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三、地牢
一個個孤獨的魔法燈寂寞地掛在牆上，暗淡的火光讓艾莉絲勉強看清楚了裡面的情況。
鐵牢一間接一間地均勻分佈在裡面，每一間牢房裡面有一個被粗重的鐵鏈鎖起來的囚犯，艾莉絲定了定心神便提着裙子走了進去。一旁的騎士在大門打開的時候就捂着眼睛悲嘆起來，但他意料中艾莉絲的反應並沒有發生——艾莉絲依舊保持着溫柔又大方的微笑，看得騎士們一個個在心裡翹起了大拇指。
隨着艾莉絲的踏入，裡面的黑暗彷彿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紛紛退避，艾莉絲身上發出的光芒溫暖地照亮了這裡，視野範圍之內的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不同她印象中的牢房，地上並沒有什麼污水和垃圾，而是乾燥冰冷的石板，艾莉絲不用再擔心裙子被弄髒。環視周圍，艾莉絲剛剛的那點喜悅馬上消失，換來的是心驚肉跳。
牆壁上掛滿了刑具，牆邊也放置着不少的大型拷問道具，上面有明顯的血跡，從凝固程度看來，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在牢房裡的囚犯，一個個姿態各異的坐着或躺着，渾身都是傷，更多的不知死活。空氣中瀰漫着一陣古怪的味道，有點像腐爛味和屍臭味的混合，艾莉絲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眼裡滿是不忍。
自艾莉絲進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有幾道銳利的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身上。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嘿嘿……這是誰家的大小姐哇？來哥哥這裡。”一個嘶啞又輕佻的聲音在艾莉絲的右耳響起，艾莉絲尋聲看去，那是一個渾身被無數鎖鏈綁住的人，蓬頭垢臉，艾莉絲幾乎無法分辨出他的模樣。
“……”艾莉絲細細地打量着他，他也在細細地打量着艾莉絲。
“讓我猜猜，卡拉扎那個老骨頭的乾女兒？”
其他牢房的人聽到後，有些有氣無力地笑了起來，有的在鼓掌尖叫，艾莉絲有種莫名其妙的煩躁，她覺得這裡的聲音特別刺耳。
“多少年了……很久沒有妹子進來過，你這混蛋別把人家嚇跑了！”旁邊牢房一個雙手被鎖起來的胖子邊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艾莉絲邊喊道。
艾莉絲頓時身體一陣顫抖，彷彿被無數滑膩的舌頭舔着似的，渾身不自在，臉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羞紅。
這個男人……
艾莉絲才知道什麼叫用眼睛來強－奸人。
“極品啊……妹妹來哥哥這裡，哥哥讓你吃棒棒糖~”
身後傳來了一個如公鴨般的叫喚，艾莉絲扭頭看去，一位渾身髒兮兮的大叔正淫_笑地摸着自己的小兄弟。
……
艾莉絲感覺他的視線能穿過衣服，直接看到自己的身體，那種被侵犯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抱緊了身體，羞怒地瞪了他一眼——只不過這勾人心魄的一眼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反而讓別人以爲她在拋媚眼。
“啊哈哈——”看到艾莉絲被調戲的樣子，裡面的人笑得更歡了，頓時牢房裡面熱鬧起來，什麼葷段子啊都出來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艾莉絲有種羊入狼羣的感覺。
“真是極品啊……比起上次那個娘們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呵哈哈哈——”
上次？
艾莉絲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剛剛說話的那個男人身上，然後驚訝地發現說話的那個男人居然沒有了左手，齊臂的斷口被坑髒的布衣掩蓋着，但裡面腐爛的傷口還是暴露了一點。
“不知道？”似乎對能夠吸引艾莉絲的注意力感到興奮，那個男人揮舞着孤獨的右臂，露出了壞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你的前輩哦！”
“前輩？”走近那個男人的牢房，越往深處那股古怪的味道就越重，不過艾莉絲還能忍受。
“嘿嘿，想知道的話也是可以哦，不過有個條件。”男人舔着舌頭淫_笑着。
“……”艾莉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很簡單，看到那個了吧？坐上去就可以了。”獨臂男往牆角處指了指，艾莉絲沿着他的方向看去，他所指的是一個大型刑具。
走近一看，艾莉絲臉色連變，又紅又白，煞是精彩。
這是一個木馬狀的東西，鞍部是個尖尖的三角柱的一邊，兩個又粗又長的柱狀物往上延伸，上面佈滿了粗糙的疙瘩，艾莉絲不由得吞了口水。
聞名不如見面……這東西不就是某島國上重口味動作文藝片中的道具麼？
在木馬的腹部還有兩個鐵環，應該是來鎖住踝關節的。而上面兩根柱狀物的根部有個球形關節的東西，艾莉絲估計可以轉動。在木馬的底盤出更有個彈簧類的東西，大概來震動這個木馬吧。
在以前，艾莉絲最多覺得這東西很卡帕，但有親身經歷之後，她自然知道這玩意兒會給女性帶來多大的痛苦，女性的各種隱秘部位的敏感度不經歷過簡直無法想象。
忽想起以前在宿舍看的動作文藝片，艾莉絲看到這木馬不由得聯想起來，頓時混身燥熱，小臉羞紅。
