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零、少女繁忙中
在訓練正式開始之前艾莉絲對自己是充滿了自信的,但當訓練開始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遠遠小瞧了這裡的訓練。
爲了追求完美,一天睡6小時的艾莉絲必須用六小時來訓練禮儀,在這六小時之中,她需要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做到幾乎沒有偏差,過去貴族式的禮儀在這裡雖然有共同之處,但這並沒有讓她輕鬆多少,反而在一些小細節上因爲習慣上和這裡所教的內容所違背,爲了改正了讓她吃了不少苦頭。這些苦頭讓艾莉絲無數次像之前憎恨奧德一樣憎恨刻薄的切爾西修女。甚至在一段時間內艾莉絲天天晚上坐噩夢,夢到的都是手執教鞭嚴苛得可怕的切爾西修女。假如就在這六小時的話,估計艾莉絲也沒有那麼痛苦,但問題是切爾西修女講究的學以致用。
也就是說,艾莉絲所學的必須要日常生活中體現出來,不能在訓練時做一套,平時又放鬆做另一套。以至於切爾西修女冤魂不散地緊跟着艾莉絲,就連睡覺也在一起,緊緊地盯梢着。
艾莉絲幾乎要神經衰弱——假如不是她意志堅定的話。
相比讓艾莉絲痛不欲生的禮儀訓練,莫拉耶修女的教導倒是顯得相對寬鬆些——其實也寬鬆不了太多,但這點差距在那種極端的情況下,是非常明顯的。
開始的時候,艾莉絲面對的是一大堆沒有見過的古典書籍,有很多都是非常古老的文獻,艾莉絲必須像當初學習米德式那樣拿着部很厚的詞典來一個個查那古代詞彙——大部分都是現在已經不用了。
然後就是各種教廷的知識,在不斷地吸收的同時,艾莉絲不時要面對突如其來的考試,一旦不及格了,她要面對的將會是大量古代語的學習和抄寫——按照莫拉耶修女的說法就是——沒有比學習古代語更痛苦地懲罰了。
等艾莉絲的知識掌握到一定程度以後,莫拉耶修女就不再和艾莉絲呆在教堂裡面了。莫拉耶修女會帶艾莉絲到佛羅莉薩各處轉轉——對於艾莉絲來說,這並不是想象中的觀光,而是更痛苦地考驗。
艾莉絲必須對莫拉耶修女的各種問題對答如流,就算答對了,只要答慢了的話,那就當錯誤來算。莫拉耶修女的問題千奇百怪,比如忽然指着街上某座雕像問那是誰?裡面有什麼典故?還有莫名其妙地做個手勢,讓艾莉絲猜猜是什麼意思。最讓艾莉絲哭笑不得的就是莫拉耶修女甚至會拉她去各處大教堂裡面讓她一一指認裡面的壁畫出自誰的手筆。
各種範圍非常廣泛的問題深切地考察了艾莉絲對宗教的認識,讓艾莉絲知道書本上的知識相當有限,她必須自己把這些知識融合在一起,然後加入一些自己的見解,這樣得出來的纔是自己真正擁有的。
每次出遊回來,艾莉絲都要爲自己在回答問題上的錯誤負責。至於懲罰,還是學習古代語,這種假如不研究古代史就完全用不上的語言現在世界上精通的人寥寥可數。
一天十二個小時,艾莉絲都在身體和精神上的地獄中度過,而留給庫多大主祭的三小時,成爲了艾莉絲唯一放鬆的時間。
各種新鮮又深奧的陣式讓艾莉絲不知疲倦地學習,這纔是艾莉絲最樂意去消耗精力的方式。不斷地使用不同種類的神術,讓聖力不斷地流進自己的身體然後釋放出去,艾莉絲感受到一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快感……就像在放魔炮一樣。愛屋及烏,寬鬆的庫多大主祭在艾莉絲的眼裡也成了世界上最親切的人,兩人的感情越來越融洽,短短几個月艾莉絲和庫多大主祭的關係比爺孫倆還親。
睡覺六小時,禮儀知識訓練各六小時,神術訓練三小時,餘下三小時也不全是休息。艾莉絲要接受各種小方面的訓練,比如服裝,祈禱等。
其中最讓艾莉絲覺得無奈的就是服裝。
