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櫻花的盛宴（三） 櫻色光輝與血
“啊呀，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事情變得這麼誇張？”
紫坐在間隙上，皺着眉頭。
這些危險的落石都被紫用一道道間隙接了下來，但要石對地面的影響卻無法完全抵消，只能用一個動與靜的境界來保護好地脈，至於地表，她無能爲力。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隨之而來的就是持續了接近一分鐘的地震——劇烈的震動讓在會場的衆人一時站立不穩，左搖右晃。
“大小姐，艾莉絲她……”
咲夜一臉愁容地看向蕾米莉亞。
“安心吧，這次，她也一定能漂亮地解決的。”
通過命運線紅魔就知道這場戰鬥的結果，可是她沒有想到會搞得那麼大。
“……”
咲夜聽了蕾米莉亞的話，咬了咬嘴脣，然後恢復到平時的那副笑臉迎人的表情。
艾莉絲，一定要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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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該結束了吧。”
滔天火焰，要石將一片森林砸出了一個大坑，腳下的岩石塊漂在岩漿的上面，就像身處地獄一樣。
岩漿時不時噴發出來，爆發出驚人的熱力。
天子疲倦地坐在要石上。
她沒有想過艾莉絲會如此頑強。
嘩啦。
嘩啦嘩啦。
一陣石頭滾落的聲音。
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站了起來。
能不能算是人也不知道，只不過從遍佈血跡的臉上可以勉強辨認出這是一個人類。
“……”
天子看着眼前這個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她嘴角詭異地翹着。
“這……這……這不可能……”
咳！
艾莉絲吐出一口鮮血，渾身微微地顫抖着，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
天子再次癲狂地笑了出來，但在笑聲中卻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怪物！你這個怪物爲什麼還能活着！？爲什麼！？”
天子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因爲還有人等着我回去。”
艾莉絲睜開金黃色的雙眼，淡淡地說道。
從身邊拔出插在岩漿上的RH，艾莉絲顫顫巍巍地擺出了炮擊的姿勢，對着天子。
“通過你的劍，我也決定了要將你從那個痛苦的深淵中拉出來，你，有什麼意見嗎？”
面對艾莉絲這種虛弱卻平淡的語氣，天子用更加瘋狂的聲音喊了回去。
“拉出來？！呵呵……開什麼玩笑！這次，一定要將你徹底毀滅！絕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子小跳浮在空中，雙掌前置對着艾莉絲，狠狠地吼道：“死吧！化成灰吧！”
嘶——
星星點點的櫻紅光芒漸漸充滿了整個大坑。
【Blaster_Three】
【全力全開】
不知何時，4個跟RH的槍頭相差無幾的浮游器出現在天子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四面體的包圍陣型。
“吶，你知道嗎。”
艾莉絲用溫柔的語氣說道。
“剛剛，那塊要石壓下來的時候，我忽然明白了。”
五個宛如小太陽的能量球散發着龐大的威壓，全方位地包圍着天子。
“你到底在追求着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都明白了。”
“羅嗦！羅嗦死了！老老實實給我去死吧！”
“現在的你，是戰勝不了我的。”
“喝——！！”
【Star－Light——】
【全人類的緋想天】
恐怖的緋紅氣息如決堤的洪水一樣衝向艾莉絲。
【——Breaker】
轟。
勝負在一秒鐘就分出來了。
五發全力全開的SLB瞬間淹沒了天子的身影，連帶着天子的最後一張SC。
轟轟轟轟轟。
一切都完結了，這場殘酷又痛苦的戰鬥也隨之落幕。
天子躺被SLB轟出的淺坑上，動彈不得，她雙目無神地看着灰藍色的天空。
艾莉絲跪在天子的身邊，久久無言。
砰！
艾莉絲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一拳捶向天子。
天子連哼也沒哼聲，還是那副麻木的表情。
砰！
砰！
砰！
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艾莉絲打了多少拳。
艾莉絲已經沒有力氣了。
“繼續啊。”
天子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沒有反應。
天子不解地扭頭看向艾莉絲，她覺得艾莉絲不會就因爲揍了幾圈就解氣了。
哭了。
她看到艾莉絲哭了。
沾滿血跡和塵埃的臉上，流淌着苦澀的淚水。
被血染紅的淚水滴落在天子的臉頰上。
“你在哭什麼？”
天子不明白，她不知道爲什麼被打的人是她，但哭的是艾莉絲。
“因爲你不哭。”
艾莉絲垂下頭，哽咽道。
“……”
天子愣住了。
“你覺得痛嗎？”
“痛，而且很痛。”
“那爲什麼不說出來？”
“痛的時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就算笑不出來，也要忍着……這樣的話，痛楚才能化爲喜悅，才能讓我繼續快樂地活下去。”
天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發自真心地說道。
“……”
艾莉絲沒有接下她的話，而是渾身輕輕地抖動着。
“是麼。”
艾莉絲看到了。
看到了天子那個被痛楚扭曲了的靈魂。
但要石壓下來的時候，艾莉絲看到天子臉上雖然癲狂笑着，但眼中的悲傷和絕望卻是無法掩蓋的。
看起來，天子的確是在享受着痛楚，的確是追求這種痛楚——在她看來，痛楚能夠帶來快樂。
“這是不對的。”
“痛就是痛，不是快樂，也不是幸福，更不是什麼值得追求的東西。”