自覺失態的艾莉絲羞怒地哼了一聲，然後不理那個男人的叫喚準備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
“哎呀妹子別生氣，哥哥告訴你~”獨臂男可能覺得沒戲了，連忙喊道。
“……”艾莉絲只是聽住了腳步，沒有回頭，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呵呵……那個女的好像也是個聖女，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獨臂男彷彿想起了什麼，微微地感嘆道。
“她是來感化我們這些囚犯的，我猜應該是聖女的其中一個義務吧。”
“那她叫什麼名字？”
艾莉絲故意讓自己的語氣冷起來。
“我記得很清楚。”渾濁無神的雙眼，他擡起頭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艾絲堤。”
“！？”
艾莉絲臉露驚色，用吃人的目光盯着他。
“不錯，叫艾絲堤。”一開始調戲艾莉絲的那個男人也出聲了，“那裡真TM的大，我記得很清楚，和你有得比了。”
……
艾莉絲沒有想到在這裡也能聽到那個名字。
“不知道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已經忘記了。”獨臂男喃喃自語，閉上了他那雙無神的眼睛，“就像天使一樣……艾絲堤－拉維亞斯，我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聽到這裡，艾莉絲臉色凝重，也不管後面的人在呼喊，快步地離開了這裡。
一直在門口圍觀着的騎士見艾莉絲出來了，紛紛鬆了口氣，然後趕緊把門關上。
只見有無數次這些騎士們想衝進去勸艾莉絲出來——雖然在視野範圍之內，但他們還真不放心。然而不知道忌憚着什麼，他們只是露出了焦慮的表情，卻沒有進去。
艾莉絲自己出來，這樣自然是好事，於是守門的兩位騎士連忙把神色匆匆的艾莉絲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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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緹－拉維亞斯……
艾莉絲覺得裡面肯定有段故事。
教廷這麼多聖女，爲什麼唯獨提到她？
根據囚犯的情報，艾絲堤應該就是某一屆的聖女，然後她又來過了監獄。
雖然有假情報的可能，但不可能無端端提起這個名字，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陷入了思考的艾莉絲，一人走在長長的迴廊上，絲毫沒有留意身後一個靜靜跟在她身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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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麼幹？”
藍斯悠閒地在樹蔭下躺着，雙手墊在腦後。
“現在艾莉絲的風頭正盛，我們還要等。”翹起雙手靠在樹幹上的殛克懶洋洋地說道。
“那要等多久？”
“起碼半年。”殛克猶豫地說道，“我們要讓艾莉絲在教廷裡面有了足夠的人際關係基礎才行——當然，還要撈到足夠的油水。”
“這次大逃脫之後，我們就要進入戰場了……不做好充分的準備是不行的。”
“比起這個，我更關心你的具體計劃。”
“嘛，大體上已經定好了，具體細節上還需要一些實地勘察，當然，艾莉絲那邊也必須做好準備才行。”
“又搞得神神秘秘的……算了，不搞砸就可以了。”藍斯無奈地說道。
“一些其他和艾莉絲密切相關的調查我倒是有了成果，想不想知道？”
“你肯說我就肯聽。”
“是這樣的。”殛克做在藍斯的旁邊，“和我們玩家不一樣，艾莉絲可以說是完全融入了這個世界，從而成爲推動劇情的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你的意思是……”
“不過，艾莉絲就是重要的劇情NPC，她現在就身處一個史詩級的連環任務中。”
“我的天啊。”藍斯驚訝得坐了起來，“你是憑什麼而這麼判斷的？”
“很簡單。”殛克拿出一把匕首，“雖然遊戲進行了很細緻的模糊處理，但很多網遊的因素還是存在的。”
“比如說這把匕首。”殛克笑着說，“我們在這裡不能想其他遊戲一樣直接打開屬性界面來看這把匕首的屬性，但我們能從這把匕首的紋理，質地以及其他外表特徵來確定這把匕首的屬性。”
“這就是不同點，但相同的地方呢？”
殛克打開了個人面板，然後設置爲展覽模式，藍斯還一頭霧水，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怎麼？個人面板有什麼奇怪的？”
“我們有級別、職業、裝備的顯示——雖然沒有屬性的表明，這些都是共同點。”
“那又怎麼啦？”
“艾莉絲她……沒有這個面板哦。”
……
藍斯稍稍有點明白殛克想表達什麼了。
“然後，我就姑且將她判斷爲NPC了，雖然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
“根據我的調查，艾莉絲在納維思的經歷相當……奇妙。”
“奇妙？”
“對，從認識菲特，拿到西溫娜絲之杖到維拉西亞事件和擊敗普蕾茜拉，再到成爲聖女……這些雖然是我們的計劃，但你不覺得冥冥中有人在安排着麼？”
“……我寧可相信沒有。”
“我有個預感。”殛克把目光投向不遠處高大的教皇廳，“我們有我們的計劃……但艾莉絲自己也有自己的前進方向。”
藍斯第一次覺得，這一切都似乎背後有人操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