負責服裝那一塊的修女對服裝的挑剔可謂是絲毫不輸給切爾西。艾莉絲的臥室非常大,裡面放了四個大衣櫃,每個衣櫃都足夠放近百件衣服。其他各種複雜的衣飾就不說了,光是內衣,就已經把其中一個衣櫃放滿了。艾莉絲最受不了就是這個。爲了適應這樣的服裝,艾莉絲必須每天練習如何一個人獨立地穿上並脫下這些麻煩的衣服。對於各種複雜的內衣,更是在挑戰艾莉絲那顆早已冷寂的男兒心。其中有種類似中世紀貞操帶的內衣更是使得艾莉絲欲哭無淚。下體被緊緊地包裹起來,被封得密密的,輪外觀看起來華麗異常,甚至接近奢華,據說用了什麼珍貴的材料。據那位修女說,這內衣只要艾莉絲當上聖女之前要穿,當上之後更要穿。至於艾莉絲那駭人胸圍也讓她吃了不少苦頭。各種堪比拘束具的胸衣依然繼承了下着內衣的華麗和密實,但似乎尺碼就沒有怎麼改變,於是乎艾莉絲就受罪了。在一些能工巧匠的改造後,這些胸衣在不改變原先功能的前提下被最大程度地改大了,但對艾莉絲來說,依然稍稍顯得小了點。於是稍稍小了點的胸衣在不影響發育的情況下,非常性感地穿在了艾莉絲身上——這一套行頭除了洗澡之外,都得穿着。
所以現在艾莉絲的近身戰鬥力爲負值,連行動也不方便,天天穿着華麗得裡三層外三層蕾絲花邊高級綢緞由名師製成的衣裙,在教堂裡訓練着。這身既典雅聖潔又不庸俗的衣裙有着長長的衣襬,直拖地上,和柔順地疊在曳地長裙的長長裙襬上,拖地後襬有接近兩米,每次艾莉絲走過都會引起一陣注目。
先不論主角心中怎麼想,無比典雅華麗地衣裙,經過精心梳理的拖地長髮,還有天使一樣的臉蛋,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論賣相,艾莉絲已經很有聖女的感覺了。一身雪白的她經常一邊走一邊既優雅又無奈地接受許多看見她的信徒的膜拜。
只有在這時候,艾莉絲才深切地理解到庫多當初對她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沒有人知道艾莉絲那華麗和優雅所掩蓋下的艱苦和辛酸,而對於她來說,一切都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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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絲幾乎天天睡眠不足。
到了後面漸漸適應了就好了起來。
其實對於她來說不睡說不定還更好。
每週的星期日,都是艾莉絲休息日。在這一天,沒有煩人的切爾西修女的教鞭,沒有囉嗦的莫拉耶修女的問題,艾莉絲可以在這天盡情休息。
但她知道,這個休息日不是用來給她放鬆的,而是讓她調整狀態,面對下一週的訓練。因爲假如因爲放鬆而把之好不容易學會的東西忘記了,她得吃更多的苦頭來記住他們。
要說有什麼悲劇的,就是艾莉絲已經完全習慣了那身服飾,那雙高得起初讓她接受不了的高跟鞋現在她已經能夠習慣下來了,反而穿回平跟的覺得非常不適應。而那身衣裙她也漸漸能自己流暢地穿上和換下,什麼場合星期幾穿什麼衣裙都已經瞭然於胸。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現在艾莉絲的臉上可以二十四小時都掛着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被女神注視着的笑容,無數光明女神教教徒看到艾莉絲直呼女神下凡。而且經過洗腦式的訓練,成功熬過去了的艾莉絲現在以爲自己本來就應該是個虔誠的女牧師一樣,腦子裡全是光明女神的東西。幸好她是現實中的人,不然被洗腦成教徒也說不定。
這就是大半年的成果。
坐在庭院的草地上,禮拜天的艾莉絲無所事事地呆在那裡,時而和小草樹木聊聊天,時而看着天空,似乎就等待着時間的流逝,等待着空閒的時光快點過去,讓自己迎來新的訓練。
忙慣了的她,空閒下來反而覺得不知道幹什麼纔好。
午後的她,靠在粗壯的樹幹,戴着絨毛綢緞長手套的手正用纖指輕輕地撫mo着聚集而來的大量鳥類和小動物,把這裡弄得異常熱鬧。不知道爲何,艾莉絲居然可以能看懂這些鳥類、小動物的表情。
和煦的陽光穿過樹葉,星星點點地落在艾莉絲的衣裙上,臉上帶着溫暖笑容的她正在和那些可愛的小傢伙無聲地交流着,看起來就像聖光女神偷落凡間一樣。
這美得讓人迷醉的一幕,讓一個男人看見了。
假如那個男人沒有看見這一幕,那麼他的後半生就不會蒙上悲劇的陰影。
假如看見這一幕的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其他人,那麼也不會有悲劇發生。
但偏偏就是那男人,偏偏就是看見了這一幕。
命運,正在悄悄地開始了它的惡作劇。
那個男人名爲阿爾貝納-卡多,人稱【所羅門的噩夢】。