着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