“你所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能夠給這個扭曲的自己一個終結的人而已。”
艾莉絲淚流滿面，話裡帶着哭腔。
“……”
天子依舊是那副麻木的表情，但眼角溢出的淚水已經回答了艾莉絲。
在戰鬥中，艾莉絲確信了。
天子從小可能接受了一些常人無法承受的折磨，爲了不讓自己崩潰，爲了讓自己活下去，天子扭曲了自己的感官，強迫自己接受痛楚，強迫自己笑起來。但長大的時候，這種從小留下來的扭曲已經無法治癒了，永遠的烙在她的靈魂中。對自己的扭曲感到絕望，對自己的扭曲感到憤怒，對自己的扭曲感到痛苦，天子，對自己產生了厭惡。
看到麻木的天子，艾莉絲感到深深的悲哀。
“你這個……笨蛋！”
將本來軟綿綿的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艾莉絲狠狠地砸了下來。
“你還不明白嗎？！你還不清楚嗎？！痛苦，不是你所追求的東西啊！”
“痛的時候就要叫出來啊！痛得受不了的時候就要哭出來啊！你叫！你喊啊！”
天子不知道艾莉絲爲了什麼而憤怒，只不過心中卻不經意間流過一絲暖流，久違地。
“不哭出來不叫出來誰知道你很痛啊！誰知道你的扭曲啊？！誰能明白你的悲傷啊！？”
“你的痛苦，你的絕望，你的悲傷，全部都可以宣泄出來的！”
“爲什麼你就不會說一句【救救我】？爲什麼你就不會跟別人說一聲【我好痛】？爲什麼？！”
淚水模糊了艾莉絲的視野。
沒有人知道艾莉絲的話是不是已經被天子聽進去了。
天子毫無反應。
“痛的話……嗚嗚……就說出來啊……”
深坑中迴歸寂靜，只有少女那嗚咽聲。
過了不知有多久，或許是一年，也或許是一秒。
看着艾莉絲那悲傷地表情，天子想起剛剛艾莉絲的話，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
心中那股絲絲的暖流，正在緩緩地流經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那是久違的溫暖，那是她原本的奢求。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艾莉絲這樣的一種人。
對不起，媽媽，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了。
對不起。
對不起。
淚水，源源不斷地流了下來。
對不起，我想我終於遇到了那個生命中唯一的那個人了。
對不起，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對不起。
“哭出來的話，也是可以的吧。”
本來封閉內心中的那把鎖，不知不覺地，化爲塵埃。
本來刻在靈魂裡的烙印，不知不覺地，消失無蹤。
“嗚嗚……對不起……我已經……我已經……”
“已經，不用再忍耐下去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已經完結了，一切都已經完結了。”
艾莉絲把天子摟在懷裡，讓淚水靜靜地流過臉頰，滴落到懷中那個慟哭的女孩臉上。
天地間，彷彿只有兩個人。
或許，哭完之後，又是一個新的世界。
“順利解決了呢。”
紫笑着說道。
“幸虧有紫在，不然這次宴會就毀了。”
不知何時來的萃香笑嘻嘻地說道。
“那艾莉絲怎麼啦？”
咲夜緊張地問道。
“嘛，就是這麼回事。”
受着的保護，整個會場安然無恙，到來的嘉賓不少已經擅自開始宴會了，場面相當熱鬧。
這時候，紅魔·蕾米莉亞站上了講臺，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紅白巫女則是臉帶不滿地看着紅魔，覺得她搶了自己的活。
“大家好，這次宴會雖然有些變故，但總算是順利進行，看到大家這麼愉快，我作爲主辦者（沒有之一）自然是非常高興。”
“所以在這裡，我決定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
蕾米興奮地說道，身後的小翅膀也一抖一抖的。
“就是我們紅魔館的女僕長十六夜咲夜與副女僕長艾莉絲決定正式訂婚！”
噗！
小愛將剛剛喝下的麥茶噴了出來。
“啊呀，這是大新聞呢。”
文拿着照相機朝蕾米不斷地拍着照，看來又有新題材了。
“那誰是男方誰是女方？”
香霖第一個想到的是這個問題。
“誒——兩個女孩子真的能結婚嗎？”
小町時不時用餘光瞄向正在正襟危坐的四季。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我的摯友終於踏出了這麼一步了……”
魔理沙用手擦着眼角的淚珠，看來她似乎有什麼地方想太多了。
看到衆人不盡相同的反應，蕾米感到特別有成就感。
“那麼，有請這對新人上臺！”
蕾米徹底忘記了某人不在現場這件事，順勢就喊出來了。
……
既然蕾米都這麼說了，咲夜只好上臺了。
咲夜一身瀟灑的男式西裝打扮，將她那獨特的個人魅力放大了無數倍。臺下不少少女紅着臉盯着咲夜看，其中妖夢的目光最是熱切。
“……”
蕾米纔想起艾莉絲不在這件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啪嗒。
在會場入口處想起了腳步聲。
衆人扭頭一看，目瞪口呆。
在四處飄舞的櫻花中，艾莉絲血跡斑斑傷痕累累地走了過來。
凌亂的長髮託在地上，手中抱着一個熟睡的少女。
身體上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尤其是腹部，簡直就是血糊糊的一大片。
從地上的血痕可以看出艾莉絲就是這麼一路走來的。
其中嘉賓中的衣玖看到天子傷痕累累地被抱進來的時候更是驚訝得無言以對。
衣玖知道天子去找艾莉絲玩彈幕遊戲，但不知道事情居然發展成這樣，差點毀掉整個幻想鄉。
然而在這個層次的戰鬥中，艾莉絲居然能夠拖着這幅殘缺的身軀走回來，這是最令她驚訝的。
“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我剛剛去跟天子玩了一會兒彈幕遊戲，沒想到耽誤了這麼久。”
艾莉絲將天子交給臉色凝重的衣玖後，就在臺下看着噙着淚水的咲夜，溫柔地說道——
“我回來了。”
用最溫柔的語氣，最燦爛的笑容說道。
砰。
然後就想被抽取了主心骨一樣，瞬間倒在地上，鮮血甚至在地上的凹陷處形成了一個小血池。
“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